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死孩子
回城指标在文芳出嫁一个星期以后就定了下来。全大队都知道，这个指标给了家里特别困难的刘维邦。而且，大家私下还议论，是因为刘维邦和村长的女儿王梅走的也别近的原因。
文芳也看到刘维邦和王梅走的特别近，但是刘维邦和她解释过，只是想尽快得到名额。得到名额，回城里以后，就想办法把她们娘俩接回去。而文芳在这个时候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傻子家看出有什么问题。
有一天，一个消息在整个农场炸开了过。
刘维邦和村长的女儿王梅定亲了。
这个消息传到文芳的耳朵里的时候，就好像水直接倒进了锅里。她疯了一样跑出来，正好看到王梅和刘维邦。
夕阳下西，波光粼粼的小溪水倒影着两个坐在一起的年轻人的身影。两个年轻人仅仅的靠在一起，刘维邦的手，轻轻的搭在王梅的肩头。
文芳在这一瞬间是崩溃的。她冲过去，用力的推开王梅，拉着刘维邦问道：“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这是什么情况？你这样做对的起我吗？”
被推到一边的王梅起身回推了文芳一下喊道：“你要做什么？你是我二叔家的媳妇，你到这里来问什么？你是什么身份？”
刘维邦看着两个女人在争吵，他没有说话，而是转身静静的看着河水。
她们吵架的声音，惊动了附近的知青，他们围了过来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王梅大着嗓门喊道：“谁都知道，刘维邦是我王梅的男朋友。这个女人忽然就出现了，她还用力的推我。”
文芳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满眼泪水的看着刘维邦，伸出手颤抖的指着刘维邦说道：“怎么回事刘维邦知道。他这样做，怎么对的起我。”
说完，文芳哭着就走开了。
王梅看着文芳的背影，在转头看了看正在看着河水的刘维邦，心中一丝不快升了起来。
刘维邦回城的介绍信在文芳和他吵架的第三天就办下来了。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
那天，刘维邦在村长家吃的晚饭。吃完晚饭以后，他没有回知青住的地方，而是住在了村长家。第二天一大早，就搭了马车回镇上做火车去了。
甚至他都没有要知青点的衣服和书。
文芳也是在他走了两天以后，听别人议论的时候才知道他回城的消息的。
文芳把自己关在房间，不吃饭不喝水，足足哭了一天。
晚上，月光洒进屋子中。她躺在床上，任由悔恨的眼泪肆意流淌。傻子不知道文芳为什么哭泣，他只能默默的陪在她的身边。忽然，文芳觉得自己的肚子中似乎有一条小鱼在游动。
文芳把手轻轻的放在肚子上，是的。正是这里，好像有一条小鱼在游动。
文芳大声的哭了出来，这个游动的正是他刘维邦的儿子啊。可是，这个负心汉现在在什么地方。可怜自己的儿子，一出生就没有了爸爸。
傻子拿来毛巾给文芳擦着眼泪。
文芳摸着自己的肚子，她告诉自己，就是全世界都离开自己了，自己也不能倒下。因为自己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需要自己的去照顾。
她轻轻的起身，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东西。就在她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
傻子没见过人晕倒，他吓得哇哇大叫。
傻子的爸爸和妈妈来到文芳他们的房间，看到倒在地上的文芳，马上和傻子一起把她扶到了炕上。
傻子的爸爸一直是村里唯一的大夫。他把手搭在文芳的手脖上，低头半晌没有说话。
他让傻子妈妈去厨房给文芳炒了一个鸡蛋，然后把米饭热了一热。
他们把这些放在桌子上，傻子爸爸拉着他媳妇的手，从傻子的房间退了出来。
“她怎么还晕倒了？没啥大病吧？”傻子妈问道。
傻子他爸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她怀孕了。”
傻子妈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说道：“这是好事儿啊。才结婚一个月就有了？”
“怀孕快满四个月了。”傻子爸接着说道。
“啥？”傻子妈大声的喊道，“结婚一个月，怀孕四个月？这个孩子是谁的？我得去找她问问。”
傻子爸拉住她说道：“你先别去，咱们合计合计。”
这一夜，傻子的爸妈一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一大早，文芳早早的就坐在厨房，等着傻子妈质问自己。因为她知道，傻子爸是村子里唯一的大夫，而昨天已经给自己把过脉了，应该知道孩子的事情了。
每天这个点都在做饭的傻子妈，今天居然不在家。但是桌子上摆好了做好的饭菜。既然一会怎么都是死，文芳管不了那么多，自顾的吃了起来。
饭还没吃完。就看到傻子妈笑嘻嘻的从外面拿了一个篮子进来。看到正在吃饭的文芳，她笑着说：“中午给你们带炒鸡蛋。你自己吃，别给我儿子吃了。你现在需要补补。”
文芳瞪大了眼睛，有些意外的说道：“好，好。”
果然，中午的时候，文芳打开饭盒，自己的饭盒里放着炒好的鸡蛋，还有一大块白肉。
文芳大口的吃着鸡蛋和馒头。她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就算刘维邦在也不回到这个地方，不承认这个孩子，自己也一定要把这个孩子养育成人。
鸡蛋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炒的，里面有红色的小面面，可是吃着不辣，应该不是辣椒。不管是什么东西，文芳都把它吃下去了。
文芳和傻子一起把地翻了一遍，坐在地头的时候，文芳不知道为什么，肚子开始疼了起来。她让傻子扶着自己，慢慢的坐到了地头。肚子疼的更厉害了，额头上满是冷汗。
“傻子，快背我回你家。让你爹给我把把脉”，文芳喊着傻子说道。
傻子背着文芳向家的方向跑去。
汗从文芳的额头流了下来，她的裤子也背鲜血一点点染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