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可能
送走系主任和班主任,教官在一旁拉来一条凳子坐下,看着我眼神有些哀伤,半天了才说:“谢谢你!烧退了没有?”
我说:“你不用谢谢我,我……”徐宁在话不好说透,我咳嗽一声,“我们之前就说好的,所以沈教官你没有什么可谢的!不知道沈教官还回来训他们吗?”
他惨然地笑了下,“后天我会回来继续军训你们,你可要快点好起来!”
我轻轻抬了下左手,说:“其实我呢,好不好都一样,军训对于我来说看看就可以了!到是教官你需要好好休息调整一下,让吴教官训他们那一帮人就行了!”
他说:“没事,你放心,我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会影响到工作的。”
军人向来固执,我认为这跟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的品格有关,我再劝也无意义,随他好了。
沈教官低垂头皱了下眉头,好像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事,我等着他说。他抬头看着我恳求地说:“你可不可以再带我进一次你的梦境?”
我一怔,眨巴了几下眼睛,他这耳朵长到哪里去了啊?还好我之前就把话说死了,不然他肯定还要那五年的寿命来交换一次。我疑惑地问他:“教官,你还要去看什么啊?结局不是都看见了吗?”
他说:“不,结局没有看到,语嫣的尸体找到了,可是那晚我没有看清楚那两个该死的凶手是谁。再说还未看到凶手,是你将我拉出梦境的。”
我烧的脑子有点糊涂怎么听他后面的话,是话中有话啊!我凝神在脑子里过了一便,明白了,敢情是他在怪我提前将他带出了梦境。
我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声气,说:“教官啊,你这话就说的忒没有娘心了啊。你要往那地缝里跳,那地缝那么深又那么狭窄,你觉得你跳下去就凭我们两个,”我指了指左边坐着的徐宁,“能救你出来吗?”想了想低声说:“这话其实是次要,你跳下去总会碰着你女友的身体,一旦碰着梦境就被毁,我们一样要被带出梦境,结果也是一样!”
他沉默了半天:“真的就不能再去一次吗?”
我决绝地说:“不能!”
空气一时陷入了烦闷中,一直坐在左边的徐宁浅浅地说:“我记得当时官晕过去的时候,那两个嫌疑人纠缠你女友时,你女友叫其中一个人强子,还问他这两年去了哪里?可是双方说着说着就……”
沈教官怔怔地看着徐宁,一字一句:“你说强子?”
徐宁点头:“对,你女友叫他强子。”
空气又陷入沉重中,沈教官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盯着病床上的被子,眸子的神色变化万千,汹涌翻滚,转瞬间又归于平静。我在心中叹息,这就是军人所独具的品质,普通人是做不到的。
他站起身理了理军服,声音平静:“妹妹,好好养病,我先走了,后天再见!”
我被他这声妹妹叫的一惊,敢情他是认我为妹妹了,这声喊的全是关慰,我心中满满的欢乐,我有一个军哥哥了?我赶紧回复:“好好好,哥你慢走!后天见!”
我这声哥,献的太殷勤,委实把左边坐着的徐宁叫的一身颤,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喜滋滋中又带着伤感目送教官走出病房,转过头来,徐宁愣愣地看着我。
我纳闷:“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啊?我嘴角有饭糊糊吗?”顺手摸了摸嘴角记得刚才吃早饭没有擦嘴,光滑没有什么糊糊之类的。
他眨了下眼睛,忍不住笑起来,“你缺哥啊?”
我看着天花白,没气力地说:“我生来最不缺的就是哥!我有一个亲哥哥,三个堂哥,五个表哥,你说我缺哥哥吗?”视线不经意间落在了吊瓶上,我说:“咦,啥时候没有的啊?”徐宁赶紧给我掐住输液管,我抬手按响床头的呼叫器。不一会护士就进来给我拔了针管。
当一个人的好运来到时,挡都挡不住,我没有想到我这一病不仅受到了系主任和班主任的亲自探望,还惊动了哥哥不远百里来看我。
在和徐宁回学校的路上,我自然地回头看三岔路口来往不多的人,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我的眼帘。呵呵,沈凌宇哥哥,他怎么来了?
带着疑惑飞奔而去,跑到他跟前,兴奋地问:“哥,你前天打电话不是说去哪个公司实习,很忙吗?你来这里是不是专门来看妹妹的啊?”
沈凌宇我的亲哥,他有着小麦肤色,模样俊秀,近一米八五身高,就是身材偏瘦了些,背有点扛,妈妈爱说他扛把子。
他笑着抚了抚我的头,手搭在我肩上,一同与我朝学校走去,徐宁在一边走着我没有给哥哥介绍他,因为个人觉得没必要。
他笑着说:“哥哥想你了,就来看看你,身体没事吧?”
“嗨,我这身体就这样,好不起来也死不了!到是你,大老远的看我做什么?哦~我知道了,准时表哥打电话叫你来看我的,对不对?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小子,就爱瞎操心!”
哥哥揉了揉我的肩膀,他并不知道身边紧挨着我走的是同路人,而且还认识我。语气责怪:“你说什么呢?臭丫头,你那次休克三天,差点就被埋在坟山,那时你可知道你表哥有多难受,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见他哭,后来你死而复生,你表哥喜极而泣简直激动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说什么也要背你下山。所以啊,家人受一次惊吓,心里都有了阴影,更别说你表哥了!”他顿了顿笑着说,“你和他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他能不心疼你吗?”
我扁了扁嘴:“哥,就他还以为我和他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你说要是他知道了我不是他亲妹妹,还会这样疼我吗?”
哥哥的手亲昵地拍了拍我的脸蛋:“你还真以为你表哥不知道啊?”
我说:“八成不知道!”
哥哥笑笑没有说什么,拍我脸的手突然捧住我的脸颊,探了探:“妹妹怎么这么烫,哪里不舒服吗?”他又探了下我的额头,神情紧张地看着我:“你在发烧,怎么生病了也不给哥哥打电话?”哥哥这是说风就是雨,要拉我去医院。
半年前的那一次感冒一觉睡下去差点埋了我后,家人一听我感冒,就有一种谈虎色变的紧张神情。
我拽着哥哥:“哎呦,我就一个小小的感冒,至于你这样紧张吗,没事!”
哥哥见我不去医院脸色立马严肃起来:“你不去医院,哥哥就送你回家!”
哎,简直是无语了。我说:“哥,我刚从医院输液回来,再去医院干什么啊?”
他问:“那为什么没有好?”
我说:“医生说了,下午再去输液就没事了,你不要这样紧张好不好,我就感冒了而已!”
哥哥疑惑地看了我好一会:“那谁在照顾你?”
我傻笑一声,指了指身边的徐宁,简简单单一个字:“他。”
哥哥后面的话问的很直接,这也是我能想到的。他寒着脸看着徐宁问我:“他是谁?”
他是谁?说实话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因为千丝万缕的事由,连在了一起。要是昨天那种情况没有他,照顾我的就是教官了。不过我不能说他是和我毫无相关的,至少有那么一点关系才行。男朋友?这不是个好理由,我才来几天就和人谈起恋爱了,说个实际点的长得如此帅气的小伙子怎么可能看上一个病怏怏的人,我说给哥哥,哥哥八成都不会相信。
我咳嗽了一声说:“我班长!”
哥哥这种和表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让我真的很无语。他又问:“怎么不让个女同学陪你啊?”
我沉思一会说:“男的女的有区别吗?”
“……”
他轻轻揪了揪我的脸蛋说:“那你怎么不给彩依打个电话,让她来陪你啊,这样方便!”
唔,他居然把我看成一个不能自理的病人了。我笑笑说:“我给彩依打电话没有打通,想她在军训就算了!哦,哥,今天你要回去吗?”
我终于岔开了话题,不再是男是女照顾我的问题上纠结了。
哥哥默了一会说:“我请了一天的假,今天下午哥陪你,明天再回去。”
我高兴的跳脚又鼓掌,本来还在琢磨下午一个人来医院是件多么悲剧的事,没想到哥哥就来了,我的心瞬间踏实无比,有哥哥真幸福。
哥哥陪了我半天第二天早早就坐车回了公司,在走之前叫来彩依托她照顾我一天,第二天彩依陪我在医院待了一天。
输了两天液,烧退去,医生给我开了一个疗程的药,让感冒彻底好起来。第三天我回到方队中,和往常一样,点了名就去病号处休息。
我本来想我和徐宁再无瓜葛,他也不可能再来找我要我带他入梦境,已经将他在我心中彻底的叉掉。可他人就这么难缠。
和病友聊天聊的有些无聊,她身边放着一本诗歌,我随手借来翻阅以打发点无聊的时间。
《注定》
彩霞注定要等待阳光
天边才会染得绚丽
风无声 垂柳笑
低低细语叙心声
风行云走中
我步履匆匆却在你身边驻足
你是一抹温和的阳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一片天地
注定我是你生命中的那朵云彩
等待便成了今生的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