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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登门拜访(二)

作者:福来嘻嘻 | 发布时间 | 2017-01-09 | 字数:3014

“宁姐姐宁姐姐,你是来给承文送礼物的吗?”宁江月不过是发了个呆,聂承文就已经跑到她眼前来了。他站在宁江月面前,和坐着的宁江月一般高,期待地看着宁江月。

宁江月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有拾烟提醒,才没有因为聂承焕而忘了聂承文。

宁江月为聂承文准备的,也是同样的荷包,只不过绸缎的颜色,从黑色换成了月白,绣着的生肖也从灵巧的兔子,变成了吐着舌|头玩骨头的狗狗。翻过来,同样的地方,绣着承文两个字,倒是和聂承焕的一模一样。

收到礼物,聂承文惊喜不已,忙不迭地就要换上,宁江月闹他不过,便顺着他的意,替他解下旧的,换上新的。

又陪着聂承文闹了一会,聂承焕也回来了。他扶帘而入,视线在扫过宁江月时,微微亮了一下,但他懂得分寸,强忍着和宁江月说些什么的冲动,先给王妃请了安。王妃作为聂承焕的亲生母亲,哪里会看不出他的急切,但她忽然来了趣味,故意拉着聂承焕说些有的没的,看着他着急上火的样子,在心底偷偷乐呵。

看够了戏的王妃,总算放过了聂承焕,借口身子乏了,便让如意扶着她回去休息了,一时偌大的正厅里,除了聂承文和雨儿,就只剩下宁江月和聂承焕。

聂承焕很想说,让雨儿带着聂承文出去玩去,但那样于理不合,他也只能忍了。更何况,宁江月对他到底什么心思,他并不能拿准,若是与他情谊相通倒还好,若只是他一个人的单相思,他贸贸然行事,反而惹得宁江月厌恶,得不偿失。

宁江月并没有故意吊人胃口的习惯,王妃走了以后,宁江月就让雨儿将提前准备好的檀木盒子拿出来交给了聂承焕。

“江月苦思多日,实在不知该送什么礼物给世子,以聊表江月的感激之情。思索多日之后江月斗胆,亲手为世子绣了个荷包,还望世子不要嫌弃江月手拙,绣的难看,污了世子的眼。”宁江月实事求是地解释着,心底多了几分忐忑。

听到正是自己期盼着的,宁江月亲手所绣的荷包,聂承焕近乎狂喜,他迫不及待地接过去,打开盒子,取出荷包放在手心里细细摩挲着,颇有几分爱不释手的意思。而在心口盘旋多日的那句“你是否也钟情于我”的话,几乎快要说出口来。

“咦,哥哥的是宁姐姐亲手绣的,那承文的呢?也是姐姐亲手绣的吗?”聂承文将自己腰上刚带了没一会的荷包捞起来,放在三人中间,一脸的天真无邪。

宁江月微微弯了腰,语笑宴宴地点了点头:“嗯是啊,二爷的荷包也是江月亲手绣的,二爷可还喜欢?”

“所以,这个荷包,不是只给我一个人的?”聂承焕有些苦涩地说出这几个字来,仿佛大热天里被人浇了一盆冰水,刚才还热血沸腾,这一刻就从头凉到了脚底,他还以为,这是他独一份的,还以为,宁江月对他,也是特别的。

宁江月有些不不明白聂承焕的反应,明明刚才还兴高采烈的像个吃到糖的孩子,怎么这会又成了一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这位世子爷是不是太难搞了点?宁江月在心底吐槽着,脸上也就自动换上了“你在抽什么风”的表情。

看见宁江月这个表情,聂承焕越发觉得郁结。为什么好好的事儿最后变成了这样?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完全不是!纵然心中有再多苦闷委屈,聂承焕也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从始至终,人家就没跟他承诺过什么,更没有暗示过什么。俩人之间所有的交往,完全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哪有半分私情?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想太多了,娶妻之路,何其漫长!

正在四个人相顾无言,尴尬对望时,如意又走了进来,向在场的三个主子一一行礼之后,笑眯眯地看着聂承文:“二爷,王妃有些头疼,让您去给她按按呢!”

“母妃怎么了?”

“王妃怎么了?”

聂承焕与宁江月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出了口,话音一落,两个人互相对望着,又纷纷别开了头。宁江月更是瞬间从脸颊红到了耳后,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好。

如意先是被俩人的默契给吓到了,耳后笑着解释:“两位不要担心,王妃只是小毛病。王妃说了,只要二爷去给她揉揉按按,陪她说说话,她的头疼就好了。”

聂承文一向孝顺,听到如意这么说,也顾不上宁江月这个看起来很和善的姐姐,匆忙地告别之后,就带着如意火急火燎地走了。如意走之前,偷偷给聂承焕递了个眼色,一直悬着一颗心的聂承焕也瞬间安心下来。

如意最后的那个眼色,无非是在告诉他,抓紧机会,王妃没事。

然而母妃没事,他问题却大得很!以往都是宁江月出了什么事需要人帮忙,他就恰好出现在宁江月身边,默默无闻地帮她。可现在,这里是镇疆王府,除非是反贼叛乱,不然根本不会出任何事情。

宁江月似乎也看出来了聂承焕的纠结,她想了想,又透过雾蒙蒙的白纸窗户,看着屋外的天空。着外边的天空虽然是浅灰色的,却无半点雨雪的意思。想了想进来时,雨儿曾和她说过,他们经过了一座漂亮的花园子,宁江月心下有了主意。

“听闻镇疆王府,有一座别开生面的花园子,即便是到了冬天,也依然能呈现出春夏交替时的繁花盛景。”说着,宁江月的脸色红润了些,说话的声音也软糯了许多,“今日江月登门造访,不知有没有荣幸,可以去看一看这座花园子?”

“既是宁小姐有如此雅兴,自然是那片花园子的造化,宁小姐请随我来。”那片花园,一直是聂承焕的心头所好,更是在府里定下了规矩:谁若是毁了那园子里的花草,直接打残了丢出去,谁若是未经允许就去摘了花草,直接叫了牙婆来发卖出去。

起初还有人以为只是聂承焕随便说说的, 不以为意,然而很快就有人以身试法,被聂承焕亲自拿棍子敲断了双头丢 了出去。自那以后,王府里的人,对聂承焕说出的话,百分百听从,无半点拖沓与阳奉阴违。

见识过聂承焕那样的手段之后,没有人敢再去挑战聂承焕的底线和手段。

花园距离正厅并没有多远,三个人走了一小会,就看见了装扮精致的入口。整个花园都被一种来自外邦的被称为玻璃的透明易碎物笼罩起来,玻璃上开了窗户,也是同样的玻璃制作。

入口处的大门,则是一扇被花蔓缠|绕的木门,看守花园的小厮,见到聂承焕过来,便主动上前解了锁,让他们进去。

如果说从外边看这篇花园,可以说是姹紫嫣红,那进门之后就变成了惊为天人。

因为那玻璃的透明度有限,因而从外面看,花园朦朦胧胧,所有的花类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但进来之后,那娇艳欲滴的颜色,几乎在宁江月走进来的一瞬间,就受到了绝妙的冲击。

这是一场凛凛寒冬里,视觉的盛宴,这里简直就是与外界格格不入的,另一个被大部分人所喜爱着的夏天完全一致的复制版。宁江月站在入口处,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中震慑不已。

“哇……大小姐,这里好漂亮!”雨儿已经情不自禁地松开了扶着宁江月的手,往前走了两步。

宁江月被雨儿的这声惊叹惊醒,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聂承焕:“久闻世子爱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倒也不是爱花,只是偶尔从外邦知晓了这些,觉得分外有趣儿,便自己鼓弄了来玩儿,倒是没想到让宁小姐见笑了。”聂承焕笑了笑,当初弄这些,不过是一时兴起,后来劳心劳力,更是死了不少珍稀的花儿,因此才下了那个不近人情的规矩。

至于什么世子爱花的奇怪传言,聂承焕也不知道是从谁口里传出去的,本来以为要少不了被人笑,可领回府里看过之后,个个都觉得他是真爱花。

爱什么花,他就是心疼自己瞎捣鼓那阵子耗费的心神!

只是目前看来,这话他并不能与宁江月说,直白地说了,大抵要被宁江月鄙视很久了。

从镇疆王府里出来,雨儿还沉浸在那个花园子的震撼里,坐在宁江月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宁江月阖着眸子,轻轻倚靠在马车壁上,回想着今日的种种。聂承焕说起花表情,有几分嫌弃,几分勉强,几分遮掩,还有几分心虚。

看起来,他并不喜欢花,却弄了这样一个园子出来,故事很多啊!宁江月掰扯着自己修剪平整漂亮的指甲,懒懒地在心里想着。倒是可惜那些花了,虽然被照料得极好,却没有一个欣赏它们的主子,也算是花的时运不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