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剑灵李星渺

自从秦一凡被月如水安排去南殿寒月阁，被吩咐下专心默写“月神七法”与“破影刀法”之后，前者便和周月清二人整日待在一个名叫清悦园的院子里。

清悦园相比较之前的云客院来说要大上许多，而且这个院子显然之前是数名女弟子居住之地，十分宽敞，园子秀丽静雅。因为月如水命令的缘故，清悦园最后被月婷强行挪用给了秦一凡和周月清二人居住。

清悦园共东南西北四处厢房，十分宽敞。听周月清说，这个清悦园原本是她与几名师姐居住，不过现在到了秦一凡的手里。

为了尊重原主，秦一凡将北厢房让给了周月清居住，而自己则住在了东厢房，算是次位。

十天的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其实那两套武技秦一凡早已烂熟于心，之所以提出用十天来检查，是因为他清楚一个道理。那便是如果自己太轻易地将两套珍贵的武技交给月如水，那么后者很有可能认为，这本来就是月神宫的东西，秦一凡能够得到理应交出来。

虽然这种说法也不错，但如果秦一凡用十天来缓冲，则会更加令月如水认为武技来之不易，同样的，他与周月清在月如水那里的功劳相对也会更大。

虽然只是一个小细节，但却被秦一凡牢牢抓住。

这日，秦一凡正在院中练剑，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来。脚步声稳而有力，并无月神宫女弟子所有的轻浮之感，前者当即便感觉来人是直奔他的院子来的，于是收剑入鞘，等候贵客。

噔噔噔！

院门被敲，传来了一道女弟子的声音：“一凡在吗？你们银月剑派来了位护法看你来了。”

“护法？”

秦一凡心中一怔，第一时间否定了这种那护法的身份，因为剑宗的护法可绝不会单独行动。心中暗自揣测：难道是月如水派来试探我的？

心念翻涌，口中却早早道着：“来了！”

吱呀——

秦一凡满腹怀疑地打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位面生的女子，然而在少女身后却跟着一名中年男子。

男子身材挺拔，一身银月剑派的护法白袍，腰间配剑。

“李…...李护法，你怎么来了？”秦一凡长大嘴巴，刚欲喊出那人，只见那名女弟子身后的男子朝秦一凡递过去一个眼色，秦一凡立即改了口。

“张长老想你了，特命我前来探望，顺道也给你带了一些衣物。”李护法取下背后的包裹，拍了拍笑道。

“秦师弟，你师尊对你可真好，这才三个月就派人来看望你了，从江州到鄞州极远，怕是你师父还没回到百桂山便派人折回来了！”那名女弟子掩嘴笑道：“既然人已送到，我便不打扰二位叙旧了。”

“多谢这位师姐了。”秦一凡拱手，那中年男子亦微笑点头。

待那名女弟子走后，秦一凡连忙闭上木门，插上门栓后微微弯腰，表情凝重，低声道：“烦请大人先进屋说话！”

“好！”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直接一步跨过秦一凡，进了房间。

东厢房的房间布置极为简谱，一床一桌四椅子。

一进屋子，中年男子皱眉问道：“你一个人住这园子？”

“不，还有一名女弟子。”秦一凡答道。

“怪不得放着北厢房不住，反而在东厢房住下了。”男子点了点头，似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这才三个多月，宗内怎么就派人来了？而且还是您...”秦一凡皱眉道（他此刻并未称银月剑派，而说的是剑宗）。

“这是剑圣大人的意思。”

那中年男子肃声说道，他名唤李星渺，此次来鄞州名为银月剑派的护法，实则为剑宗十八位剑灵之一，在剑宗内地位与九大长老平行。

李星渺沉声道：“这三个多月来你可曾修炼过‘月神功法’了？”

“已经修炼过了。”秦一凡如实回答，在这人面前，他自是不敢有丝毫隐瞒。

“可是在谷内修炼？”李星渺接着连忙问道，甚至神色都有些紧张，生怕秦一凡记错或者是出了什么差池。

“按照师尊临行前的吩咐，弟子是按照临行前宗内的交代，只在月神谷内修炼，一出谷门便只修炼已经学会的功法，如今已到第八重。”秦一凡说道。

“果然神速！”

李星渺两眼绽放出光芒来，道：“剑圣大人亲自交代，让我务必将他老人家的意思转达给你，此事绝密，剑圣大人甚至连手书都没有下放。”

“大人请讲！”

闻言，秦一凡神色严肃，既然连手书都没有，那么即便李星渺出事也绝不会泄密，以微知著，以此足见此事之关键。

“前月，宗内已花十万金币请帝都的大推演师无心大师推演过，推演卦象上说腥月即将现世，宗内令你务必以规定要求，即在月神谷内修习月神功法。而月神功法之精妙虽然算作上品，但其实也只是一把钥匙，所以剑圣大人亲自令银月剑派弟子秦一凡，务必于三年内习会十八重月神功法，开启月神传承！”

“月神传承？我从未听说过这个东西。”秦一凡微微一愣，他来到月神宫三个月，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月神传承之说，倒是月遮天的传承被他碰巧撞到了。

“月神传承是月神宫的秘辛，恐怕整个月神峰里，也只有月如水一人知晓点个中情况，所以你不曾听说过也很正常。”李星渺淡淡说道。

“既然月如水也知道，那这月神传承应该早就被月如水得到了呀，我又如何获得？”秦一凡心中无比疑惑。

“哼，月神宫虽然屹立大陆西北近千年，但中途却出现过一次腥月之祸，进而导致传承尽断！后来，若不是月神宫出了个月遮天，恐怕这世上早已没有了什么月神宫，月神峰也早已易主。四百多年前，腥月现世惊天骇世，令月神宫大伤元气，许多传承中断也在情理之中。所以说就算月如水也并不是完全知悉这份传承！”

李星渺谈及月神宫时，眼神里充满不屑，唯独说起月遮天与腥月，才令他的神色微微严肃，甚至秦一凡都从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

“大人也曾听说过月遮天？”秦一凡惊讶道。

“这是自然，月遮天在当年也算一代英豪，我又怎能没有耳闻？”李星渺道。

“大人，日前我曾与月神宫内一名女弟子，唤作周清月，在一处洞府内寻到了月遮天的传承，其中有两本武技，名作月神七法与破影刀法……”秦一凡压低声音，生怕隔墙有耳。

“哦？”

“这传承是否为剑圣大人口中的传承呢？”秦一凡问道。

“绝对不是！”

李星渺一口否决道：“既然剑圣大人说，只有修炼到第十八重功法才能获得传承，那就一定是十八重，绝无例外！”

“弟子知道了。”秦一凡点头，既然剑圣都这么说了，那就证明自己找错了，剑圣的话在所有剑宗弟子的眼里就是真理，是不会出错的！

秦一凡又想到什么，犹豫了片刻后皱眉说道：“那我将这两本武技抄录而下，还请大人带回剑宗，其中那刀法名为破影，似乎专为破九影而创。”

“哈哈哈！”

闻言，李星渺仰天大笑，甚至都没有怎么压抑自己的笑声，道：“破九影？一凡小子，你莫不是糊涂了，两千年来九影何曾被破过？”

“可是……”

“你不必多说了，别说剑宗看不上其它的武技，就算能够看上，今日我也很难带出去，你切莫因此小事坏了两位大人的坏事！”李星渺沉声喝道。

闻言，秦一凡只好放弃。

“那我该如何得到传承？”沉寂片刻后，秦一凡问道。

“当你修炼完十八重功法时，传承自现！”

李星渺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见秦一凡又打算追问，前者撇了撇嘴，一副耍无赖的样子道：“小兔崽子，你也别问我，本剑灵也不知道个中情况，反正剑圣大人是这般与我说的，我就负责原封不动地转述给你罢了。”

闻言，秦一凡的表情一阵无语，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

“真是奇怪，修炼‘月神功法’如此重要的关键点，月如水都不知道，而我们剑宗却是晓得。”少年撇了撇嘴道。

“臭小子，好奇心别那么重！”李星渺白了一眼秦一凡，他岂能听不出那是秦一凡故意在说给自己听的？

紧接着，李星渺不但没有理会他，反而颇为神秘的从怀中取出一份羊皮卷，小心翼翼地递给秦一凡。

“这是什么？”

秦一凡接过羊皮卷就欲打开，这时李星渺连忙用手挡住眼睛，厉声（声音却降低了三分）喝道：“臭小子，你想害死我？”

秦一凡一愣，连忙合上羊皮卷，不明所以地恭敬道：“弟子不敢！”

“羊皮卷合上没有？”

李星渺依旧挡住着眼睛，且两眼紧闭，不敢睁开分毫。

“合上了。”见李星渺如此忌讳，秦一凡也不敢妄动。

“呼！”闻言，李星渺这才长舒一口气，才慢慢睁开眼睛，移开挡在眼前的手臂。

“我说，你听，接下来无论你听到什么，都不可发出任何声音来！”李星渺的声音极低极低，只能他与秦一凡两人听见。

“剑灵大人请讲...…”秦一凡见到李星渺如此慎重，他也是放低了声音，面色凝重。

李星渺嘴唇微动，却不曾发出一丝声音（唇语），神色无比庄重，慢慢蠕动嘴唇，信息被秦一凡尽收眼底。

“这是‘九影’中的前三式！”

“什么！”

纵然秦一凡早已有所准备，但此刻他依旧险些惊呼出声，还好李星渺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前者的嘴唇。

然而李星渺也没有责怪秦一凡，“九影”与“风行步”在剑宗里实在是太过神圣了，历代也只有剑神与剑圣二人极其弟子可以修炼。当李星渺自己接到这份任务时表情比起秦一凡来更吃惊，因为他身为剑灵，自身更加明白“九影”的交出意味着什么！

那甚至意味着剑神与剑圣在收徒！

此刻秦一凡终于知道李星渺那一句“你想害死我”是何意思了，那句话绝对是发自肺腑的。未经剑神与剑圣许可，私自观看“九影”或“风行步”者等同叛宗！

哪怕只是看到一个字眼，李星渺也必将迎来剑圣亲自下达的必杀令！

两千多年来，任何被百桂山剑宗下了必杀令的人，就标志着这个人的生命进入了倒计时，无一例外。

“这是剑圣大人亲手交给我的，同时…也是那位的意思！”李星渺声音极低，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很难听清，但此刻注视着李星渺嘴唇的秦一凡，却是知道前者说了些什么。

剑灵直属于剑圣管辖，所以“九影”出自剑圣之手秦一凡并不感到奇怪。而李星渺口中所谓的那位，除了当代剑神外，他想不到任何一个人能让堂堂的剑宗剑灵如此忌惮了！

“若是你得到了那传承，剑圣大人亲口承诺，将会由那位或者剑圣本人亲自传授给你前八式！”李星渺低声说道，连他自己都咽了口唾沫。

“弟子哪怕粉身碎骨，也一定取得传承！”

秦一凡心情澎湃，九影历来只有剑神的弟子可以修行，因为那二人在将来可是要成为剑神与剑圣的存在，所以能够得到前八式，对于秦一凡而言简直就是天大的福缘与荣幸！

自古以来，莫说八式了，就连一式“九影”都不曾外传过。

李星渺道：“我现在转过身去，你打开羊皮卷，务必此刻就将其强记下来！”

“是！”秦一凡领命，待李星渺背过去后，秦一凡近乎是双手颤抖着打开了羊皮卷。

秦一凡本就有过目不忘之功，但此刻他足足看了不下十余遍，在确定自己倒背如流之后，少年几次合上羊皮卷打算叫李星渺转过来，但却又打开了羊皮卷，又一次仔细地看了起来，生怕遗漏了一个字眼。

一刻两个字后秦一凡方才叫过李星渺，将手中的羊皮卷递给后者。

“你小子！”李星渺也没有笑话秦一凡，如果换成他的话，恐怕只会比后者更谨慎，不为其它，那可是九影啊！

似乎是怕秦一凡遗漏，李星渺再次确认道：“这三式你可都记住了？”

秦一凡沉吟，似是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在确认无误后重重点头。随即李星渺从一侧拉过火盆来，将羊皮卷丢进火盆，随后又打开火折子丢了进去。

在二人的注视下，那团小小的火焰将这张足以震撼中州的羊皮卷烧个干干净净。

“此三式乃为我剑宗绝密，若你胆敢泄露一分一毫，我李星渺发誓，会亲手将你格杀！当然，如果我那时还能杀的了你的话。”李星渺盯着秦一凡道，虽然仅仅只是三式，但二人都知道哪怕是最简单的三式，也足以纵横天下了。

“如果此三式泄露分毫，不用宗门下令，一凡自会自裁！”秦一凡冷声道。

“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现在你与我说说这月神宫的情况，可有怀疑之人？”李星渺问道。

“暂时还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对象。”秦一凡回想着这一段时间接触的人选。

“那月神宫呢，格局如何？”李星渺问道，将月神宫的情报带回去，也是他此行的任务之一。

“月神宫共有四大分殿，类似我们剑宗的九脉，由四名实力高强的殿主守护，分别屹立在主殿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拱卫主殿月神宫。而四大殿下又各自设立分阁，共三十六阁，由一些实力稍弱的阁主把守，再往下便是普通弟子了。”秦一凡说道，生怕错漏了一丝一毫的细节。

“还有呢？”李星渺皱眉问道，略感不满。

秦一凡刚才所说的那些信息，或许在少年自己看来十分珍贵，但在他堂堂一个剑灵耳中，却早已是不能再熟悉的消息了。

看到李星渺的表情，秦一凡心中也猜到了这些消息恐怕早就被滴雨剑派的人收集到了，滴雨剑派的人分散中州各处，主管消息搜集与暗杀剑宗的敌对势力，像月神宫格局分布这样的消息，恐怕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弄到了。

“还有...…”秦一凡沉思，忽然眼中精芒一闪，低声道：“再有便是一件事情十分蹊跷，只是一凡不太好说…...”前者支支吾吾，竟然脸颊上还泛起一抹红意。

“什么事只管说就是了，还如此支支吾吾的，莫不是在月神宫待久了，反倒变得像个娘们不成？”李星渺沉声道。

闻言，秦一凡小脸一红，整了整脸色方才道：“我也不太确定，但是通过寒月阁的阁主之言，月神宫好像想通过我和我们剑宗联姻，而且此事似乎是得到了月如水的首肯。”

“嗯？”闻言，李星渺的脸色变得格外精彩。

·注：

一刻：等于现在的十五分钟

一个字：等于五分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