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新的旨意

“交换么？”那个令人厌烦的声音又从身体中传来，让他一阵厌烦。

“滚！烦不烦！”莫寻不耐烦的说道。令人惊奇的是那位居然真的不再说话。

但即使没有他烦莫寻也坚持不了多久了，百鬼夜行虽然精妙无比，但实在是负荷太重，特别是没有灵气后。

七窍流血，四肢骨裂，莫寻感受着身体传来的各种疼痛虚弱，闭上眼，断绝了所有的痛觉感知，抱着心灵，像是残缺的舞者，跳跃在危难之中。尘土为花瓣，巨石如绣球，翩翩起舞，彩蝶展翼。

无足彩蝶，生来飞翔，落地之时，死亡之日。

“放开我吧，我是累赘，你一个人可能还能活下来，抱着我，我们都会死的。”心灵公主泪流满面，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这句话，但拥有着那个温暖臂弯的男子却霸道如此，根本不听她言语。

刚刚旖旎的小心思早已随着莫寻的七窍流血而烟消云散。心灵突然发现，自己离死亡这么近，近到莫寻的血滴落在她身上，近到她看见莫寻那越来越发白的皮肤，近到她听到莫寻那骨骼在高强度移步下碎裂的声音！

“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管我了。都是我不好，非要来刺杀你，是我不好发脾气扔剑砸石壁，是我没用，只能当累赘。是我。。。。。”心灵还欲说下去，却见莫寻已不在闪动，挺立在原地，像一颗松树。

脑袋的疼痛感再次传来，那种记忆被硬生生割去一块的疼痛，想记记不起来的失落，好似什么东西失去的伤感如无边落木飘来，伴随着身体的虚弱，真真假假，虚幻不定。

一个模糊的面容出现在他脑海中，抱着一只兔子，荡着秋千荡漾在他的记忆中，笑声萦绕。

”你终于理我了！“心灵张着一对如铃铛般水灵灵的大眼睛，躺在他的怀中，破题而笑。

笑声传来，让莫寻一震，模糊的身影与怀中女子慢慢重合。

莫寻看着她，眼睛早已经因为百鬼夜行，出血看不太清，但还是笑了起来，记起了以前说过的一个誓言，看到她。。。无论何时，微笑面对。

“风。。。。灵。”莫寻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只是一说话口腔中就往外冒血，含糊不清。

“是我，我在这！心灵在这！”心灵公主急忙说道。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那天我骂你。我只是气，气你背着我去找胡烈替我求情，气。。。。”莫寻拼了命想去解释，血却像泉水一般从喉咙涌出，越说越听不清，心灵用尽全力也只听见了前半句。

眼前一黑，眩晕传来，莫寻却想用尽全力想去看她一眼，想完完全全的看清楚她，将她一辈子看清楚，定格在眼眶。一如六十年前，那个傍晚，她也是躺在他怀里，但却将余生活在了他的眼中。

终究是抵不过身体虚弱的大浪，他倒下来，被心灵接住，躺在了心灵公主怀中。而此时，死神的镰刀还在继续。

“不要睡着，不要睡着。莫寻！大流氓！你给我起来！我原谅你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想拒婚的了！我知道那错了！那你能不能给我起来！给人道歉能不能不要睡着。。。”心灵推了推莫寻的身体，鲜血渗出皮肤沾满了她的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与莫寻短暂接触的时光一幕幕袭来，那么短暂，那么难忘。

沾满鲜血的双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目光却渐渐坚毅起来。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个弱女子将莫寻一个成年男子拦腰抱起，一如刚刚莫寻抱着她的样子。

心灵像是一只弱小的地鼠抱着莫寻，灵力外放撑起一道护罩在乱石中穿梭，不时被落石砸中，护罩被砸的七零八落，越磨越薄，心灵的灵力也已肉体可见的速度消失殆尽。

终于，地面一阵抖动，好似翻天覆地，心灵一脚踩空于地面，身体呈三十度摔了出去，摇摇欲坠的光罩在触碰到地面的那一瞬间终于寿终正寝，而心灵却在最后一刻用力翻身，将自己压在了莫寻身体下面，使莫寻只轻微的撞在她身上。

而她自己却是一声闷哼，嘴角缓缓的流出些许鲜血。

巨石却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往下掉落，丝毫不管心灵的受伤。连续几块掉落，心灵双手一挥，一道瘦小的光刃破开了最小的一块巨石，剩下的几块却如雨而落，砸在心灵纤瘦的身躯上。

心灵趴在莫寻身上，整个人紧紧抱住莫寻，护住了他的要害，闭上眼，好似认命的等待着巨石的降临。

“嘭！嘭！嘭！嘭！”个个带着万钧之力，欲摧毁天地。

最后时刻，身上灵甲闪光，挡住了巨石的压迫撞击，好似最后的生命火种，残喘着两人的性命。

“咳咳。”心灵咳嗽两声，虽然灵甲卸去了巨石的大部分攻击，但部分撞击力还是透过灵甲加在了她的身上。而身上的灵甲却黯淡大半，裂缝重重。

“想不到，最后居然是和你死在一起，生不能同床，死后却同眠。到了地狱我一定要和你算算你拒婚的帐！”心灵惨然一笑，看着莫寻昏迷的样子，长长的眼角膜高高翘起，使坏的使劲揪了一根。

死神无情，几块巨大的石块好似练成一块的往下落，心灵抬头望了眼，上空已经被完全遮蔽，留下些许缝隙，却不能让两人再次侥幸存活。

没有生机

“结束了么？”心灵最后看了莫寻一眼，想要把他永远定格在眼眶中。“这个混蛋，为什么就见了一面，却就这么不舍呢？下辈子，真不想遇见你！”心灵暗念咒语，将身上的灵甲脱出，穿在了莫寻身上。

“好好活下去，爱你爱的人。要幸福啊，我的骑士！”心灵睁着一对水灵灵的大眼一直看着莫寻，躺在他的怀中，靠在他的心上。

“轰隆！”好似大地痛苦的咆哮，尘土碎石充斥于空中，良久才散去。

地面满目疮痍，露出一道三尺长的裂缝，贯穿整个矿洞，深不见底，阴气森森。而莫寻心灵二人，却是不见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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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王宫，一个白发苍苍身躯佝偻的老头躺在一张用上品灵石镶嵌真龙的千年楠木床上，颤颤巍巍的接过身旁太监递来的一碗灵药。

一口吞下，虚白的脸上总算露出些许红润。

“小顺子，你跟着寡人几十年了，日日照顾，对寡人的身体最了解，你说说寡人还有几天可活？”赵希平静的说道，无波无澜，仿佛叙说这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陛下！”已经同样白头，皱纹满面的小顺子立马跪地，带着哭腔：“陛下洪福齐天，人呼万岁，可千万别说这种话！这可真真是要吓死老奴啦！”

“万岁？帝国皇都里打坐的七阶龙圣，五千年过去，都已经传承到三十四世了，谁能万岁永生？怕是只要有那传说中的八阶神灵吧。你这老奴倒是惯会奉承。”赵希靠着小顺子递过来的靠枕，道。

“老奴并非奉承，实在是不敢想象天塌下来的样子，若是真有那天，那老奴愿早死在前面。陛下要是不信，只管到时候一道旨意打发了老奴陪去。”小顺子将满脸皱纹笑的挤成一朵菊花，道。

“行了，你的忠心寡人还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人，怕是没有这封忠心了。日子不多了，是该处理身后事了。拟旨吧。”

小顺子立马摊开纸张，磨好笔墨，顺着赵希的话语一字字写下，一道改变赵国格局的圣旨就这样诞生。

诏曰：“北方草蛮近来动作频频，似有大动。钦令定国公莫习为护北大将军，即日出京，都督北方，便宜行事。

废太子赵能禁闭期间读书养性，孝悌君父，认真改过，众目所睹。浪子回头，千金难求。特封为监国，于寡人病时总揽国事。

特释廖阳出狱，进宫面圣。

一时间，朝野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