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小南天主教堂始建于十九世纪中叶，由号称满洲天主教之父的方若望修建的，这是中国关外最具传奇历史也是最美丽的教堂，她和哈尔滨圣索菲亚大教堂齐名，也是中国最大的天主教教堂之一。

法国神父方若望生于1805年4月12日，教名厄玛奴尔。1824年晋铎神父，1830年来中国，在四川传教。1840年的10月8日，方神父到达山西太原，随后到达长城口外的天主教重镇——西湾子村，外国神父们在此公开传教，这在中国历史上“百年禁教”时期是极为罕见的现象，经过康熙、雍正、乾隆、嘉庆、道光几代皇帝的禁教，外国传教士在中国几乎没有立锥之地，而西湾子堂处于民不举、官不究的状态，官府迫害得不那么严厉，一度成为中国北方的总堂，当时中华现状引起了罗马教皇的极为重视，罗马教廷经过重新考虑后，于1840年底做了重新调整，将满蒙代牧区一分为二，成立单独的满洲代牧区，由方若望主教担任全满洲宗座代牧。当时满洲地区与中国其他行省福传情况不大相同。这个地方是先有教友，后有传教士。1644年，满洲人定鼎于中原，建立大清帝国。因为东北地区是满清的“龙兴之地”，因此清政府不允许汉人出关开垦，更不必说西洋传教士出关传教。但“康乾盛世”以后，中国内地人口激增，人地矛盾加剧。而满洲、蒙古地广人稀，谋生容易。一些山东、山西、河北、河南的失地农民便铤而走险，“闯关东”、“走西口”到关外谋生。在逃荒的难民中，有一部分是信仰天主圣教的人，他们到达关外后，就把信仰带到了东北地区。

1861年法国神父方若望(1805年-1878年)从营口来沈阳传教，1875年在方若望主持下教堂开始兴建，1878年完成，教堂主体后院附设有育婴堂和学堂，1900年7月2日小南教堂在庚子之乱中教堂被烧毁，堂内一百多名男女，包括一名外国神父，都被烧死，后来法国政府在1909年用庚子赔款重建教堂，1912年竣工，新建的小南教堂由法国人梁亨利设计，教堂坐北朝南，双塔高40米，进深54米，用青砖砌筑，正面中央部位是大玫瑰窗，这是一座风格纯正的哥特式大教堂，教堂内外设计之华美让人叹为观止。

岩黑秀夫把叶云生和李嫣男送到教堂街3号后，就驱车离去，李嫣男把叶云生带进一个院子，叶云生想不到在教堂对面还有这样一个机密的特务机关。

叶云生仔细观察房屋内外房屋结构和数量以及里边的人员配备，这对组织来说都是及其重要的情报。

这个特务机关不是很大，显然不是竹机关的特工总部，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谍报电台窃听狙击爆破等器械一应俱全，这里应该是竹机关的一个类似安全房的地方。

李嫣男首先介绍的竹机关的情况，叶云生听后深感日寇的野心如此巨大。

在日本侵华期间，日军在中国建立了庞大的特务组织，其触角伸到各个角落，再加上类似特调处等汉奸特务机构，势力更加膨胀，气焰更加嚣张，日本特务组织属日军参谋本部领导，早期以东条英机、土肥原贤二、板垣征四郎等人为主要首脑，而各地的特务机构完全由日本特务组织日本特工本部操纵。侵华日军参谋本部派在中国各地的特务、间谍人员分为四个区，即华南、华北、华中、东北，他们以梅、兰、竹、菊四个字为代号。而叶云生所在的竹机关就是负责华北和东北的事务，其主要目的和任务只有两个：一就是做全华北东北抵抗力量的兵运和高层策反活动；二就是对伪满洲国的高级官员进行监控，包括伪满皇室以及各阶层高官。

其实叶云生所在的特调处表面上是对敌人包括反日力量的反间谍行动，另一方面特调处也对政府各级部门的人员监督，而这个竹机关更厉害，它是对特调处这些关键部门的监督。叶云生知道，这些日本人在特工谍报领域的确太厉害了，他们的间谍机构严丝合缝，管理严密，更加类似当年明朝晚期的东厂西厂，做到人监督人，部门监督部门，层层监督，人人互相监督。

叶云生道：你说的意思，连我们的特调处也是在竹机关的监视之下？

李嫣男道：没错。

叶云生道：就连你舅舅，就是处座也在我们的监督之下？

李嫣男道：当然，你作为舅舅的亲信，监督他更为方便。

李嫣男的话让叶云生有些不寒而栗。

李嫣男道：但是，如果你泄露了身份，或者出现失误，竹机关长官就要对你严惩不贷，所以……

叶云生道：明白，我一定会保守秘密，为组织效力。

李嫣男道：让你这么快参与进来，是因为现在有一个重要任务，华北方面有一个重要军头G将军有意和大日本帝国合作，这是我们竹机关多年来策反的结果，如果这个人能够过来，那么对皇军迅速占领华北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现在此人已派出代表与我代表进行谈判，这次行动的代号是“归巢”。几个月前，该军头曾几次派联络官在关里与我方接洽，但都遭到军统破坏，军统在华北的间谍网络十分强大，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这次会面将在奉天小南教堂进行，该军头十分谨慎，因为他一旦泄露身份南京政府将会对其剿灭，我们就会前功尽弃，前几次由于军统袭击，他的身份差点暴露，所以这次联络官小南教堂之行十分重要，我竹机关任务就是，保证谈判顺利进行，而严格保密这次“归巢”行动，不能引起任何方面的注意，最主要是提防军统的破坏，不过令人遗憾的是，军统已经破译了这次行动的一个电报，虽然军统不知道这次归巢行动，但他们可以通过电文我们在小南教堂会有重大行动，所以……现在派你制定一个重要的安保计划，这是你入机关第一次的任务，岩黑秀夫大佐在注视着你。

叶云生道：属下明白，小南教堂我十分熟悉，当年在少帅汽车班，我经常拉少帅夫人及军官太太来此做慈善活动几乎每周一次，并且和少帅卫队一起负责小南教堂的安保，对小南教堂的一草一木，一窗一格了如指掌，我会很快做出安保计划，不过有一点属下不明，既然为了安全会面谈判为什么不安排到宪兵队或者的关东军司令部，这里不是更安全。

李嫣男道：你问的对，可是这位军头十分高傲，手握重兵，他手中的砝码很多，他认为假如是在日军司令部或者日军重地谈判，他会认为这是让他签城下之盟，所以他要求谈判地点必须是中立地区对等交流，这就使得我们在华北等一系列谈判遭到破坏，不得已才转入关外，此人太太一家信奉天主教，他本人也是心向耶稣，所以我们确定的地点他很满意。

叶云生道：知道了，这种对手虽然要求甚高，但这样的对手价值最大。

李嫣男点头微笑。

就在这时，门铃声传来。

李嫣男走过去开门。

门开了，一个人走进来，叶云生一看大吃一惊，来人居然是周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