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投其所好

韩子高正与这天字号席位里的几个人谈论着，本来平日里就算是按照韩子高的身份和地位也很难和这些人有交集，所以就算是为了陈子华的未来，韩子高也必须与这些人有所交集和交往吧。正当韩子高与其中的谢氏的嫡子谈论朝局中的事情的时候，却听到为首的仆役们敲打着钟鼓，整个宴会的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金钟二十四声，这是文王求贤钟，看来是宴会的主人要出现了。”方冉不愧是太乐，只一听便知道了这金钟的声响来历，自汉以降至三国之乱直至魏晋，正值国家纷乱之际，大凡国之雅乐尽失，能演奏雅乐的人已经少之又少，能听得懂的便更是少了，像是方冉这样一下就能听出钟鼓之中的来历的人物自然不同凡响，也难怪姜华会把他一介乐师安排在天字号的席位之上了。

一众人向那钟鼓声的后面看去，只见一众穿着红衣的侍女一排一排的簇拥而出，前前后后有六十几人的样子，将正殿的道路两旁都站立的满满的，再仔细看这些红衣的侍女竟然一个一个都是标致的美人的模样，就算是现在宫廷里的宫女们也未必能达到这种程度吧。

“这前前后后的侍女已经达到了八佾舞的级别，若真的是到了八佾舞的地步可真的就是僭越了，姜华公子再怎么是四世三公的地步也不能用天子才可以用的八佾舞啊，孔圣人当年也说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吗？”寒山王是王室出身自然对这些礼乐之事非常介怀，便不由分说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过他说的也的确有道理，若是真的用了八佾舞，这姜家可就真的是僭越了。

“殿下请看，六十几人里执着羽毛和貂尾的只有三十六人，剩下的只是普通的侍女而已，可见这姜家要用的舞者也只有三十六人而已，是诸侯的六佾舞，他们姜家四世三公，用诸侯之礼也不算是僭越吧。”正当寒山王发着牢骚的时候，谢家的嫡子却不疾不徐地说着。其实仅仅这两个对话就已经彰显了两人的对立，像是寒山王这样的人是朝廷的勋就贵族，他们固守着传统的礼节和等级，谨防着士大夫们的僭越，而像是谢家这样的士大夫的新贵族们一直憧憬着权力，他们对王室的腐朽有些抵触，渴望着用他们士大夫清流的力量再造河山，营造一个属于新时代的朝廷和士大夫阶层，这两种力量的对比和冲突，应该就是当下整个大梁的最激烈的冲突吧，其实想来梁帝和陈霸先的冲突不也是这样的代表和典型吗？

韩子高只在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不怎么在意，却更加在意那人群后面穿着盛装的俊美男子，那个人就应该是这次夜宴的主人公姜华了吧，那人风姿绰约，倒不愧是四世三公的世家气度，虽然样貌不能与韩子高这样绝代的倾国之色相比，但也大抵达到了足以让人称赞的地步了吧，可是那举手投足间世代累积的贵族的气质却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平常只听人家说这姜家富可敌国，我还不信，你们看他这一身的装束，这一身的外袍有江南的苏绣还有蜀中的云锦，那素纱襌衣更是用了鲁缟织造，就他者身上的衣衫便是万金之数，那镶金的金丝绣活就算是江南最厉害的绣工也要绣上整整三年，可见这一套衣服有多么贵重了。”旁边玄字号里，通晓丝织商贾之事的公子对姜华的衣着便是赞叹不已。

“方兄，您是礼乐方面的行家，请方兄指点我们，这姜华公子所穿的华服有什么说道没有？”韩子高看到了姜华的华服，总觉得这服饰并没有那么简单，便上前向在一边通晓礼乐的方冉问询了起来。

“韩兄，客气了，在下不才，也不知道说得对不对，我看姜华姜公子所穿的应该是仿制的当年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当年所穿的华服，只是这服饰比当年嵇康的服饰要更加贵重了，您也知道嵇康先生并不乐金银之事，所以这些金丝的绣活当年是没有的。”

“看来这位姜公子虽然出身高贵，但也有名士轻狂的风骨在啊，我曾听闻当年的竹林七贤才华横溢，名动天下。看来这位姜公子的心胸和气度应该不止于一个世家公子那么简单吧？”寒山王听了方冉的话，竟也说起了自己对姜华的看法，确实以姜华这样的出身，这样的权势，你如果说他一点野心都没有，那是谁也不会相信的。

俗话说得额话，国乱则叛逆生，韩子高一下子警觉起来，如今朝廷动荡不已，像是姜家这样的世家大族们往往蠢蠢欲动，想要取代天子的地位，成就万世不拔的基业，姜华若是真的有这样的野心，还真的应当警惕，所以韩子高便安静地坐了下来，他必须要为陈子华和陈霸先探听一下姜华这次召集夜宴的目的，若是他真的有什么异动也好让陈家人提前准备些个。

“诸位请坐吧……”姜华从容的入了座，看到众人倒像是君临天下一般的对众人说话，本来韩子高对姜华还有些好感，但是此刻对他的做法和神态都充满了厌恶。

“各位今日我召集这个夜宴是想在咱们建康的青年中选拔些于国有利的忠直之士，各位今日在坐的玄字席以下的公子，但凡是建康城内的适龄公子，不论出身，只要文能安邦，武能定事，均可入选，凡入选的公子，我姜家将以国士之礼对待，每月供养银钱一万。”姜华也不绕弯，直接上来便是开门见山的向众人说起了自己的想法，韩子高这才知道了这次姜华召集所谓夜宴的目的，其实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要为自己家培植势力，在青年之中选拔些才俊之士，充当养士之用。姜华开出的条件也甚是优越，到底是让这些到场的人里讨论纷纷的。

“来啊……”姜华一个招手，便从门庭里走出十个男子十个女子，这些男子和女子穿着虽然不甚华贵，但是面容却俊俏的很，那几名女子可以说是各个面带桃花之相，而那几名男子也都有风尘之相，均是出类拔萃的美人，“最先成为我姜家才俊的，我略备了薄礼，不仅有千金之礼，更从江南美人中选了十名美女，十名美男，首先成为我姜家才俊的，可在这二十名美人中随意挑选两人，以供阁下娱乐。”姜华也算是出了大手笔了，除了财货的丰盛自然不用说了，这十名美女十名美男都是顶级的美人，当今南风女风在京城公子之中均十分盛行，有些公子既狎戏美女也簇拥美男，并以此为风气。

姜华的话刚刚说完，只见整个殿里的人面面相觑，众人议论纷纷，却迟迟不见人出来，有一个穿着略微轻薄寒酸的士子从旁边没有席位的地方试探着走上前来，对姜华顿了顿首。

“这位公子有何才干啊？”姜华打量了一下那人，便问道。

“在下江陵阚于，能以长弓百步穿杨。”说着姜华便让仆人取了弓箭来，那阚于上前引弓而射，百步之外，羽箭从钱币的中孔穿越而过。

姜华看了大喜，上前拉了阚于的手，笑着说“公子真是奇才，您便是我姜家第一名才俊，请自取财货与美人。”阚于笑了笑，向姜华拜了拜，便径直走向财货架子，自取了一篓黄金，又在美人面前走了一遍，挨个将那些美女和美男们看了一遍，笑着说“女子我倒是有过，这男子在京中却只有王公以上方可享用，我还真是没有用过，今日便取了两人去，你们都将上衣去掉我来看看……”阚于戏谑地对着那几名男子说道，本来是玩笑话，可是姜华的命令已经下达，阚于既然说了，那几名男子只有听从的分儿，此刻阚于就算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和他们行房事，他们也没有拒绝的权力，说着便将自己的上衣都脱了，赤膊在他面前，那阚于哪里见过这阵势，这一众美男的新鲜肉体展露无疑，倒让殿中那些喜好男色的人歆羡不已，阚于虽然并不是断袖之人，可是他贪慕京中贵胄们的男风已久，如今有这样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便在这些男子里选了两个，一个身材健硕，一个娇媚秀气，上前搂着两人，那两名男子也附和着称呼阚于为主人。姜华看到这样的情形知道自己的招式算是见效了，便对阚于说了一句，“殿中已经为先生准备了客房，将军可在客房里与美人合欢，你们二人还不跟先生去客房。”姜华的话刚说完，那两名男子便护着阚于向客房走去，阚于的手不知所措的在两人的身体上乱摸，他实在是不怎么这男子应该如何享受，早有一边的人叫嚣着“没玩过吧，从后面进和女人是一样的……”一阵淫秽的词调之后，众人也纷纷上前表演着自己的技能，有取了女子的，有取了男子的，也有男子和女子各取了一人的，场面瞬间混乱而张狂起来。

天字号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倒不知道自己到这里来是做什么来了，其实韩子高很清楚，姜华此次让他们来一方面是想向他们炫耀姜家的实力，再则肯定也是想结交他们。不过寒山王一脸不悦的对姜华说了一句“姜公子，你只让玄字席以下的人随意取舍，那我们这些人只是来看的吗？”

“怎么会呢，王爷，诸位地字号席位的贵宾有专人引导你们前往后面自有享有，王爷和诸位天字号的贵宾请随我来。”说着姜华笑着引导着五个人向内殿中走，走到了第一间屋子前，姜华对着突厥王子说了一句“这是为王子准备的……”说着推开了房门，里面十几个美女簇拥着，比起刚才的美人那可是超过不止十倍，那突厥王子色眯眯的看着里面的美女，便迈步进了里面去。姜华笑着合上门，再到了第二个屋子前，对寒山王说着“王爷这是为您准备的。”

“如果也是美女，那么就不必了。”寒山王冷冷地笑着。

“不会的，肯定您会喜欢……”姜华将门推开，这个房间里是十名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各个身形健硕，面目清雅，虽然稍微比韩子高逊色，但也是应该算是天人级的美男子，寒山王一下子就看愣了，再往里面看还有几人并没赤裸，穿着突厥人的服饰，其中一人虽然不是很俊朗，但是和突厥王子却又九分的想象，见到寒山王跪在地上，还搔首弄姿的引诱着寒山王，韩子高想到刚才寒山王所说的想要发泄自己对突厥王子的气愤地说法，便知道姜华应该是听到了，他能这么快就准备好，还真的是厉害，那寒山王看到这样的情景，竟什么也不顾了，径自脱了衣衫，指着那长得像突厥王子的男子，吼了一声“我今天就强行咬了你，你给我过来……”说着便上前撕扯那男子的衣衫，强行与之发生那不可描述之事。姜华见到这种情况，便令一众的美男们也跟着和寒山王一起纵欲起来。

姜华将门关上紧接着又为谢家嫡子准备了善本的诗书，为方冉准备了大型的钟鼓和乐器还有失传的乐谱，众人都沉沦其中。目下只剩下韩子高一个人跟着姜华走向了最后一间屋子。

走到这间房间里，韩子高发现里面除了一张床，竟然什么都没有，韩子高正要回身问姜华的时候，却发现姜华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只说了一句“我最珍贵的就是我自己，今日先生若是不嫌弃，就将我这身子取了去，我四世三公之家的嫡子，今日愿意服侍先生，做先生的奴仆。”这下子韩子高算是明白了，姜华是知道了韩子高的出身卑微，一直对贵族们嗤之以鼻，如今一个堂堂四世三公之家的贵公子，竟然像是个男宠一样的服侍韩子高，任他凌辱和玷污，便是最能满足他内心深处的欲望的方式了，看来这次姜华是下了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