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司马玉定夺大计

……

浪涛汹涌的商海，究竟潜伏有多少可能爆发的火山，知道的人很少，因为在这个领域，只有商海精英，才有得天独厚的专利。

田刚知道，陆毅的每一个看似平常的动作，都代表着一种暗示，而这种暗示其实也是一种符号式的语言。

递给田刚清河集团的这个表格文件，目的不是让田刚认真看，只是轻轻的敲一下田刚的神经。

因为来自清河的情报，绝没有太多意外发生的可能，但把它郑重其事的搬出来，明摆着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田刚开始正襟危坐了，他知道陆毅这时候要说的话绝对是针对他田刚的。

陆毅抱着膀仰头沉思，他的话不能轻易说出口。在玉龙这个王国里，他早就有一个铁律，那就是绝不随便做自己否定自己的事。有人说，再烂的私企领导人的素质也比国企领导人高，其实，对这一点，陆毅的体会尤其要高于其他人，因为他自己就是从烂私企的泥淖中走过来的。

“田总，我要说的就是你有可能要不得不忍痛割爱了，因为有两个人有必要在你的身边毕业。”

“您说的两个人莫非是伊人，花影？”

“不错。直言不讳一点，这两个女人从本质上说，应该归于水性杨花那种。说起来，我们都不年轻了，没有必要在这种女人身上继续浪费我们的青春。”

“我知道了，您的意思是要把她们送给清河集团。可是，一是那边接收的人办的怎么样？二是？嗯，算了，没有第二是什么这回事了。”

“田总还要为她们惋惜？这两个人看来让你很着迷，你要实在舍不得的话，可以留下一个。不过，这里有一个姚一峰送来的请调申请。这是花影给人事部门发的信件，你想不想看一下？”

没有想不想的必要，必须得看，田刚接过了这个所谓的请调申请。

理由是很充分的，尤其是“……田刚这个人很粗暴，眼里根本没有人权二字的概念。而且怀疑他纯粹是野人的变种，因为他的两颗獠牙尤其恐怖，我都快被这两颗獠牙吓得精神失常了……。”

他妈的，竟敢咒我是野人的变种！还有这獠牙，不就是牙长得长一点，这也叫獠牙？丫的，竟敢这么丑化我老田的形象，看我不把她倒吊起来，狠抽她三百鞭解恨。田刚边看边生气，陆毅又发话了：

“田总，怎么样？想好没？嘿嘿，准备留谁？”

留谁？不错真得坚决留一个。

“嗯，这样老板，看来这花影对我意见很大。我看我怎么也得先消除不良影响后，才可以放心的让她走，那就让伊人先毕业吧！伊人毕竟是个才女，到了清河也有利于打开局面。可是，清河的老总可是女的，她们去公关的目标不那么好确定。”

“这方面的安排我都交给姚一峰了。至于田总你，我看你也就别绕圈子了，你还是把你的那两颗獠牙拔掉，不要辜负美人恩嘛！两颗牙又算得了什么。”

……

田刚终于在高局长的办公室，见到了属于海平的分包项目的时间路线图草案。

这是以广场为中心向周围辐射的新城区.表述的很直观，但这个图的唯一醒目的特点就是提前做了分块着色。

这分别以蓝色，黄色和灰色的不同着色的特点是，这三个着色区域的面积大体相同。

田刚的心里猛然升起一个预感，这三等分似乎意味着海平三巨头在这个草图上，完全是处于不相上下的同等地位。

娘希匹，玉龙集团在海平应有的地位绝对不应该是区区的三分之一。

按理，一切的怒火和诉求，都必须有一个针对的主要目标，才能发挥应有的效力。而这草案的出炉，只是暗示，并不是明确宣布。

但这种暗示的杀伤力就在于，他的操作即不来自于主管单位，又不出自项目发包公司，如果你置之不理，不发表自己的疑问，那就代表你有可能要对以后即成的事实，事先已经有了一个默认。但如果你要提出自己的疑问，那你又准备针对那一方？而且你的疑问要提的稍微尖锐一些，那又有可能给人吹毛求疵，小题大做的口实。

田刚对着草图，足足看了有二十分钟。其实，这图根本就没什么可看的，但田刚居然还把放大镜拿出来，这是一分让人十分猜不透的古怪行动。

还是1:5000的比例。但每一个过道，桥梁，甚至地下管网中光纤电缆及给排水管路的图上分布，他也一一揣摩。

“请把这个设计平面图多晒一份，我们玉龙集团希望拿回去做一下参考。”

田刚只跟现场的工作人员提了这么一个要求，然后跟高局长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默认当然不是田刚的风格。

但田刚的超常规思维支配下所作的反应，绝对会屡屡出乎人们的意料。

暂且不表田刚此举的所含奥秘。且说长兴宾馆306房间，司马玉接待了来自清河集团的苏玉隆。

苏玉隆来到长兴宾馆的时候，根本没想到司马玉会亲自接待他。这是司马玉第一次和海平市的企业人近距离的接触。因为包括田刚和佟阳的造访，都是司马玉的副手出面，而司马玉一直都隐身幕后。

苏玉隆在沧海客的智商金榜录只是位于前十名的榜尾，而他能得到司马玉亲自接待的原因，也许只有司马玉自己更清楚。

这次司马玉依然是女扮男装。她的性别角色，总是相当固定，而且在海平知道她的人，还没有人对她的真实性别做出质疑，这是因为沧海客对司马玉的性别也没做出特别的说明。

“你好，苏玉隆，我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而且我还知道你到清河集团以前还做过工作室，我说的没错吧？”

司马玉主动先向苏玉隆伸出了手。

苏玉隆领曹敏总裁任务的时候，只知道到长兴宾馆和江潮集团的人见面。可是到了这里，司马玉和他主动握手时，他才知道此时站在他面前的竟是大名鼎鼎的司马玉。

两个人都坐下以后，司马玉看他还有些发窘，就说道：“我们的年龄可能都差不多，最多我也就比你大个一两岁，所以，我们说话可能会更自如一点。我知道你们清河集团也准备在这次海平新工程项目中投放资金，共同参与这次海平的地产商务活动。我很想知道，你们原来和浩宇曾经有过一次共同合作的意向，可是为什么刚一开始尝试，就立即停止了。”

这位荣登智商金榜第一的神奇人物，问的问题也很刁专。苏玉隆对这个问题，之前毫无准备，好在这其中的缘由早就在心中有足够的底稿，所以，苏玉隆略加思索就自如的答道：

“浩宇集团因为人事的原因，曾经出现了一些争论，这使我们双方在合作互信上产生了一定的疑问。因为据我们所知，浩宇的合法继承人佟阳还在，而且不得不暂时寄身在翠云山庄，和翠云集团的人一起共事。所以，我们根据浩宇的目前现状，也就更改了原有计划。”

司马玉凝视一眼苏玉隆，换了一个更温和的口气说：“我想问一个稍大一些范围的问题，那就是你对浩宇集团现在的总经理曾云霄怎么看？嗯，我说明一下，这是我们个别探讨的问题，纯属于认识上的沟通，所以请你不妨放开一些，谈一下您的想法。”

司马玉这种主动为对方减压的提示，让苏玉隆明显有些感动：“好，那我就直说了。因为涉及海平这个整体大项目的共同关注这件事，所以，我们对浩宇集团的人事变动也格外的留意。所以，关于曾云霄的个人情况我们也做了一定的搜集。这样，我的文档里这个文件就是关于他的情况和总结。简明地说，他应该是玉龙集团安插在浩宇上层的钉子，但据我们估计，他更大的可能是，他虽然表面听命于玉龙，但他却有自己的打算。”

司马玉和苏玉隆的谈话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但整个气氛明显轻松而愉快。而苏玉隆离开长兴宾馆的时候，司马玉甚至亲自把他送出了门。

苏玉隆一走，司马玉身边的两位老总紧接着进了306房间。

“情况你们二位老总都知道了，现在，我们不一定是强龙，但陆毅，田刚的玉龙集团却是当之无愧的地头蛇。现在省厅那里，我们注意到马厅长的事情有可能被引爆，所以，我们已经暗示马厅长把翠云的有关资料转到欧阳厅长那里。巧合的是，田刚走的渠道也是欧阳厅长这个渠道。接下来的三天，对于我们非常关键。这三天正是翠云集团资质等级评定的最后时间。腾总，这三天，你必须不眨眼睛的和欧阳厅长保持联系，直到翠云集团的资质等级尘埃落定为止。……。袁总，与高局长的下一步项目细分方案，由你全面执行，时间也必须提前到一周内结束。今天的碰头会就到这里，二位老总抓紧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