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5章：报仇血恨在今夜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自嘲了一句，想得头痛的唐宁带着香儿和充当侍卫的卫丙子出来散心。

秦王府如今更名为“七星饭庄”，无聊的柳媚儿正跟李三等人在商量饭馆的事情，听闻唐宁来了，她带着人赶紧出来迎接，虽然她也知道唐宁不喜欢这一套，但大环境如此，礼节不可废。

“媚儿，饭庄准备得怎么样了？何时可开业？”

“回洮阳王，七星饭庄改造工程巨大，预计十二月初八。”

唐宁现在根本没心思赚银子，说道：“需要这么久？去凉亭坐坐，让本王听听，是需要人手，还是缺银子？”

挥退了手下，唐宁和柳媚儿及李三来到凉亭。

“王爷怎么想起到七星饭庄来？”柳媚儿问。

唐宁没回答柳媚儿的话，他看着李三，问：“李将军，重阳王府和洛阳王府这几日在做什么？”

“回王爷，重阳王府一切正常；洛阳王在广聘武师，这几天不断有人来报名，可能是前次去洮阳郡损失了最好的侍卫，算是正常补充吧。”

唐宁惊了一跳，看向柳媚儿，问：“媚儿，你没安排人混进去吧？”

柳媚儿没有回答，反问：“怎么了？”

“莫问天似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在秦王带领军队刚进河西区不久，莫问天就放火烧掉了虎啸山庄，带着弟子们跑掉了......”

柳媚儿脱口而出：“那秦王不是很快就会回朝？”

唐宁心中暗叹柳媚儿权力欲望太强，或者说帮他篡位的心太急，都不等他把说话说完，她就开始想对策了。

想到最迟两日之后，柳媚儿就能听说秦王攻打虎啸山庄失利之事，唐宁主动把第一手信息告诉“篡位合伙人”。

李三听完后，说：“这不对啊，退一万步说，若莫问天真是派弟子去向三位公主说明李建元想拉拢他，而他虎啸山庄不想参与皇室争斗，对他来说，随便找位公主报个信就可以。当时晋阳公主住在民宅，不容易找到。虎啸山庄的弟子正巧选择了向重阳公主报信，又正巧被王爷派的人遇到。事后，皇上应该知道虎啸山庄的忠诚，为什么皇上还要派秦王攻打虎啸山庄？”

柳媚儿摇了摇头，说：“秦王是大华皇室的唯一男丁，连出卖国家利益的重罪都没杀头，多增加一条勾结江湖势力，有什么用？秦王完全可以说是招揽江湖人才为大华所用。过去的事情，暂不考虑，先想想莫问天不好好逃命，反而做案为重阳公主澄清，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李三解释说：“属下以为，皇上杀不了秦王，想要保住王爷的性命，故而将错就错，把重阳公主看成是跟虎啸山庄勾结，因此封赏了王爷，打击秦王，再让秦王去跟虎啸山庄撕杀，让秦王与虎啸山庄来个两败具伤。而这莫问天受了天大的委屈，心中不服，所以干出抢劫的事情，表示对朝廷的不满。”

说到这里，李三醒悟过来，摇了摇头，说：“也不对，这样做的话，莫问天抢劫大户，损人性命，就算他的忠心澄清了，杀人偿命，他也无法再在江湖上混了啊！莫问天的这种做法，似乎得到好处就是皇上和重阳公主，他没这个必要吧？”

柳媚儿微微点头，说：“若要澄清，莫问天大可向江湖武林同道说明原委，以他的身份，江湖上的人肯定信他的话。”

唐宁看柳媚儿投来询问的眼光，他觉得让柳媚儿再分析下，迟早会联想到莫问天与重阳公主的关系，犹豫了半响，他准备干脆告诉她，看她打算怎么做？同时也免得他们乱搞，打乱李兆的计划。但这些复杂的关系，唐宁还得装成今天才知道的，要不然，他这个篡位合伙人做得很不成功。

“今日本王看过秦王的奏折后，觉得事情太过诡异，随口问了问龙卫有没有莫问天的画像，想从莫问天的五官分析一下他的性格，没想到龙卫正好有。本王拿来画像看了一眼，发现莫贵妃长得跟莫问天有几分相似。两人都姓莫，那莫问天是被洛家收养的孤儿，听说莫贵妃也没什么亲人。从年龄上推算，这莫贵妃多半是莫问天的私生女儿。若真如此，很多事情就好解释了。”

说到这里，唐宁转向李三，问：“李将军武功高强，跟王妃混迹青楼时，相必也听说过很多江湖上的事情。不知道数十年前，虎啸山庄洛家老少在寿宴上被人毒杀之事，可有听闻？”

“如此大事，属下自然有所耳闻！听说毒之人后来跑了，莫问天带众弟子下山寻访了数年，最后不了了之了。”

“王妃与本王成亲之前，本王对朝廷之事，并不怎么上心。在看莫问天画像时，本王对龙卫说了句‘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莫问天怎么看都不像天下第一的样子！’那龙卫笑了笑，说‘洮阳王好眼力，这莫问天确实不是我大华第一高手！’本王笑着说‘那是当然，天下第一肯定是卫甲吧？’那龙卫摇了摇头，说‘属下不知卫首领是否强过莫问天？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莫问天的夫人洛竹馨的武功比莫问天强。’”

柳媚儿和李三瞪大了眼睛看向唐宁。

“本王的分析是这样的：当年，李兆跟莫问天合作，李兆承诺帮当时武功最好的虎啸山庄大弟子莫问天夺取虎啸山庄，事成之后，莫问天带着弟子帮李兆清除异己。只是没想到洛竹馨没死，其武功还强过莫问天。搞不死洛竹馨，这是莫问天自己的事情，根李兆没有关系。但莫问天答应李兆的事情，他得办，所以他借替师傅报仇之际，带领弟子下山帮助李兆杀人。本王推测，莫问天跟李兆之间互有把柄。”

柳媚儿接着说：“所以，莫问天为李兆立了大功，却不敢入朝为官，怕李兆杀人灭口，同时，他又被洛竹馨压着，他也不敢不遵守虎啸山庄不入朝为官的祖训。等到华阳公主死了，晋阳公主上位，可晋阳公主不行，李兆想让洛阳公主接班，于是......”

再分析下去，就变成了跟唐宁独自在宫中想的情况一样了。

“王爷此次是特意前来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的？”李三问。

唐宁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情况很不明朗，咱们都老实呆着，别一不小心让李兆把我们都灭了！”

说清楚这事后，唐宁在七星饭庄参观了一圈，就带着香儿回宫了。

初七亥时将尽，一身普通打扮，带着纬帽的胡燕来到界身巷重阳王府门口，递上一个信封，说有急事，必须马上见到重阳王。

王府重地，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的。门卫没见过胡燕，想问清楚胡燕的身份，例如看看胡燕有何身份凭证。胡燕说是重阳王的暗卫，身份不便透露，见与不见，重阳王看过拜帖自见分晓。

卫门摸了摸信封，没发现什么异样，让胡燕留在门口等着。

重阳公主已经睡下，被下人叫醒，她也没起床，就着油灯打开信封看了一眼，发现里面什么都没写，只有一个虎啸山庄的印记。

不用说，这是外公派来的人，重阳公主连忙叫人把胡燕请入府内，

胡燕说事情很急，不能等重阳公主穿衣再出来迎接了，反正女子见女子，无伤大雅。

重阳公主听丫鬟传报说事情很急，她以为外公出了什么大事，也不打扮了，应胡燕的要求，她领着胡燕来到闺房，屏退左右。

“外公他老人家怎么样了？”重阳公主的语气很急。

胡燕靠近重阳公主，轻声说：“庄主一切安好，他让属下给重阳王送封信来。”

说话间，胡燕右手伸进左手衣袖之中，装作掏信的样子，却突然说：“谁站在后面？”

重阳公主吓了一跳，本能的靠近胡燕，看向胡燕眼神所指的方向。

胡燕闪电般退到重阳公主的背后，弯臂锁住重阳公主的脖子。

几分钟后，重阳公主被胡燕生生勒死。

尽管重阳公主早已死透，但胡燕故意等了一柱香时间，并大声说了声“遵命！”然后躬身离开重阳公主的闺房，又告诉等在重阳公主房间附近伺候的丫鬟不要打扰重阳公主休息，然后，胡燕从容离开。

胡燕离开重阳王府时，隐在暗处的一名龙卫悄悄的尾随而来，跟着跟着，被有着丰富江湖经验的胡燕甩开了。倒不是胡燕发现有人在跟踪，只是习惯使然而已。

十一月初八，早朝结束后，唐宁回洮阳宫吃过早餐，刚来到御书房，小魏公公火急火燎的跑进来，边跑边喊：“洮阳王，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唐宁和晋阳公主惊得同时站了起来。

伺候唐宁的郭公公大声训斥小魏公公：“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小魏公公镇定了些，走到唐宁面前，说：“洮阳王，出大事了，重阳公主于昨夜被刺杀，现在重阳王府乱成了一锅粥！”

“抓住刺客没有？”唐宁问话的时候声音在颤抖。

“没有！据重阳王的贴身丫鬟说刺客似乎跟重阳王认识，两人在重阳王的闺房秘谈时，那刺客勒杀了重阳王，然后装做谈完事情正常离开的样子，从容离开了重阳王府。”

“现在怎么办？”晋阳公主脸都吓白了，她看过昨天秦王发回的奏折，准备等莫问天灭掉李建元，李兆再灭掉莫问天和重阳公主，与此同时，王皇后安排人出其不意的灭掉毫无防备的洛阳公主，最后就只剩下她晋阳公主了。现在重阳公主死了，莫问天肯定不会去杀李建元了！李建元不死，她怎么做皇帝？

唐宁担心的是重阳公主死了，莫问天情急之下，抖出李兆当年的黑材料来，搞得李兆没脸见人，最后让李建元得了便宜。而李建元上位后，唐宁就没好日子过了。所以，重阳公主之死，一定要封锁消息，直到李兆回来处理。

背着手，在房间里走了几圈，唐宁对郭公公说：“洛阳王近日在招聘侍卫，里面鱼龙混杂，昨夜被混入其中江湖中人行刺，身受重伤！本王要亲自去接洛阳王回宫休养，让御医好好检查检查！重阳公主姐妹情深，要回宫来照顾洛阳王。郭公公，传宋将军过来！”

郭公公能被刘公公派来伺候唐宁，自然也是知道些事情，心思玲珑之人，他也没多问，按唐宁的吩咐办事。

武大将军陪李兆去绵阳了，宋将军负责保卫金陵安全，时刻呆在皇宫，听到传令，他马上就过来了。

“宋将军，本王命你立刻封锁界身巷，任何人不得出入，无论官级大小，都老实呆在家中！”

“重阳王与洛阳王都不可以吗？”宋将军问。

“重阳王昨晚遇刺身亡，现在要封锁消息......”

听到这前半句，宋将军吓得浑身冷汗，现在负责皇城安全的人是他啊！死个平民也就算了，界身巷是什么地方？放在前朝，那就是王爷扎堆的地方，禁军保护的重点街道之一啊，现在重阳王住进去没十天，就挂了！他能不担心？以至唐宁后面说了什么，他都没听到。

看宋将军这副模样，明显没听自己后面的话，唐宁只好重复了一遍。

不多时，界身巷来了3000禁军，将“身负重伤”的洛阳王接回了宫，洛阳王府的下人们，及前来应聘侍卫的人统统抓进禁军大营；重阳王府的下人被一批宫里带来的宫女太监换掉。

唐宁估计肯定抓不到凶手了，为了保密，这事就不劳烦金陵府尹了，全权由宋将军戴罪立功。

皇宫有冰窖，暂时将重阳公主的尸体冰冻，处理好这事后，唐宁命人火速送信给李兆。

柳媚儿听闻洛阳公主遇刺，她安排进洛阳王府应聘侍卫的人也被抓走了！她急得不行，想找唐宁问问，但唐宁太忙了，一天都没回来。

累了一天，唐宁半夜才带着队伍走过十分冷清的街道，回到王府！

“王爷，洛阳王遇刺了？洛阳王府的下人都被抓走了，交待出凶手没有？”柳媚儿焦急的问。

唐宁看了柳媚儿一眼，说道：“是不是洛阳王府之中，有你安排的人？”

柳媚儿希望唐宁救出她的人，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宁阴着脸，说：“本王昨日叫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为什么不把人撤走？还有，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告诉本王？”

“只是先安排进去，不会有任何行动，所以就没跟王爷提起！”柳媚儿低声说。

“重阳王府有没有你的人？”唐宁问。

柳媚儿摇了摇头，说重阳公主这边最近没招人，平白无故的很难掺人进去。

只要重阳王府没柳媚儿的人，那就不会被连累到！唐宁放下心来，将真实的事情告诉柳媚儿，让她千万别再搞小动作。

柳媚儿听完刺杀经过后，她觉得肯定是虎啸山庄的人，否则，不会那么容易取得重阳公主的信任。若是虎啸山庄的人，那不用说是洛竹馨这一脉的。昨天唐宁分析说莫问天想要借外甥女之手让姓洛的莫氏子孙认祖归宗的话，就必须要先干掉洛竹馨这个超级阻力！或许是杀洛竹馨的时候走漏了消息，或许是洛竹馨发现莫问天连累虎啸山庄将被消灭时，她带弟子先跑了，然后把火发在重阳公主身上。

唐宁也觉得洛竹馨杀不了他唐宁，只有先杀重阳公主了。他吩咐柳媚儿没事少出去，呆在家里。

初九早朝，唐宁将卫护金陵不力的宋将军臭骂了一顿，让他带2万人马把金陵再搜查一遍，将身份可疑的人都审问一遍。一是公事公办，二是逼柳媚儿把她的人都弄到王府来呆着，三是将秦王留下的探子也抓起来。

洛竹馨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就明白了唐宁的用意。但她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她曾经想过拿李兆留给莫问天的证据跟李建元合作，可李建元的父亲是虎啸山庄的人干掉的。杀父之仇，李建元会不报？所以，洛竹馨不想用自取灭亡的方式来报复李兆。

这天，李建元再次发来奏折，说莫问等人已经逃窜到金陵周边，请求唐宁派禁军或让附近的大军协助，以期早日抓住犯人，让百姓安心。

唐宁在回复中写道：“父皇尚未回金陵，本王只有调动禁军之权，奈何前日洛阳公主遇刺杀，身受重伤！刺杀皇室成员，性质极其恶劣，不抓住犯人，皇家颜面何在？故而，已经派出两万禁军缉拿刺杀洛阳公主的凶手。日前秦王带走一万禁军，父皇出行带走两万禁军，加上缉拿宋将军用掉两万！所剩之禁军需要保卫金陵之安危！”

时间来到初十，远在绵阳的李兆接到唐宁发来的加急快报。

刘公公说：“从洮阳王的做法来看，他似乎知道些秘密，否则，不会让洛阳王李代桃僵。”

李兆点头认可刘公公的话，说：“不知道洮阳知道多少？如果是这样，那他前次派娄家父子去试探洛阳和晋阳公主，明显就是栽赃给虎啸山庄。朕不方便找借口灭虎啸山庄，他送给朕一个借口？”

没有答案的事情，刘公公不会接口，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表示无法猜测。

李兆揉了揉太阳穴，闭目沉思。

过了小半柱香时间，李兆睁开眼睛，说道：“洮阳就算不知道全部，也应该能猜出个大概来。传信给他，就说朕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太医说朕不宜远行，恐怕年前不能回宫，大小事务，让他便宜行事。”

刘公公提醒道：“洮阳王当能猜出此事乃洛竹馨所为，咱们要不要多派些人手保护洮阳王？”

李兆说：“不必，若洮阳没有信心，大可住在宫里。”

“喜王妃那边，要不要加派些人手？”刘公公再次提醒。

“不用，洮阳自己会处理的，那里是他的地盘。喜王妃怀有身孕，除了亲信之人，根本不会见任何人！”

“那莫问天怎么处理？”

“事情能不能完美解决，就看洮阳能将重阳公主之死瞒多久了！若能瞒到莫问天杀死李建元，那自然是最好；若是消息走漏，莫问天来个鱼死网破，拿着朕当年写给他的信跟李建元合作......”

李兆没再说下去，刘公公也没问。

初十，李建元收到唐宁的回复，他气得几乎要暴走，奈何唐宁的理由很充分！他对天长叹：“为什么每次遇到洮阳王，本王就这么倒霉？”

苏睿摇了摇头，说：“秦王不必动怒，属下以为，洛阳公主可能根本就没受伤！洮阳王跟秦王有过结，洛阳王因秦王的出现而失去了夺嫡的机会，心里也恨秦王；她们俩一拍即合，故意为难秦王，也纯属正常。别说皇上不在金陵，就是皇上在金陵呆着，他多半也是支持洮阳王的做法。”

“待本王他日称帝，非把她们卖到青楼不可！”李建元恨恨的说。

苏睿知道李建元说的是气话，洛阳王是堂堂皇室成员，就算犯了天大的罪，再差再差也是赐白绫，那可能受到侮辱？再说洮阳王，不仅是排辈的皇室成员，而且还是铁骑国的驸马，根本连杀都杀不得，免得给铁骑国进攻大华的借口。

“秦王，莫问天老在金陵附近转悠，又刻意败坏秦王的名誉！属下估计莫问天可能跟皇上暗中合作，动作民间的力量打击秦王的威信。现在洮阳王的借口是调不动金陵附近的兵马，禁军又不够用，那秦王不如趁机给皇上写个奏折，将金陵附近的兵权抓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