第二百一十一章 老楚楚云天

毕路和老楚每人喝干了十几坛百草酒，剩下的几坛老楚说死也不让碰了，统统的收了起来，留着以后犯酒瘾的时候救急用。

抖了抖空空如也的储物袋，毕路沮丧的说：“唉，储物袋的空间还是太小，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准备几个储物袋啊。”

老楚的喉结上下动了好几次，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抚摸了一下腕上的手镯，用有些对不住的眼神看着毕路，说道：“老毕，也许你吉人天相，以后能遇到有更大储物空间的宝贝也说不定呢。”

毕路苦笑一声，心想时间和空间是最难掌握的两项法则，想要布设支撑起较大空间的阵法尤其困难，就算当初困住自己的昊天迷乱大阵，也是利用原有的空间碎片才能布设成功的。

不谈这个令人丧气的话题，毕路转了一个话题：“老楚，你怎么会以人形出现，我看到的海族高手都是原形啊。还有，我觉得你们应该是灵族，你这样水准都会去往灵域的吧？”

老楚手里把玩这一个百草酒的空坛子，时不时的还嗅上一嗅，听了毕路的话，很不屑的说：“那些原形的都是变态，号称‘原教旨海族’，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一人形示人的。其实海族也分成想和人族交朋的和敌视人族的，最简单的区别就是，凡以原形招摇过市的，全是敌视人族的，以后遇到这样形态的海族，你可是要小心。

“以人族形态出现的，一般都是想和人族交往的，最起码不会对人族有敌意。其实，人族形态是最有利修行的，不然万物化灵之后，也不会把塑形为人形，可惜你们好多人族并不珍稀这一点，反而羡慕什么神族和灵族。”

原来如此，海族之中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毕路算是开眼了。

至于灵族和海族的区别，据老楚说，其实根本就是一回事。

那为什么海族生活在人域的海疆，而灵族都去往灵域了呢？据说，还是无从考证的据说，说的是原本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三域之分，但后来随着对修行之路理解的不同，分成了几大流派，再加上各个族群之间的矛盾，爆发了几次规模空前的冲突，各个族群都损失惨重。

这样伤及各族元气和根本的冲突，引出了一位本事惊天动地的高人，他大手一挥，竟把这个世界分成了三份，把修行理论相近的安排到同一个领域，从此杜绝了大规模的流血冲突。

要是按照族群来划分，海族应该去往灵域，但海族有很大一部分认同人族的修行理论，并且和人族的交往很密切，尤其是海疆缺少的炼器和丹药，都需要从人族那里得到。

最重要的，海疆面积辽阔，完全是自成体系，和人族在人域的生存并不冲突，甚至能够互补，所以就没有去往灵域。但是，那位高人还是不放心，让人族和海族约法三章，保证互不侵犯，这才飘然而去。

因为这位高人的关系，三域只见相互交流，倒也是相安无事。在人域之中，海族和人族也和睦相处，不过后来发生了远古大战，人族和灵族驰援神域，海族却独善其身，没有参与到抵御外来之敌的战争。

最终的远古大战以三族惨胜而告终，没有参战的海族势力变得相对强盛起来，有一些海族渐渐的生出野心，想要侵占大陆，掠夺人族修士为它们炼器炼丹。

不过当时的海族之王恪守当初与人族的约法，强行压制了这部分海族的野心，给人族的恢复提供了一个安稳的环境，不能不说是人族的好朋友。

但这样做招来那部分海族的忌恨，竟在刺伤海族之王以后发动叛乱，重伤的海族之王组织忠于自己的海族反击，将叛乱的海族杀的杀，囚的囚，流放的流放，以雷霆之势粉碎了海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叛乱。

平叛以后，海族之王因重伤不愈宣布退位，然后便不知所踪，几百万年再没有露面，有的海族传言说他早已因伤去世，可也有的海族说他因祸得福，修为更进一步。

这些传说没有一件能够证实，老楚也曾凭借自己的天赋神通寻找过老海族之王，但也是一无所获。

老楚骄傲的说：“以我的本事，都找不到老王，看来那些传说都不可靠，其实我们这些老海族，都是挺想念老王的。不是说新王不好，新王也很不错，只是我们这些老臣民有点念旧而已。”

毕路感觉最后两句老楚说的有点言不由衷，但那是人家海族内部的事，毕路不好置评，就笑着说：“老楚，你远观近看的本事确实了得，我猜这就是你的天赋神通吧？”

这下搔到老楚的痒处了，他眉飞色舞，眉间的那个小肉角都突突乱颤：“你可说对了，要论起观察之力，三域之内我们这族要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

老楚的种族是一个很奇特的存在，不仅仅生活在海疆，三域都有他的族人，分部的面积很广，但人数却极为稀少。

为什么稀少？按照老楚的说法，那就是为天地所不容，他们种族叫六谛触，天赋神通全在那条千丈长的触手上，根据自身修为的不同，会在一定的范围内观察到所有的一切。

一切的意思，包括范围内每个生物，没有生命的物体，甚至还包括了时间和空间的变化，还可以隐藏自己不被别人观察到。

单说观察生物，六谛触就可以看出这个生物的种族，修为的高低，自身的属性……就算你使用了屏蔽的法术或法宝，他们也可以一眼看穿。

喝酒够恐怖的了，在六谛触面前，每个人都没有秘密，所以老楚说他们的种族为天地所不容还是有道理的。

但天地不会把事情做绝，还是给六谛触留下了一条生路，那就是他们无论发现了什么样的秘密，都只能作为一名看客而无法说出来，像老楚吐出水泡当镜子，把自己看到的影像给毕路看，算是做了一种变通。

就算变通也不行，这样做是要浮出代价的，尤其是老楚给一祖传送信息，受到的反噬就更大了，远不是毕路看到的疲惫那样简单。

六谛触是不能参与到自己看到的事情当中，这是他们族内世代相传的铁律。

如果仅仅是变通一下，把自己看到的分享给毕路看，老楚损失虽然不小，但不过是一些精气元力，打坐一段时间还是可以恢复的。

传送信息就不同了，这表示老楚已经参与到了看到的事件之中，改变了事情原本的走向，是要受到天地惩罚的。

这个惩罚就很严重了，是剥夺老楚的一部分生命力，也就是说老楚的寿数将会缩短，至于被剥夺多少的生命力，要看参与事件的大小，涉及的范围，影响的程度……许多条件连老楚自己都说不清。

老楚自己估计一下，这次被剥夺的生命力大概在一百年左右，这简直是幸运，对寿数悠久的六谛触来说，还算不上严重，看来这次孤岛事件只是牵扯到寥寥的几个人族修士和海族之人，天地惩罚得很轻微。

就算再严重一点，老楚还是决定要帮毕路，只要不死就帮。

这就很让人费解了，难道毕路是老楚的私生子，老楚觉得对不起这个孩子，拼了老命也要帮一把？

这么想纯粹是脑子有病，毕路怎么看也都是人族，究其原因，老楚豁出少活几年也要帮毕路，就是为了多活几年。

这么说很矛盾是吧，但还真一点都不矛盾。

六谛触是一个很神奇的种族，观察力极强，不止是望得远看得清，修为到了一定的高度，还会拥有一定的预知能力。

老楚现在是帝级，换成修士的标准就是仙君，级别很高了，对未来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感应，在接到海族之王让他观察监视深入海疆的人族命令时，心底却莫名其妙的颤抖了一下。

在后面的日子里，老楚心头的悸动不安越来越厉害，过去他也曾遇到过几次危险，但把那几次给他带来的不安加起来，也没有这次的厉害。

会是什么样的危险？就算远古大战那次，给自己的压力也没有这么大，难道自己这次真的要身陨道消了吗？

随着人族修士在孤岛上的活动，不安感越来越重，最后快要把老楚压崩溃了，恰在此时，毕路和老毒展开了生死之战。

不知为什么，老楚一看见毕路，心中的烦躁不安一扫而空，甚至比平日里还要安稳从容。

还不止如此，老楚从心底感觉这个修为不高的人族小子很亲切，亲切之中还隐约有那么一丝的敬畏。

搞不清楚这样的感觉从何而生，但老楚坚信自己种族的天赋神通，看来这个人族的小家伙就是自己的救星，只要和他搞好关系，自己不仅能渡过眼下的劫难，还有可能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毕路竟然追杀到了海里，在地底穿行的时候，误打误撞的来到了老楚的老巢。

整个过程老楚都看得清清楚楚，但他还是遵守族内的铁律，没有干预毕路的行动，只是当一个看客。

等看到毕路在地底向自己这里奔行的时候，老楚的心里突兀的出现一丝火热，他明确的感知到自己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

老楚也是千年的狐狸，虽说对自己种族的天赋神通深信不疑，但也不会轻易的把自己全都交给一个陌生的人族小子。

假如毕路人品不好，心性不正，老楚便会当成一个交易，大家相互利用一番，完事就各奔东西再无瓜葛。

谁知在老楚的试探之下，毕路表现得出乎意料的好，后来还反客为主关心老楚，使得老楚铁了心要结交毕路，真的把毕路当成了自己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