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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你相信世界上有僵尸吗？
欧阳顺今天又在一大早被电话铃声吵醒，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睡懒觉的习惯已经不知不觉的被戒掉了。
习惯性的闭着眼睛用手提起床边的话筒，欧阳顺似乎已经麻木了，在大清早打电话来找他是铁定没有好事，这是欧阳顺在这个炎热的夏天所总结出来的经验。
“请问是哪位？”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欧阳顺内心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村子里又有谁去世了。
虽然时间已经到了九月份，可村子里的死亡人数却一直在不断增加，而欧阳顺对此状况依旧毫无办法。
不久之前，欧阳顺才收到了崔勇警官死亡证明的拷贝。而在昨天，也就是九月七号，他又从牧森那里得知一位住在小衫村南部名叫向毅的村民去世。
“我是建成工业的丁怡。”
一听到是建成工业打来的电话，欧阳顺第一反应就是有人被颜卿传染了。于是欧阳顺立刻坐立起来，很有礼貌的向丁怡询问。
“原来是丁阿姨，不知有什么事？”
“小煜他...他样子变得好奇怪，而且手脚很冰冷，我们怎么摇他都不醒。”
“我马上过去，请丁阿姨立刻叫救护车。”
欧阳顺挂了电话之后，立刻跳下床换衣服。待他开车赶到建成工业的时候，却发现方煜小朋友还有气息。
方煜的呼吸十分急促，而且很明显的呈现换气过度的症状。欧阳顺在施加急救的时候，方煜的呼吸突然就停止了，这应该是换气过度所产生的酸中毒。
就在欧阳顺确定方煜心跳停止的时候，救护车也刚好赶到了建成工业。
“心脏刚刚停止，请立即做给患者做CPR。”
听到欧阳顺的大喊，丁怡顿时崩溃了。
“小煜他...死了吗？”
方建成用不停在颤抖的双手抓住欧阳顺的肩膀，苍老的面庞上又增加了几丝皱纹。
“方老板你冷静点，小煜还有救活的希望。”
一直在安抚方建成和丁怡两人情绪的欧阳顺突然皱了皱眉头，他发现了件奇怪的事情。孙子方煜的情况让两老几乎要失去理智，可身为父亲的方道礼却只是静静的待在一旁以空洞的眼神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仿佛是外人一般事不关己的样子。
“道礼，你怎么了？”
在将方煜交到急救人员的手里之后，欧阳顺来到方道礼的身边。在短短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内，这名同时失去自己妻儿的男人脸上居然毫无表情，甚至还有些冷漠。
“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方道礼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嘴边一直在低声的喃喃。
“阿顺，小煜他是不是死了？
不知该怎么回答的欧阳顺直视着方道礼的双眼，发现他眼白的部份略带青丝，而且脸色有些发白，整个人看上去十分不寻常。
感到不对劲的欧阳顺凑到方道礼的面前一看，赫然发现他的呼吸十分急促，而且脉搏也有频脉的迹象。
“道礼...你。”
“阿顺，你知道吗？”方道礼的眼神依旧十分空洞，可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轻微的微笑。“昨天晚上我在离开小煜房间之前，一直听着他在梦中喊着妈妈。”
方道礼的语气非常平静，丝毫没有起伏。
“那就是我听到小煜说的最后一句话了。”
欧阳顺握住方道礼的手，手指发冷，无力瘫在膝盖上的手臂看得到两个清晰且并排的小红点，跟当初颜卿身上的红点一模一样。
“可恶。”欧阳顺咬牙，随后立即转过头对着正要离开的急救人员大喊。“等一下，请把他也一起送到医院。”
此时两名急救人员走了过来疑惑的看着欧阳顺。
“患者出现了再生性障碍性贫血的症状，到时候请记得转告大医院的医生。”
急救人员瞪大了双眼，急忙转身到救护车上将担架取下来。而趁着这个空档，欧阳顺也从公事包中拿出注射针筒。
“道礼，手伸出来。”
欧阳顺将止血带绑在方道礼的左手臂，两个清晰的小红点正好就在大静脉的上方。避开那伤口将针头刺入静脉之后，欧阳顺取下止血带开始抽取方道礼的末梢血样本。
一旁的方建成露出了不安的神色。
“院长，道礼他...”
只见欧阳顺只是摇摇头。
“还不能确定，只是有这种可能性罢了。”
“怎么会...”
“方老板，你别太过担心。”随即欧阳顺叹了口气，转过头对着方建成微微笑道。“我这么做也只是防范于未然而已。”
在方建成与丁怡两老跟随救护车一同前往山下小镇的大医院之后，欧阳顺也带着方道礼的末梢血样本回到小衫医院。
他将一半的样本冰存起来，准备送到化验所。然后将另一半的血液放在试管里面带到检验室。
检验结果很明显也是贫血，而且从抹片样本看来，网状红血球也有异常增加的现象。
“难道又是因为‘那个’吗？”欧阳顺无奈的叹了口气。
此时护士楚楚走进了检验室，低声呼唤了一句。
“欧阳院长...”
欧阳顺挑了挑眉，转过头来看着楚楚，却发现她此刻的脸色不是一般的怪异。
“什么事？”
“那个...外面有两个很奇怪的人，说要来找你。”
“很奇怪的人？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总之我已经把他们请到休息室那边了。”
欧阳顺点点头，于是与楚楚先后离开了检验室。
在第一眼见到云道子与阿牛的时候，欧阳顺整个人都瞬间愣住了，因为正在休息室坐着的奇怪两人组欧阳顺根本就不认识。
原本欧阳顺还想责备楚楚，居然随便的就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外地人带进医院，可这两名外地人居然指明要找自己。
好奇心瞬间战胜了理智的欧阳顺在示意楚楚可以离开之后，又缓缓的走到云道子和阿牛两人的对面坐了下来，歪着头不停的打量着他们。
“你们好，我就是欧阳顺。请问两位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楚楚似乎在去通知欧阳顺之前就已经给这两位外地人泡好了茶，只见云道子拿起茶杯缓缓的喝上一口，然后抚着胡子跟欧阳顺对视。
“我叫云道子，这位是我的大徒弟阿牛。”
“哦？”
“听说小衫村最近去世的村民不少，对吧。”
欧阳顺摊了摊手，摆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这段时间的天气这么热，村子里老人家又多，受不了炎热的气温而去世也很正常。”
“在过来这家小衫医院之前，我就已经跟小衫村里的村民大听了一下，去世的不仅仅只是老人家，年轻的死者也有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云道子笑了笑，可欧阳顺却实在不喜欢看到云道子的笑容，他总感觉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只已经成精了的黄鼠狼。
“其实我这次过来，只是想问欧阳院长一个小小的问题。”
“什么问题。”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死者的遗体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例如一些无法解释的特殊现象。”
“我不懂你所谓的特殊现象是什么意思。”
“那我举个例子吧。”
云道子将茶杯再次放回桌子上，原本靠在椅子上的身体微微向前倾，压低了嗓音提问道。
“比如...你有没有在死者的遗体上看到有并排的两个小红点？”
一听到云道子的话，欧阳顺脸上的表情虽是毫无反应，可内心早已被惊得犹如怒海翻滚一般。
他搞不懂为什么这名外来者，一个外表如此邋遢的中年男子，居然能够如此准确的说出这段时间内小衫村里每一个死者遗体上的这一点细节，而且还是一个连欧阳顺都几乎被忽视的细节。
整个休息室顿时被沉默的氛围所笼罩，欧阳顺与云道子两人依旧在不停的对视，似乎都希望能够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来。
过了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欧阳顺才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抽出一根香烟点燃。
“你到底想问些什么？”
看到欧阳顺并没有否认，而是转移了话题。云道子也吁了口气，心想自己这一次是赌对了。
他也没打算继续追问，而是配合着欧阳顺也将话题转移。
“不知欧阳院长有没有听说过后卿呢？”
“后卿？不知道。”
“那我换个问法。”云道子再一次拿起茶杯喝上一口，才又淡淡的说道。“不知道欧阳院长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僵尸呢？”
“僵尸？”
云道子点点头，表情看上去非常认真。可他的表情越是认真，欧阳顺却越是感觉到滑稽。
“那个...什么子来着？”
“云道子。”
“好吧，云道子先生，你不会是想告诉我小衫村里是有僵尸在害人吧？”
欧阳顺嘲讽的语气让一旁的阿牛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这才让欧阳顺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这名健硕的青少年身上。
“呵呵...”
云道子又一次轻抚着自己的胡子，可这样的动作在欧阳顺看来却误以为云道子中的古装电视剧的毒太深了。
“欧阳院长认为我是在开玩笑？”
“云道子先生，我看今天医院的病患也不多，就跟你多聊两句吧。”
随即欧阳顺摊了摊手。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满天都是飞机，满地都是汽车，你不要以为小衫村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乡下地方，就真的以为住在这里的人什么都不懂。”
“呵呵...”
云道子笑了笑，随即转头看着自己的徒弟阿牛。
阿牛会意也立马点点头，从肩上脱下一个长长的包裹放在桌面，欧阳顺也看不出包裹里面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紧接着，云道子也从裤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也放在了桌面上，然后微笑的对着欧阳顺说道。
“欧阳院长，这是我的名片。我会在山下的那个卢田镇里逗留一段时间，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到卢田镇的一家和悦饭店里找我，不过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听完云道子的话，欧阳顺也只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直到这两位奇怪的客人离开了小衫医院之后，欧阳顺看了看云道子在桌面上留下的东西，无奈的叹了口气。
“真是够了，这种怪人都能让我给碰上，世界怎么可能会有僵尸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