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可恨之处

“小虎自从他妈妈离开家以来，就开始跟学校外面的那些坏家伙鬼混。从监狱里面出来以后，就更不学好，他简直是伤透了我的心。好在小雅很懂事，可惜，她死得太早了。”

在张娴雅的爸爸心里，张娴雅一直是那个乖巧懂事的乖乖女，“我不知道小雅究竟是怎么死的，我现在只求公安机关能够严惩罪犯，还我们家小雅一个公道。”

张娴雅的爸爸看着杜建国，“我听人说，涉嫌杀死小雅的那个女人，是你们建平集团子公司的一位总经理，我倒是想知道，我们家小雅跟她无冤无仇的，她干嘛要去杀她？小雅出了车祸以后，已经伤成了那个样子，她已经活得是生不如死了，她还杀她干嘛呀？”

张娴雅的爸爸说到这些话的时候，已经是涕泪纵横。

“张娴雅是我的秘书，她的人品和工作能力我一向都是很认可的。我相信公安机关的办案能力，我也相信他们能够查出这个案子的真相。如果真的是我们的那位员工做的，我相信公安机关一定能够还张娴雅一个公道的。”杜建国沉声说道，“当然，如果不是我们那位员工做的，也请你能够接受现在这个结果。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你一定要节哀。”

“那是。”张娴雅的爸爸听到杜建国的这些话，沉默了下来。

罗鹏将张娴雅的爸爸送到了他家的那个巷口，他坚持不让罗鹏把车开进去，因为那是一条死胡同，车一旦进去，就很难出来，唯一出来的方式，就只能是倒着开出来。

罗鹏听到这话以后，就将他放到了巷口，然后跟杜建国一起回去了。

在送杜建国回家的路上，罗鹏问自己的姑父，“您觉得张娴雅爸爸的话，会是真的吗？张娴雅真的有那么悲惨的身世吗？”

“张娴雅已经去世了，她爸爸应该不会拿这些话来糊弄我们的。我没有想到张娴雅的人生背景这么复杂，她看起来是一个很单纯，很质朴的女孩子，没想到她的心思这么深沉。她男朋友那件事情，如果她及时向公司同事或者是我求助的话，我一定会让大家帮她的。但是她什么也没有说，我完全不知道在她的身上，发生了那么些事情。我对员工的关心，也确实太少了。如果她的人生经历不是那么悲惨的话，她的性格可能也不会变得那么极端。看来，这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啊。”杜建国说到这些话时，有些自责。

“那您估计张文虎从我们这里拿不到钱，他会做些什么？他会不会把那些东西再复制几份，拿出去到处散发，逼我们给他钱？”罗鹏有些担心地问杜建国。

“这些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杜建国的语气有些沉重。

“那张娴雅从公司里面非法复制的那些文件，她爸爸今天晚上给我们找全了吗？”罗鹏有些不放心。

“不知道啊。”杜建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罗鹏有些郁闷。

“是啊，看来我们在考察一名员工的时候，真的需要他的人品高于他的能力，忠诚度高于一切才行啊。”杜建国有些感慨。

“我提交给公安机关的那个微型摄像机里面拍下的内容，我能够提前告诉给关叔吗？我看他对林语的事情很着急，这段时间在到处约人谈事。”罗鹏想了想以后，轻声问杜建国。

“暂时先不告诉他吧，等公安机关那边的人正式结案了以后再说吧。”杜建国目光深沉地看着窗外，“我们提交的那些东西，公安机关要采信的话，也会有一定的程序的。他们也是要经过严密地审查，确认了它的可信度以后，才会采信它们的。这些，都是需要一个时间过程的。我们千万不能急，因为再急也没有用。”

“那好吧，我就是看关叔有些急，最近人都瘦了好多。”

杜建国听到罗鹏这话，不再吭声。罗鹏知道自己话说得有些多了，也就不再言语，两人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杜建国见罗鹏不再说话，他默了一会儿以后，轻声说道，“我想看看张文虎这段时间究竟还有什么花招要使出来，我也想看看张娴雅当初从公司里面窃取了多少商业机密。如果林语出来了，这个案子结了，我们可能就没有那么容易知道这些了。”

“那就要再苦林语一阵了。”

“我们这是在刮骨疗伤啊，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杜建国有些无奈地说道，“林语如果现在就出来，而张文虎又在我们这里得不到任何好处的话，处境最危险的人就是林语了。我们不可能派人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她，以张文虎的为人，他不敢动我们的话，他就会去伤害林语。在所有的事实没有最后弄清楚以前，林语在里面反而是最安全的。以张文虎那种贪财枉法的人来说，他很快就会露出他的狐狸尾巴的，他那里如果还握有张娴雅交给他的什么东西，他会尽快拿出来给我们看，找我们要钱。我们现在一次性的把这些问题解决了，总好过将来他天天拿这些东西来恶心我们。”

“好的，我明白了。”

“这些事情，你暂时不要跟你关叔说，他这个人心里面藏不住，你给他说早了，有时候反而会坏事。他现在要到处找人去捞林语，就让他忙去吧。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你就不用去多管了。”

“好，那林语确实得再辛苦一段时间了，就是不知道她的身体能不能扛得住。”罗鹏对林语仍旧有些担心。

“林语的性格有些太张扬了，多经历一些事情，多经受一些磨难，对她的人生来说，也是一种很难得的历练。”杜建国想到林语为了方茗慧车祸的事情，曾经没头没脑地跑到他的家里面去找他，一开口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就忍不住沉声说道。

罗鹏听到杜建国这话以后，就不再言语，他知道自己的姑父一旦决定了某件事情，自己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罗鹏现在之所以对杜建国说出这样的话来，是有他的原因的。

就在林语被带走协助调查的当天，杜建国和关海峰回到成都以后，罗鹏从机场刚一接到他们，就将自己头天晚上从林语那里听说的，张娴雅在方茗慧和陈晓平的车上，曾经动过手脚的事情，给杜建国和关海峰一一讲了。

关海峰建议立即报案，彻底调查那两起车祸，而杜建国却有些犹豫了。

因为，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偷偷地让人去查过了那两起车祸的真实原因。除了方茗慧那辆车的刹车油管上，有着疑似被利器割裂的痕迹以外，陈晓平那辆车上，则没有明显的作案痕迹。

虽然有张娴雅自己的供述，但是除了她自己以外，却没有其他任何的证人，见到她曾经做过那些事情。

没人任何的人证和物证，公安机关怎么能够立案，又怎么可能派人去继续追查这些事情。

而且，现在建平集团股东变更的手续刚刚完成，公司正准备重新提交上市申请。

如果在这个时候曝出自己的集团内部，曾经出现过这么严重的刑事案件，他担心这会成为一个极大的丑闻，对公司的形象有着极大的负面影响，从而再次延缓公司上市的进程。

杜建国的这些疑虑，关海峰和罗鹏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三人在回成都市区的路上，都有些心事重重。

罗鹏从机场接到杜建国和关海峰的时候，天色就已经有些晚了。杜建国让关海峰跟他一起，直接住在他南门的那套房子里，关海峰答应了。

罗鹏将他俩送回家以后，说自己还有一点事情要急着去办，等办完以后，他再过来。说着，他就将杜建国的车开走了。

晚上，等罗鹏再次回到杜建国位于南门的家时，他的脸上有着一种抑制不住的颓丧。

关海峰见罗鹏去了又回，赶忙问他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罗鹏听到关海峰的话以后，禁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

关海峰见杜建国为了集团利益，不愿主动去报案，他有些急了。两人就张娴雅所做过的那些事情，在要不要报案这个问题上，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大哥，我真想不明白，你怎么能够因为公司的利益可能会受到损害，就置林语的生死于不顾呢，你不是对她挺有好感的吗？”关海峰紧皱着眉头，用几乎是质问的语气，跟杜建国说着话。

杜建国看着关海峰，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们做事情的时候，不能那么感情用事，公是公，私是私。法是法，情是情。我刚才已经给我们成都这边的法律顾问赵律师打过电话了，我把小鹏跟我说的，有关方茗慧和陈晓平那两起车祸，张娴雅都涉嫌在刹车上动过手脚的事情，告诉给了赵律师。赵律师说，像这种犯罪嫌疑人已经死亡了的，公安机关是不会去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的，更不会去立案。也就是说，我们即使报了案，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怎么会没有用处，至少表明张娴雅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人啊，林语现在这样，完完全全就是被她给陷害的。”关海峰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