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江南公子
“好吧,就放你们一马,你们也放我一马?”
“放您一马?”
“对呀,就是昨天我输给你们的那匹烈焰马,给我牵来这里就算了。”
“是,是,小的就去吩咐下去,把马给你牵到门口,这马可真是神俊异常,要单独一处马厩,别的马匹根本就不敢靠近它,爷,您真好眼力!”
“行了,行了,这个赏你,我不喜欢别人送。”
说着,取过一块足有二十两的大银,双手一搓,搓成一个细长银条,捏住两头一合,略用手劲,又合成个银项圈,
“一点小意思,总管就留着吧,后会有期!”
说罢,与牛蛋二人冲着门外走去,全然不看王总管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似被看穿心思的刀痕脸。
这烈焰马果然是神俊异常,好像被关了一天,对刘忙心存不满,驮着这两小沿着官道一路狂奔,不多时,已跑出了两百多里地。
“够了,够了,大尾巴,你肚子不饿,我的肚子可是饿了,就在前面那个小镇打尖吧!”
大尾巴好像听得懂刘忙说话,要不就是撒气撒够了,步子已慢了许多,由狂奔变成一溜小跑。
进了这座临安小镇,打听得这镇上最好的客栈兼酒家,得意楼,刘忙与牛蛋下得马来,将马匹交与小二,交待小二这烈焰马需用黄豆加酒糟作饲料,另算小账。
要了两间上房,刘忙与牛蛋终于可以安坐在桌旁等着酒菜上来。
“大哥,你赌技这么高,怎么会把烈焰马输给那个宋老板的?”牛蛋终于有机会问这个问题了。
“笨,不是输给他的,是寄存在他那里的。”刘忙接着解释,
“我不想背着它上山,寄存在客栈里又不放心,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再说,寄存在客栈里还要花银子,当时我的银子也花完了。
于是,我就想到了把它输给这个宋老板,这是匹宝马,不识马的人也看得出来,他赢了马,自然会好好把它养着,一时半会的,也不会找到合适的买家。
等我办完事,下山取马,再赢他点路费,一举两得,哈哈!”
刘忙想着自己的妙计,就不由得大笑起来,搞得整个酒楼的人都很奇怪地看着这个疯子。
刘忙不在乎,招过小二,大声地说,
“今天所有人的帐都算在我身上,大家好吃好喝,有肉就吃,有酒就喝。”
小二连连点头称是,用更大的声音冲着掌柜的重复了一遍,顿时点菜添酒声络络不绝而耳,看来每天都有这么个疯子,大家会更高兴快乐的。
很快,他们俩点的酒菜上来了,一盘风鸡,一盘白斩牛肉,一盘西湖醋鱼,外加川味牛百叶,当然,少不了两壶上好女儿红。
杯来盏去,只三个来回,牛蛋已趴在桌上了。
“不会吧,兄弟,这可真是‘千杯不醉’,看来没有人能让他喝下千杯,连第四杯都不行,真是好兄弟!”
刘忙没有想办法把牛蛋弄醒陪自己喝酒,他知道没有办法,所以省点力气。
他现在只希望有个真正的酒鬼和他坐在一起。
马上他就发现自己桌前站着一个人,一个看上去不讨厌的人。
这个人非但不讨厌,甚至连一向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帅的刘忙,突然间发现这个人的确是漂亮。
更准确的说,不只是漂亮,而是漂亮加帅气,给人感觉就像好像盛夏里的一丝清风,令人看了他觉得如沐春风。
但,刘忙现在只想知道他能不能喝酒。
很快,刘忙就认为这点担心是多余的了。
他不但能喝,而且和刘忙一样,可以牛饮,即使是将酒壶换成酒坛也是如此。
“痛快,痛快,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终须欢!”
酒醉,人散,当刘忙第二天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只记得好像是自己,不,要不就是那位漂亮公子说了这么句,剩下的就只有头痛。
这种头痛的感觉很奇怪,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小二,拿酒来!”
立时,就有小二送上一壶上好剑南春。
“噫,我说小二,你怎么这么快就上了酒,莫不是你就在门外候着?那也不对啊,你又怎么知道我要酒?”刘忙有点奇怪。
“您说对了,这位爷,小子从昨晚就在门外候着您哪,南公子吩咐过小的,您一醒来,必定会要上好的酒来醒酒。
小的也奇怪,只听说醒酒汤,醒酒茶用来醒酒,实在是没有听过以酒醒酒的。
不过,南公子的话必定是对的,这不,小的就拎着酒在门外站了一宿,您要再不叫上酒,小的还得继续站下去呢?”
刘忙却没有听小二的絮絮叨叨,自个儿倒了一盏,仰脖喝了下去。
真舒服,这个家伙还真不错,居然也知道以酒醒酒,嗯,倒是值得一交,遂问小二:
“这个男公子的名字倒也怪,难不成他家里还有女公子不成?”
“爷,您说对了,这南公子家里还真有位女公子,年方十六,芳名南方玉,果真是人如其名,可惜小的是没眼福亲眼看见,那看见过她的人都说她长得就像画里人物一般,还有的说她本来就不是凡人,是天上仙子受谪下到凡间的,啧啧。
她兄长就是刚才说的南方白南公子,江湖人称江南公子便是,说起这南公子,可真是大好人,这江湖人士,镇上寻常人家,只要是有些许麻烦或是手头短的,只要找上了他,就没落空的,至于那修路搭桥,布施穷苦,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呐。
对了,明日就是这南方玉小姐比武招亲的日子,且不说这南方玉小姐如花容貌,这南家的陪嫁更是不菲。
这位爷,您这一表人材,莫不是也是来比武招亲的!”
刘忙头正在痛着,听着这小二没完没了的唠叨,早想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不过小二这最后一句话倒是让他不好意思下手了。
他觉得自己这天下第二帅的人才(昨天见到了南方白,他也觉得不好意思再提天下第一帅了) 。
要是不去看看,别人说闲话就不好了,让人家说什么就你刘忙帅,就瞧不起人了,这样不好,要让大家知道,他刘忙虽然很帅,但还是很平易近人的。
想通了这一点,他立刻把一壶酒全倒在嘴里,又上了床。
第二天晌午,南府。
前院,靠近客厅的地方,已经矗立起一个一丈多高,十丈长,六丈宽的高台,台上摆起一溜儿十张高背仙人椅,台下花丛树下,见缝插针的摆了约六七十张大圆红漆桌。
此时的刘忙已经解散了头上的辫子,用一方英雄巾包好了头发,更显得英姿勃勃,与牛蛋一道随便捡了个空座坐了。
一阵喧闹之后,好戏终于开始了。
南方玉在一名中年汉子的陪同下站在了高台中央,双手一抱拳,道:
“小弟南方玉,今日有幸请得武林南北各路英雄来此一聚,实在是三生有幸,小弟先敬各位英雄一杯水酒!”
“格老子的,老子大老远的跑来,是相亲的,又不是喝酒的,要喝酒,相亲完了,再喝个痛快!”台下有性急的朋友已按捺不住性子。
说完,接过那中年汉子递过的酒喝了,又笑道:
“如此,闲话就不说了,现在就让王总管来给大家说一下今天比武的规则。”
那中年汉子站前一步,也是双手一抱拳,道:
“小的王明,没见过大场面,有什么不周之处还请诸位看在少东家的面子上原谅些个。”
这王明顿了顿,又说道,
“诸位英雄大概都知道今日比武招亲是为了我家小姐能择一东床快婿,小姐因为年轻不谐事,不能以身在此与诸位一见,好在有京城名画家刘得一为我家小姐作的画像在此。”
一摆手,就有一青衣小婢捧着一轴画近了台前,一手持轴,另一手缓缓打开画卷,一幅仕女图顿时让众人鸦雀无声,只看得惊疑九天仙女在此画,哪得凡心拥春色。
“当然,英雄美人,宝剑也当赠英雄才是,现我家南公子愿将家传宝剑‘巨阙’一柄以及‘天山剑客’藏宝图一张相赠英雄,以为陪嫁,不知大家觉得是否在意?”
“满意,当然满意。”
“什么时候比啊,快开始吧!”
“别啰嗦了,开锣吧!”
“还有什么,就一次都说了吧,再等下去,天都要黑了!”
台下一片嘈杂,真可谓群情激昂,连方才见了南方玉画像也毫不动声色的几个年长之人和妇流之辈等,此时听到‘巨阙’宝剑与那‘天山剑客’藏宝图也觉得今天来此实在是不冤。
要知道这‘巨阙’宝剑仍是上古四大宝剑之一,而如今这四大宝剑俱不见影踪,如若有人持此利器,不要说对敌时受益多多,就算是拿在手上,也是件长面子的事。
而那‘天山剑客’仍是百多年前武林第一高手,一把三尺青锋打遍天一竟无对手,以当时仍领袖武林的七大门派掌门人联手,也只堪堪与他打个平手。
但那‘天山剑客’天生狂放,不以此战为荣,竟然从此避世,放言要练成一种能打败这七人联手的武功后,方才再现江湖。
当时这七大门派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这天山剑客神功练成,本来七大门派掌门人联手一搏,已经是个屈辱了,若是败在天山剑客手上,恐怕他们这七位只好自己抹脖子以谢师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