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神医
卫瑾萱正准备回到家里面去。因为这几天连续不断地又是做手术，又是开会，家里面对自己一定很大意见了。虽然家中祖父母还有姐姐对自己的态度并不友好，但是毕竟是一家人，长期不在家里，恐怕生出更多的嫌隙。
于是，她跨上了臻王的高头大马，随着车队浩浩荡荡地走着。结果后面太医院的刘太医声嘶力竭地对自己喊道：“卫小姐请留步！”
太医院的医生，大多数是读书人，本来就不习惯骑马，现在又是要快马加鞭地追赶别人，更加累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卫瑾萱觉得自己命途多舛，从来就没有顺利做过一件事。虽然说好事多磨，但是她身上的事情也未免太多太多了。也不一定都是好事。
卫太医，皇帝在家宴中突然晕厥，太医院已经无人能够诊断，想要请卫太医辛苦走一遭。
医官气喘吁吁，但是却语气急促。卫瑾萱听说如此，便问道：“臣女并非太医院编制，恐怕误诊龙脉，伤害皇上。”
医官忙说：“不妨事，不妨事，老臣已经跟太后作保，答应太后，全力救治。”
真是阴沟里翻船，本来已经上路的这次回家行动，又要莫名其妙地取消了。卫瑾萱垂头丧气地上了太医院的快马。
“因为事情紧急，没有车骄。请姑娘多多担待。”医官对卫瑾萱解释道。
他大概不知道，卫瑾萱和自己不一样，。自己是书香世家，从小都是闭门读书的，基本上就和一个大姑娘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不喜欢户外运动。
而卫瑾萱基本上就是一个失足的野孩子，从小到处乱跑，从坟堆到荒野，没有她没去过的地方。
如果说，太医觉得骑马颠簸，坐车舒适，那么，卫瑾萱则认为，骑马自由，坐车拘束。
相比起来，太医竟然更加像一个弱质女流。
皇帝直挺挺地躺在太和殿中间，面容憔悴，表情痛苦。细心的太监已经轻手轻脚地在他下面垫了一层褥子。
原本漆黑发凉，整齐威严的胡子，现在没有了血气的支撑，竟然耷拉下来，成为蜘蛛网一样，罩在他的脸上。
“有请卫太医！”太后忘记了自己的万金之躯，竟然亲自过来给卫瑾萱请安。
卫瑾萱没有说免礼，也没有说什么客套话，只是一味趴在皇帝身边，对太后说：“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太后本来就是一个不计较细枝末节的人，但是看到这么多人在场，自己如此谦恭恐怕有失体统，就队人们说：“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卫瑾萱探了一下皇帝的鼻息，然后伸手请了皇帝的脉象，闭着眼睛沉吟了一会儿，说：“刚才是不是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然后皇帝突然就倒地不醒？”
在场的太医和亲眷自然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对此毫无疑义，但是卫瑾萱是从脉象里面探究出来的，这就让当场的人都惊讶了。
卫瑾萱点点头，说：“臣女只是略尽微薄之力。”
接下来用力按了皇帝的人中。
“卫太医，不管用不管用。我们都已经试过了。”
卫瑾萱拿出之前给夏侯枫医治过的那个金针，在众人的惊愕之下，狠命扎了下去。皇帝鼻尖流出一滴黑色的鲜血。
“我这是在哪里？”皇帝精神恍惚地叫道，好像一个穿越了时空的人，见到没有见过的东西一般。
“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祝皇帝万寿无疆！”朝臣纷纷磕头叩拜。
皇帝看到身边一群太医，又看到卫瑾萱也站在自己身旁，还有周围的人着急的样子，大概知道自己刚才是一时病发，吓坏了众人。
他想要站起来，马上就有太监把他扶助，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对亲眷们说：“朕身体不好，让大家见笑了。家宴继续……”
在场的人哪里还敢吃饭，纷纷推脱说自己家里面有事情，要回去休息了。
皇帝见到挽留不住，也都只好由他们去了。
太后对卫瑾萱竟然可以药到病除，感觉非常兴奋。从包里面拿出一锭黄金交给卫瑾萱：“真是有劳你卫太医了，要是没有你，说不定，现在就是我的孙子做皇帝了。”
卫瑾萱对太后说：“太后娘娘说的哪里话？皇帝龙体康健，血脉通达，是万年之躯！”
太后说：“你就不要安慰我了。就算是没病没痛，难道人能长生不老？看来我们暮年之躯，都应该好好保养才是。”
卫瑾萱点点头说：“好好保养没有错，但是心情快乐也是很重要的。”
太后开始询问卫瑾萱皇帝的病情。卫瑾萱说：“臣女刚才已经回明了，皇上的病是心中郁结，急火攻心所致。应该注意好生调养，尽量满足他心里面的欲望。”
太后点点头：“果然只有卫太医精通医术，刚才几个医生只知道从面相去看，你却看到了病人的心里。”
卫瑾萱笑笑，对太后说：“娘娘过奖。臣女不过是从脉象看到。不知道皇帝有什么心愿未曾了结，需要臣女略尽绵薄之力？”
太后说：“卫太医如此说，老身也就不瞒着你了。刚才，皇帝针对钦差大臣，你家祖父的事情大动肝火。他觉得你家祖父是很好的人才，但是因为不得人心，所以遭到很多很多的排斥。自然是不能继续在朝为官。”
卫瑾萱点点头，说：“臣女知道其中的厉害，所以故意请辞，不敢参加家宴。”
太后继续说：“还有一个就是觉得现在的盐业一团混乱，而且风雨满楼，弄得大家都不高兴。他想要找个人，破了这个案件。”
卫瑾萱对着太后说：“谈何容易？不要说能不能破，就算是钦差的人选恐怕都为难了。每一个钦差到了那里都要出事。要么就是被辞退，要么就是被免职。这样深入虎穴，谁愿意做呢？”
太后说：“这就是症结所在啊。皇帝想要找一个合适的人，没有；现在随便找一个人，竟然都没有！然后突然就晕厥在了朝堂之上了。”
“善哉，善哉！”卫瑾萱低声感叹。
她看到太后满是愁容的脸，深知宫中女人的不容易。人们都说皇帝日理万机，天下大事，无奇不有；但是对女人来说，她们的工作也并不轻松。
比如太后，她不仅仅要做好一个当母亲的职责，给孩子身体和心灵上的良好照顾，还要辅佐皇帝，给他安抚，特别是针对在事情上面遇到的纷杂问题。
而且这样的安抚，还要躲避在一个不得干政的幌子下面。让他觉得自己帮助了他，却又没有过问朝政。
卫瑾萱突然很想要帮助太后，可她要以什么身份来帮？转到太后宫中？还是……
如果，在许多年后，自己也能够成为太后这样的女人，或许是施展自己才华的舞台。
可是，如果，要成就这个如果，那就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皇帝驾崩，自己必须是皇后，或者产下皇子……
呸呸呸！
她从漫长的脑补中间清醒过来。原本已经放弃了要和周臻发展，现在怎么又想起这些漫无边际的东西来？虽然表面上没有说一定要和他和好，但是心里面想要实现的这些愿望，每一件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些联系，深深地印在自己的心里面。
难道，她喜欢上了他？难道他在她的心里面已经深深中下了根？
但是，为何刚才连一顿饭的团聚都没有？
卫瑾萱看到太后这样纠结的样子，忙上去安慰说：“太后娘娘不要着急，如果实在不行，让皇帝抓阄决定，总不会有人抗旨吧？”
太后看到卫瑾萱聪明伶俐的眼睛，眼睛里面闪着天真，就对卫瑾萱说：“你的提议不错，但是也未免太荒诞了。因为堂堂皇宫，竟然把天下大事放在一个赌博的 游戏里面。此事还需稳妥商议才是……”
不过，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还能怎么样呢？
太后看看卫瑾萱，虽然只是诊脉，但是她知道医者仁心，诊脉是要动气，需要暗地里面的功力的。卫瑾萱表面虽然没有气喘吁吁的样子，也没有看上去那么乱成一团，但是她知道。她已经很累了，应该休息了就对卫瑾萱说：“你先回去吧，有事情我会通知你的。”
卫瑾萱拜别了太后，转身离去。
身后竟然传来“卫太医慢走！”
原来是周臻，他一直在帘子后面偷听太后和卫瑾萱的谈话。太后见到，鄙夷地看了一眼，冷冷地说：“你搞什么鬼？进来也不怕啊，怎么喜欢在后面偷听？”
周臻跪下施礼道：“太监没有通报，我总觉得闯不进来，所以就只能在外面，冒昧了！”
太后说：“也罢也罢，既然听到了，你也知道自己是不方便去调查盐案的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推荐的人选？”
周臻对太后说：“刚才那个人，不知道，能不能胜任这项差事！”
太后望着卫瑾萱远去的背影，想到盐业和诊断一样，需要推理和调查，或许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办法。可是，没有问过当事人，会不会太过武断了？
周臻对皇太后说：“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可以挑三拣四的时候了。孩儿认为，只要有人愿意去，就很不错。我们让卫瑾萱答应了，只要人到了，查不查得出来，我们朝廷也就不算是充耳不闻！”
太后说“如今你还不是太子，处理这些事情，要格外低调！”
周臻对太后说：“皇孙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