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碰壁
“可我……”
“你恐高对吧？”
他点了点头，“我真的……别说过去了，我现在光看着下面，我就头晕。”
“那怎么？那要不我给你公主抱抱过去？”我给他使了个眼色。
“咦，你可真恶心，”他摇摇头，“不行，我真的……”
“等等，”我把食指放在嘴边，“又来了。”
“什么又来了？”
“还能是什么？臭水呗。你走不走？反正我是要走了。”说罢我赶快把尼龙绳子再次确认了一下，在腰间系牢，“就这一次，闭上眼睛，快点的话可能十几秒就到对面了。”
我见他仍旧犹豫不决，为了鼓励他迈出这一步，我先后退两步，然后深呼吸一次，准备出发了。
“绳子就在这里，你要是再不用我可就先走了。”我最后又问了他一遍，“污水真的要来了，听那声音。”我看他略有动摇，二话不说，直接给他牢牢绑定，然后带着他向前冲去。
“一二、一二，就这个节奏，每一次最好只用一只脚去踩那个横杆，”我在前面做出示范，“很快就可以沿着这个半圆到对面了。”我双手又一次握了一下系在腰间的绳子，“走啦！”只一个箭步，我率先迈出右脚踩在了第一根横杆上面，那种感觉还是比较扎实的。可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步子的迈进，脚下横杆晃动的幅度貌似越来越大。这下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向前了。在经历了数个横杆的跌落之后，我惊出一身冷汗，终于踏上了对面坚实的水泥地，而就在他刚踩上最后一根横杆，准备继续向前的时候，那根横杆终于还是松动了，他脚下一滑，在空中手舞足蹈，不知所措。
“绳子！抓好绳子！”我见状丝毫不敢大意，为了抵抗他的下坠力，赶忙又向后退了几步，“抓紧！”在他掉到最低点的那一瞬间，我被绳子猛的一下给向外带了出去，还好我离洞口有一定的距离。然后我使出全力开始向上拉他，总算是虚惊一场。
“你脸都白了，”我把他拽了上来，“还好吧。”
“你这哥当的，我早晚得被你折腾死。”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放心吧，咱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相信，我们马上就能找到出口了。”
我们两个稍作休整，立刻就开始沿着头顶的管道向前走去，不得不说老天爷真的很给面子，我们俩拐过一个弯后刚走了没几步，就直接碰壁了。没错，本来我还很是潇洒的大步流星朝前走，由于我一直在盯着上面看，所以没留意，直接和前面的一堵墙撞了个满怀。
“我去！什么鬼？”我摸着自己懵懵的脑袋，“怎么突然就没了？”
“呃，马上就能找到出口……你这句话可真有毒……”他一脸无奈。
“可这管子没有断啊，”我后退两步，又拿回了自己的充电小手电，朝上面照了照，“你看那里，按理说这应该是相通的啊，怎么会突然多出一堵墙呢？”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能用常理来解释了，”表弟暂时关掉了电量已经有些虚弱的大手电，“你说，我们俩会不会还在做梦呢？”
我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脸，“很痛啊，应该不是在做梦吧？虽然我也希望这只是一场梦。”
“唉，都怪我，早知道今天这么邪门就不该离开学校的。”
“后悔啦？”
他点点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总觉得这里面哪里不对劲。”
“你那块玉拿出来我看看。”
“你怀疑是它在搞鬼？”
“我只是觉得，在我们上次找到它之前，一切都是正常的。可自从我们拿了它以后，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奇怪起来了。”
“现在想想好像是这么个意思。”表弟皱了皱眉，“那要把它扔掉么？”
我把那块朱砂红色的泪滴样子的玉吊坠接过来拿在了手里，“你有没有觉得它的颜色变得鲜艳了？”
表弟把脸凑了过来，“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
“我觉得我们还是得拿好它，”我把玉吊坠还给他道，“如果目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它的话，那至少在这件事结束之前，我们要把它放好。我们现在陷入了困境，一旦把它丢掉，一来，可能并不会改变什么；二来，可能会让我们失去更多的线索，陷入更大的麻烦中。”
“有道理，”他听了我的话重新把玉收了起来，“但是这样的话，我们现在也是无路可走啊，后面是个大池子，很多横杆也都被我们踩掉了，回去是不可能了；前面又是死路一条。”
“一定有办法的，既然我们头上的管道有办法从这里穿过，那就说明这原来一定有通道。”我又拿过他的大手电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仔细检查了一遍这面看似不符合常理的水泥墙，总算是发现了一些破绽。
“你有没有觉得前面这面墙和我们旁边下水管道的墙壁有点不一样？”
“你是指它不是很平整？”
“没错，你看这四周的墙壁打磨的非常光滑，而它，显得很粗糙，就像是仓促完工的作品一样。”
“可是它毕竟涂有一层水泥啊，我们也不可能穿墙而过吧。”说着，他用手指翘了翘墙面，“咦？好像……好像不是很厚？”
“等我一下。”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便立刻转身回到大池子前面，还好，这里离边缘最近的那根横杆很近，而它正好在刚才我们过来的时候被踩的有些松动了。我抓紧时间把它生拉硬拽了下来，然后又回到了这面墙前面。
“来，当一回土拨鼠吧。”我把金属横杆顺理成章的交给了他，我见他正准备拒绝，赶忙编了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理由，“虽然你没我高，但你比我壮，所以，你先来，然后我再上。”
“好吧，”他朝我翻了翻白眼，“只有这一根了？”
“剩下的不是太远，就是被我们踩掉了，这已经是上天眷顾我们了，还好我刚才手快，不然我们俩用手去挖墙，那就真成土拨鼠了。”我苦笑道。
“行，那你先退后点。”他朝掌心用力吹了口气，正准备挥杆的时候，我突然把他拦了下来。
“你干嘛，我这正准备发力呢！差点让我闪了腰。”
“先别着急，”我走上前去用手在各个地方又试探了一遍，“来吧，右上角，这里最空。”我给他指了一下，然后赶快往后退了几步。
“你确定？”
“嗯。”我点了点头。
“真的是这里？”
“好了，快点吧。”
“你不会再……”
“你丫再不开始我就抽你了啊。”我哭笑不得，“刚才拦你那一下是个意外，我不也是想让你打的轻松点嘛。”
他朝我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很浮夸的“啊”了一声，用尽全力把横杆锋利的那头刺向了墙壁。
很快，由于长时间受潮的缘故，墙壁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固。他打出了一个孔，漏出了里面的黄土。果然如我所料，水泥只是浅浅的一层，可能只是起到了遮蔽或者掩盖的作用。更加令人欣喜的是，里面的黄土层也并没有多厚，他三下五除二便把这堵看似坚不可摧的墙面给彻底打穿了。
“你来吧，我休息一会儿。”他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汗如雨下，“真够结实的。”
“那你用手电给我照着，”我接过横杆，由于他已经打开了一个巴掌大的孔，所以我的工作相对来说已经是比较容易了。我再接再厉，手脚并用，不一会儿，一个仅容一人钻过的墙洞便出现在了我们面前。虽说我们终于可以重新出发了，但里面看起来却更加阴暗，伸手不见五指。我拿出62式指北针，此时的针尖跳动更加剧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极有可能是……
“哥，走啊，发什么呆啊？”
我被他这么一叫，才回过神来，“你这次还真是积极，这么快就钻进去了。”
“我是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钟了，赶快找个出口出去吧，都多久没有呼吸新鲜空气了。”
“你走慢点。”
里面这个洞明显比外面要小的多，而且多是泥土堆砌而成。由于通道过于窄小，我们两个只能一前一后依次走过。在经过了三个长长的下坡拐角之后，空间终于扩大了一点，我们两个也可以稍稍站直了身体。
“这是一个矿洞啊。”他用手电照了照四周，看着这个大洞穴中遍地的矿车以及周围熄灭了的灯泡，“那我们不就有救了？”
“你先别高兴太早，”我皱了皱眉头，“你可别忘了，我们俩就是被它给折腾的才来到了这里，要不是这里的什么破磁铁矿，我的老式指北针也不会罢工。”
“话不能这么说啊，”他笑道，“这既然来都来了，就不要管它那么多所谓了。快，我们赶快找出口吧，就快要重见天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