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佳人非我我非君

翌日

当清晨的第一缕太阳照射在清悦园时，秦一凡迷离着双眼，穿戴好了衣物，匆匆在昨日备好的洗脸盆里洗了把脸。旋即腰间配上长剑，缓缓推开了屋门。

然而当他刚推开门时，眼前的一幕却令他有些咋舌。

眼前周清月和十名全副武装的钩月弟子正站在他的房门前，这么大的阵仗，莫非月如水要抓自己？

“诸位师姐妹们，这是做什么？”秦一凡虽然疑惑，但心中自问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于是强作镇定地问道。

“一凡哥哥！”

周清月走上前来，一脸严肃地道：“半个时辰前宫内接到密报，说我们寒月阁的两名女弟子在鄞州城里失踪了，殿主亲自下令让我们前去探查。”

“在鄞州城失踪了？”秦一凡心中大惊，以月神宫的势力，居然还有人敢在鄞州境内对她们下手，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确实如此！”一名钩月弟子愤然道：“但不管是谁对我们月神宫的人下手了，这次寻到宫内姐妹们，老娘定要让他后悔做人！”

那名钩月弟子眼眸中闪烁着凶芒，一双玉手紧紧握着腰间的弯刀，指节发白。

闻言，秦一凡也知道事态严重，旋即道：“那我们就速速出发吧，多耽搁一刻恐怕我们的人就会多一分危险。”

众女弟子看向秦凡齐齐点头，皆是深以为然。

于是乎一行十二人也不墨迹，在阁中马厩里纷纷提出快马，朝着鄞州城方向追星赶月般地出发了。

一路人秦一凡也摸清了此次行动的情况，失踪的二人分别叫月白和月嫦，她们二人都是寒月阁的弟子。

此次二人奉命去鄞州城购买寒月阁所需要的胭脂水粉，竟不曾想一去四天都没有了消息，这才让月婷急红了眼，急忙下令前去寻找。

“这次出宫，我们的任务只是寻找到她们二人，阁主吩咐过，如果对方势大，命我们立即回宫求援。”十二人中一名年龄稍大的女子说道，她名叫月盈盈，是寒月阁的第一高手。

“既然对方敢对月神宫的弟子下手，想必是不惧月神宫的，我们恐怕就算寻到了人，恐怕最终也只能原地待援。”秦一凡点头表示赞同。

“别的都不怕，现在就怕是一些不三不四的门派将两位师妹掳走了，谁知那些可恶的男人会不会坏了两位师妹的身子！”另一名女弟子忿忿道。

闻言，秦一凡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这时，那名女弟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解释道：“秦师兄，我不是说你，听清月妹妹说你们就算住在了一起，但你对她还十分恭敬呢，秦师兄怎么会是那种人。”

“月瑗师姐！”一旁的周清月红了脸，似乎被戳到了什么一样。

秦一凡越发尴尬，道：“虽然宫主为我们定了婚事，但终究没有行过大礼，一凡又岂敢不敬。”

闻言，十余名女子皆是朝秦一凡递过去一个欣赏的眼神。

“天色不早了，我们要趁天黑进城，然后换上便装寻访。毕竟月神宫的衣服，在鄞州还是太招人注意了。”月盈盈吩咐道。

“是！”

进了热闹的鄞州城，秦一凡和月神宫的众弟子们在名叫平安客栈的地方入了住，而秦一凡和周清月因为要掩人耳目，所以扮了一对小夫妻住在了一起。

“盈盈师姐，让清月妹妹和秦一凡住在一起不会有事吧？”月瑗看着进入房间的两人有些不安地问道。

“怕什么，他们都有婚约在身了，没那么多闲话的。”月盈盈用胳膊肘戳了月瑗一下，低声调笑道：“说不定清月妹妹还巴不得他做出什么出格事儿呢！”

“啊！”月瑗闻言俏脸大变，旋即明白了什么，一张小脸红扑扑的，此刻说什么都是别扭。

入了房间，秦一凡将包袱放下，对周清月道：“这两晚就先凑合着吧，我睡地上。”

“这怎么行！”周清月闻言急忙说道，但话刚一出口她便明白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急忙解释道：“清月的意思是，一凡哥哥是月神宫的贵客，怎么能睡地板呢！要睡也睡清月睡才是。”

说着，周清月抱起被子便要往地上躺，然而当她抱起被子时才发现，偌大的床上根本就只有一床被子，自己抱走了秦一凡怎么办？

尴尬之余，周清月低声道：“只有一床被子……”

秦一凡笑道：“无碍的，我不怕冷。”

“可是如今已经渐渐天寒，一凡哥哥怎么能睡地下呢？”看到秦一凡坚持，周清月朝四周无助地环视了一下，她突然开口道：“不如我们都睡床上吧。”

“嗯？”秦一凡一怔。

这时，周清月一把夺过秦一凡的佩剑，将佩剑放在床榻中央，道：“我们就以此剑为线，越过……越过线的就是禽兽！”

说罢后周清月又觉得不妥，连忙纠正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一凡哥哥是禽兽，总之我们都不过线就好了！”

闻言，秦一凡苦笑，他也知道周清月的犟脾气，如今后者已经认准了不让自己睡在地上，那估计闹到最后她宁可自己躺在地上也不会让自己睡的。

于是秦一凡妥协道：“好吧，就以此剑为线。”

……

夜渐渐深了，窗外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奇怪的鸟叫声，惹人心寒。

一张大大的双人床上，秦一凡和周清月含衣而睡，鲜红的被子中间放在一把修长的佩剑，冰冷而温暖。

“一凡哥哥……”安静的屋里，突然响起了周清月的声音。

“嗯？”

“你说，我们会结发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秦一凡猝不及防，片刻的思索后，秦一凡沉吟道：“我已经将此事告知了宗内，如果宗内同意的话，我想会的。”

“那如果你们剑宗不同意呢？”周清月翻了个身子看向秦一凡，却不想这一翻身，竟一下将秦一凡的被子卷去了小半。

“啊！对不起对不起……”见状，周清月骇得急忙起身帮秦一凡压被子，后者连连笑道：“没事的没事的……”

然而当周清月压好被子之后，突然发现自己的脸正对着秦一凡的脸庞，四目对视之下安静了片刻，一袭青发丝从周清月的肩头滑下，散落在了秦一凡的脸庞之上，噙入少年的嘴唇，旖旎至极。

后者深深吸了口气，这是她第一次嗅到女子的发香。

周清月也明白自己的这个姿势太过尴尬，也太过主动，但自己也是无意，于是红着脸再次躺了下去。

“如果剑宗不同意呢？”周清月再次问道，她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也不知是为何。

秦一凡安静了。

时间大约过了一个字的时间，周清月失望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了，一凡哥哥，我不会为难你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秦一凡的声音有些急促，是在反驳周清月，但似乎更是想在竭力维护着什么。

闻言，周清月失落的眼中闪过一抹亮色，花季的她，以为秦一凡会说出为了她叛宗之类的话。

“如果……你不是月神宫的周清月，而我不是剑宗的秦一凡，那该多好！”秦一凡莫名地说了一句。

周清月哑然，他当然知道秦一凡说的是什么意思，于是少女又痴痴看着后者，小小的脑袋枕在枕头上，轻声问道：“那一凡哥哥愿意为清月脱离宗门，与清月远走高飞吗？”

闻言，秦一凡也侧过头来看着周清月，但却迟迟不肯多说一句话，只是用清澈的目光盯着后者。

“逗你的！”周清月噗嗤笑了一声，旋即看向天花板道：“我从小孤苦伶仃，是师尊收留了我，月神宫就是清月的家，我才不舍得离开！我们身世相仿，我想一凡哥哥应该也不舍得离开剑宗吧、”

闻言，秦一凡深深地看了前者一眼，也将目光盯在了天花板上。

“好了，我们睡觉吧，明白还要找月白和月嫦两位师姐呢！”周清月清朗地笑了一声，旋即头侧向另一边，眼眸轻轻地闭上。

一行清泪也与此同时顺着少女的脸颊滑下，当落至嘴角时，那突然上扬的嘴唇将那滴苦涩的泪水接住，抿入嘴唇。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秦一凡缓缓侧过脸来，他看着熟睡少女的脸颊，轻轻叹了一口气，旋即也闭上了眼。

“如果你不是你，我不是我，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