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选择离开

收拾好一切以后，沈以棠便给沈以皈打了电话。

沈以皈正去往公司的路上。

“以棠，这么早打电话给我，应该是没有什么好事吧？”

站在别墅门口，沈以棠淡淡地回眸看了一眼，随后又将目光收了回来。语气平淡地应道：“的确没有什么好事……哥，你现在来这里接我，我要回家。”

沈以皈心下一紧，“前几天不是还黏在一块的吗，难道你们又吵架了。以棠啊，不是我说你，你的性子要好好收一下，我……”

沈以棠的眼睛已经有点红了，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哥，你也觉得我不够好吗？可是我也没有做什么啊……不，我做了一件好事，我让左靖之和他的前任复合了。哥，我是不是很大度？”

沈以皈的神色有些凝重，“他同意了还是你主动退出的？”

现在纠结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吗？

“哥，你赶紧过来，我就在门口等你。你快一点，我还要去报社上班。”

“还用得着上班吗，你觉得以你现在这个状态可以去报社工作吗？”

沈以皈有些着急，他一是为左靖之心里还想着别的女人而感到羞怒，二是为沈以棠而感到不值。

沈以棠却是意外地挂断了电话，只是留下了简单的一句“我等你”。

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抛弃的玩偶一样，他这么多天以来对唐娆和他的过往只字未提，可见他的心里一直都有她。

但是随后却又觉得是自己活该。如果一开始不去招惹他，也就不会给自己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真是闹心。

见到沈以皈的车子停在了自己的边上，沈以棠浅浅地朝着沈以皈一笑，“哥，你来啦？”

而沈以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下车接过沈以棠手上的行李箱，朝着她有些心疼地吩咐道：“先上车，回家再说。”

沈以棠上了车，却并没有答应。

“哥，我还要去报社工作，这两天都很忙。”

见她如此执着，沈以皈的目光停留在了她已经红肿的眼睛上面。

“你确定？”

沈以棠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嗯，行李箱就麻烦哥帮我先送回去了。再让刘妈帮我的房间打扫一下。”

沈以皈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开始开车。

“你的房间虽然一直空着，但是刘妈每天都会帮你打扫一遍，看来现在是派上用场了。”

见身边的沈以棠沉默着没有说话，沈以皈便又继续说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哥，旧情是不是都很难让人忘记”，沈以棠突然问了一句。察觉到沈以皈面露为难的神情，沈以棠有些歉疚地笑了一下，“我都忘记哥到现在都还没有谈过恋爱。”

沈以皈也有些尴尬地笑了，“虽然我没有谈过，但是我身边的朋友倒是有几个这样的例子，有些就是旧情复燃的……”

察觉到身旁强颜欢笑的沈以棠，他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左靖之也是类似这样的情况？”

沈以棠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嗯，原来这种情况很常见，看来旧情都挺让人难忘的。”

随后，沈以棠又自嘲地笑了一下，“哥，其实我们两个结婚，也是为了协议，并不是因为爱情。”

“哎呀，不说了，我得让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沈以棠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沈以皈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的动作停了下来。“只是你没想到现在你自己会喜欢上左靖之，对不对？”

是这样吗？好像是这样的。

沈以棠低着头不说话，算是默认。

沈以皈也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眉头微微皱起。“算了，分开了也好，反正我也没觉得那个左靖之有多么好。”

沈以皈离开以后，左靖之就赶了回去。

按照平常这个时候，她应该正打算出发或者还在家里磨蹭。

打开门，空落落的感觉袭来，突然间让他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阳光洋洋洒洒地随着风透过透明的窗纱在地板上跳动着，茶几上面的那两份离婚协议书安静地躺在那里，被阳光照得有些温度。

他似乎想到了是什么，神色平静地走了过去，拿起来看了看。

其中一份她已经签了字。

沙发上还有叠好放在上面的毛毯，他突然能想到昨晚的情景。她一定是签好离婚协议书以后便在沙发上直接睡觉了。

她一定睡得不熟，因为她不喜欢睡沙发，不管软硬。

她签字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呢，是开心还是难过？左靖之轻轻地将离婚协议书放在了桌上，闭着眼睛开始沉思。

他只知道唐娆回来对他的生活造成了影响，但是他却不能确定这里面的影响到底是好是坏，正如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再回到唐娆身边一样。

他知道自己有点犹豫，他知道自己没有应有的果断。

左靖之打电话给沈以棠的时候，沈以棠正准备出去跑任务。

看到是左靖之的来电，沈以棠有过几秒钟的犹豫。但是随后一想他可能是过来问关于离婚协议书的事情，虽然心里顿感不快，但还是装作不在意地接通了电话。

沈以棠在等着左靖之主动开口。

听到那边没有传来任何声响，左靖之慢慢靠在身后的沙发上面，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茶几上面的离婚协议书。

“在工作吗？”就连左靖之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沈以棠的态度有了变化。他并不是一个喜欢主动的男人。

沈以棠只是简单地“嗯”了一下，并没有多说话。

听不出那边沈以棠的情绪变化，左靖之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气氛持续沉默了一两分钟。

在这一两分钟里面，左靖之和沈以棠都在处于纠结阶段。如果这个时候哪一方主动说要挽留的话，那么他们或许就会重修于好。

又或者，即使不会重修于好，他们也会重新审视这件事情。

看着还在门口等着自己的薛安平，沈以棠定了定神，“你应该已经看到离婚协议书了吧，有两份。两份都签了字，然后直接交给律师处理就好。”

“你，确定吗？”

左靖之愣了一下，慢慢地问出了口，但是语气里面却听不出任何的情绪，甚至哀伤。

沈以棠的心一颤，随后依然面无表情地应道：“都到了这种时候，身为一个男人，你就应该好好地陪在唐娆的身边。我没事，少了你的生活并不会缺少什么。相反，有了你的生活也不会多出什么。所以，我想你应该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左手的手指关节已经被自己捏得发白。

左靖之冷冷一笑，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向他温软的胸膛。

“也是，毕竟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说好了，不会将个人的情感掺和进去。”

左靖之眉宇之间已经淡淡地蒙上了一层阴郁，他悠远的目光淡淡扫视着这四周的一切，突然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看着正朝着自己走来的薛安平，沈以棠咬了咬唇，“我还在忙，你签了字就交给律师，离婚很快的。我先挂了，再见。”

说完“再见”，沈以棠就狠心地将电话挂断。

她终于还是……

看到沈以棠接完电话以后的脸上不太好，薛安平有些担心地问道：“以棠，你没事吧，不舒服吗？”

沈以棠立马笑着摇了摇头，只是嘴角那抹笑看上去有些牵强，“薛大哥，我没事，我们走吧？”

耳畔边响起左靖之刚刚说的那句话——也是，毕竟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说好了，不会将个人的情感掺和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沈以棠总觉得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挽回的意思，像是在刻意强调着一些什么一样。

但是随后一想，她却觉得太不真实——他明明还爱着唐娆的。

将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沈以棠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很奇怪，中午吃饭的时候，蓝茉莉一直有意识无意识地和自己说着各种各样的笑话，像是在故意逗着自己笑一样。

“小茉莉啊，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替我担心。”

沈以棠朝着蓝茉莉眯着眼睛一笑，虽然这笑容看上去还是有些悲伤。

“我才不相信你看上去是真的没事，你这两天的脸色一直都不好，说明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放下这件事情。”

“放心，慢慢地就会放下了。”沈以棠一脸笃定地说道。

看到沈以棠低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蓝茉莉以为她是在想左靖之的事情，便下意识地扯开了话题。

“我记得昨晚修远还问我你最近的情况，他说他马上就要回来了。”

听到“叶修远”这三个字，沈以棠也是有些担心。“小茉莉，你怎么说的，你应该没有把我和左靖之已经离婚的事情说出去吧？”

蓝茉莉乖巧地点头道：“这是肯定了，我就说你最近过得很不错。”

当下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暂时还是不要让修远知道的好。要是知道了，以修远的个性，他一定会为我打抱不平。”

“不过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