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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为生计以身相许
“陈思语,你刚才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我非常感激!但是,你的行为,也因为连开三枪而触犯了法律!我是当过警察的,对法律还懂一点:就是说,你现在放下枪,主动配合公安机关,查清王佩文的犯罪事实,还是可以减轻处罚的!不论怎么处罚,罪都不致死,明白吗?听我的,立即放下枪!来,把枪给我,走到我身边来!”刘光序说着,向陈思语缓慢走去。
陈思语挥舞着手枪,“刘光序,你别动,你在向前一步,我就跳楼!我枪里还有子弹,可是我不能打你,因为你是我一生的最爱!我打我自己,都不能打你!”
刘光序停下了脚步,“非要跳楼不可吗?你是不是太固执了啊?我们都还年轻,我们都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俩在现实中,都受到了残酷的打击,但人生仍然是美好的!我现在的状况,比你要差的多呀!可我默默地忍受着,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刘光序提到了人生,使陈思语的心,猛然的动了一下:是啊,他说的没错!人生确实是美好的……
把陈思语的户口、工作调到本市来,对于一个市政府秘书来说,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在说,眼下的户口管理和人事调动也不是那么严格,公安局、人事局、组织部等部门,打个电话,解决问题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然而,这不是他的做事风格。虽然不是太出格,但总是有点违反组织原则呀!
也许是为了王佩文的嘱托,也许是他还爱着陈思语,兼而有之吧。
陈思语被组织上安排在文化局工作,还当了政工科长。这与刘光序是市政府秘书,不无关系。
同在一个城市里,谈起恋爱来,方便多了。异地恋,必定不靠谱。
刘光序暗自庆幸:自己心爱的陈思语,终于又回到身边。应该说苍天有眼,老天爷有时候也很公平!世事往往就是这样,把女人拱手相让,还得祈求我,哀告我;这令刘光序感到了惬意,感到了满足!
茶楼、咖啡厅是他们俩常去的地方。每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时候,他们漫步在昏黄的路灯下,开始,他们都默不作声;是没有什么话可说,还是都很难为情?或许是彼此心照不宣?
走,一直就这样的走,默默地走!偶尔,问一句,你冷吗?她说,不冷。你呢?也不冷。
有一天,坐在咖啡厅里,是刘光序首先打破了尴尬的沉默,‘陈思语,你说,我们俩是死灰复燃,还是旧情复发?我们俩现在算什么啊?说来话长了吧,是不是?当初我追你,为了爱你我神魂颠倒,而你选择了王佩文;遇到歹徒袭击,你对王佩文很失望,这时你又爱上了我;毕业了,你感到步入社会后,还是金钱重要,所以你又选择了王佩文;王佩文犯罪入狱了,又把你托付给我。陈思语,你说,是苍天在和我们俩开玩笑吗?还是命运在作弄我们啊?说实话,我很爱你,可是经过这几次折腾,我真感到:纯真的爱情,在这个世上,是不是不存在啊?’刘光序滔滔不绝的说着,陈思语一直很认真的在听,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奇异的光在闪动,好像有什么隐情难以启齿!
她双手抱着刘光序的肩膀,突然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嘤嘤地哭,很委屈的样子,‘我说了,刘光序,请不要怪我,行吗?’
‘难道你真的有苦衷?’刘光序紧紧抱住她,使她的身体不在抖动,‘说啊,我知道你是不会骗我的!’
‘我爸爸瘫痪在床六年,我妈妈为了给爸爸治病,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还欠下了外债,结果,爸爸还是含着对妈妈的愧疚,离开了人世!妈妈一个人在承包的六亩土地上,含辛茹苦,披星戴月,一年的收入仅仅是温饱而已!’说到这里,陈思语顿了一下,表情有些木讷,‘在大学的四年里,如果不是王佩文的资助,我是没有办法读到毕业的;你说,我欠了王佩文人情,按当时我的家境,金钱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我只能以身相许了!如果找个有钱的爱人,对我,对我的家庭,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呀!在当时,我承认我很爱你,而且非常的爱你!可是,我一个农村女孩子,我没有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刘光序目不转睛地盯着陈思语,认真的在听,眼睛里溢出一丝伤感和同情的目光。
‘为了用知识改变我和妈妈的命运,我决心读完大学,将来找个好工作,让我刚刚五十出头就满头华发的妈妈,享受晚年的幸福!’陈思语的神情紧张起来,她不眨眼的盯着刘光序,仿佛在揣摩他的心情,‘王佩文一次又一次的占有了我,他全然不顾我的感受,我就像是他手中的玩物,尽情的在我的身上**!我当时,也麻木了,我感受不到两情相悦的快乐,也感觉不到男女在一起那个是什么滋味,关于爱情,就更无从谈起了!我只想尽量和他配合,我只想,我不是卖身,我是还债!’
刘光序皱了皱眉头,示意陈思语说下去。
‘遇到歹徒袭击的那次,我曾一度想彻底的和王佩文决裂,他的卑鄙,让我厌恶!然而,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每天只花一块钱,饿的我有气无力精神恍惚的时候,我终于又主动去找他了!刘光序,我不是犯贱,我不是性饥渴,我是腹中空啊!任何人也不会理解我的苦衷的,包括你!’
那年放暑假,陈思语被路老板骗奸的事情,也是王佩文给解的围。这个细节,陈思语本打算隐瞒,她觉得说出来太丢人了;但看见刘光序那诚恳和信任的目光,她还是说了!
哪个男人不怜香惜玉啊?刘光序也不例外。他抱紧了陈思语,‘原来是这样!’
‘在学校的时候,我就应该向你说清楚的,可是我又不忍伤害你对我真挚的爱!我怕说穿了,会失去了一个爱我和我爱的好人!当时,我真得好苦恼,好无助啊!毕业了,王佩文给我打电话说,你现在也工作了,欠我的钱,应该给我了吧?我说,那你还占有我的身体了呢,我们还扯不平吗?王佩文在电话的那头,阴阳怪气的笑着:男女在一起那个事情,无非就是玩玩而已,男女都舒服的,算互相帮助了,我的宝贝,你说呢?我生气极了,挂掉了电话。’
‘过了几天,王佩文给我邮了一万块钱,电话里说:宝贝,参加工作了,买几件好衣服,太寒酸了让人瞧不起的!哎,都说知识能改变命运,可我认为,那要看知识是掌握在谁的手里!后来,我想通了,和王佩文在学校鬼混了那么久,我已经没有权利和资格,在去爱你了!我的一生就这样吧,也只能这样了!所以,我在信中,提出了和你分手!’
‘刘光序,我的话说完了,你怎么想,你怎么办,我都不会怪你的!’
陈思语的一番话,刘光序很惊讶很愤恨:同在一片蓝天下,贫富的悬殊,人性的贵贱差距咋就这么大呀?
服务员走来说:‘先生小姐,你们买单吧,我们关业了’
他们的谈话,似乎意犹未尽,陈思语凝视着刘光序在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所表现的神情,“还有一件事,有机会我必须要告诉你,店里打烊了,改天吧!”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你能把实情告诉我,不再隐瞒什么,这令我很感动!”刘光序拉着陈思语的手,走出了咖啡厅。
已经是午夜了,街上的路灯熄灭了。在黑暗中,他们互相搀扶着,又不得不睁大眼睛辨别着脚下高低不平的路!
寒冷的冬天来了!习惯了温暖生活的人们,还没有来得及添加衣服,呼啸的北风就过早的夹杂着冰冷的雪,突如其来的追赶着冻的萎缩一团的人群!
终日里东奔西忙的平头百姓们,顿时显得有些慌乱。冬天,有钱人可以赏雪、滑雪;但对普通人而言,不能不说是一种沉重的负担;换言之,残酷的冬天对人的意志和思想,也是一种考验!
西伯利亚的寒流提前来到了这座城市。
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大片雪花铺天盖地纷纷扬扬的下着,丝毫没有减弱而且还越下越猛;西北风象猛兽一样的嗥叫着,顷刻间,秋天的杂草和枯叶被卷入了半空;冰冷的雪粒扑打着人们的眼睛,能见度几乎等于零!
瞬间,大地铺满了洁白;然而,在洁白的下面,害虫、虫卵、细菌也被裹上了一层洁白无暇的面纱!
刘光序将羽绒服大衣披在陈思语的身上,她粉白的脸因为寒冷的刺激已经通红,睫毛上挂满了白霜,但双眸却掩藏不住异常的兴奋!
从民政局出来,她的话就几乎没有停过。是因为今天领了结婚证,还是因为终于找到了坚实的臂膀可以依靠?他几次问她,她回答的都很委婉有分寸,无懈可击!
也许对待爱情,刘光序真的不懂,很朦胧!但毕竟,他爱陈思语,用一个男人一生的爱,爱她一生!他爱她,就应该爱她的全部,包括缺点!更何况她的最大的缺点,是她不情愿的,无能为力的。她一个弱女子,不能改变这个世界,就只能适应这个世界了!
他们俩边走边说着话,你一言我一语的回忆着过去的一些事,一些人;他们在畅想着前途、希望、未来;忽然,刘光序想起了王佩文。
‘陈思语,我们结婚的消息应不应该告诉王佩文啊?’刘光序转了话题。
‘不好吧?这样对他在狱中服刑会有影响的。’提到王佩文,陈思语既尴尬又不愿提及。
‘滴滴’——汽车的尖叫声打断了他们俩的谈话,想躲避已然来不及了!刘光序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推开陈思语!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在危难的关头,陈思语的反应极快,抢先伸出双臂把他推了出去,汽车快速的开走了!刘光序回头一看,傻了,陈思语倒在了血泊中,地上的雪被染得鲜红……鲜红!
那是怎样的,抓心挠肝的三天三夜啊?
三天三夜,陈思语一直昏迷着!手术后的输血、输液,医生、护士穿梭似的忙碌着;陈思语除了仅有的一点生命体征以外,整个人,死了一样,静静地躺在病**。
刘光序守护在病床前,也是三天三夜没有合眼。
他的脑神经完全紊乱了!他的视线朦朦胧胧!他的精神几乎就要崩溃了!
陈思语的伤势很重:脑颅骨骨折、双腿膝盖以下部粉碎性骨折、左臂肘关节处骨折,这是多么惨烈的一场车祸啊?而肇事的司机却逃之夭夭了!
刘光序没有通知陈思语的家人,也不忍!他的父母卖掉了家里唯一值钱的房子,急匆匆赶到医院。
在刘光序和父母为医疗费绞尽脑汁的时候,交警队肇事股的办案人员来看望了,并告诉他:‘肇事司机主动投案自首了,同意支付所有医疗费用。’
他接过警察递给他的十万元钱,飞快的跑向医院收款处。
第四天早上,陈思语终于醒了!她望着他,焦急的问:‘刘光序,你伤到没有?’
紧紧攥住陈思语的双手,先是哽咽着,而后,刘光序便爆发性的嚎啕大哭起来!多么善良的女孩啊,在人世间,这样的女孩还有第二个吗?这样的女孩,不拥有不珍惜,会抱憾终身的!
历经了三个月之余的将养生息,陈思语的伤势终于痊愈了。
说实话,每个日日夜夜,是那样的漫长,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为了在医院专心的照顾陈思语,刘光序请了长假。为此事,陈思语很感动。
‘刘光序,上班去吧!你这样,我很内疚的。’她的眼睛里闪着泪花,‘市政府的工作会很忙,在说,你长期请假,会影响前途的你知道吗?’
他轻轻的为她拭去泪痕:‘只要能把你照顾好,就是丢了秘书的工作,我也决不后悔!别说了好不好?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了伤,这种情谊,就是用我的一生,也恐怕难以回报的!如果让我在爱情和工作之间,做一个选择的话,我宁愿放弃后者!'
听了他的话,她又嘤嘤地哭了!在她的眼神里,他看到了感激、内疚、爱恋,还有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表情,令他的心为之一颤:为了救我受了伤,我在医院照顾她,乃至一辈子照顾她,都应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她却……他忽然想到了,这样的女孩,在人世间绝无仅有!
‘别哭了,我们收拾一下东西吧!一会主治医生来了,我就去办理出院手续。’陈思语立即破涕为笑了,‘是啊,我怎么给忘了呀,今天是我出院的日子!
他想调节一下陈思语的沉闷情绪,‘如果不是发生了车祸,我们恐怕早就步入新婚的殿堂了,也许你还有了身孕了呢!
‘去你的!’陈思语嗲声嗲气的说:‘哪有那么快呀?’
其实,在危难来临的时候,我一个大男人,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女人,真正内疚的应该是我!刘光序有一种说不出的自责感写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