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平原公主的婚礼

王心兰有空就去陪平原公主玩。平原公主心有不甘道：“人生很无奈，和自己不爱，甚至恶心的人天天眉眼相对，这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好想就和阿漠哥哥私奔了。”

王心兰答不上话，只得应道：“嗯”

平原公主道：“好想和他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男耕女织，生儿育女，快快乐乐厮守一辈子。”

王心兰不好安慰她，只是随口应了她的话。

平原公主还在纠结，说道：“不过，我跑过去和阿漠哥哥说，我喜欢他，他好像很惊愕，没有应承我，我是不是自作聪明，自作多情了!”

王心兰对平原公主的奇葩想法也是醉了。

公主府的伙食确实好，平原公主请王心兰一起用晚餐。因为公主的胃口越来越差，为了满足公主的胃口，唐昭宗命皇宫内准备各种美味，如“灵消炙”这道菜，是用喜鹊舌、羊心尖等材料调制而成，一只羊只有四两肉能用作原料，吃一回就不知要斩杀多少喜鹊和肥羊，虽经暑毒，终不腐败。

公主喝的则更为讲究，即“玫瑰露”，是清晨在盛开的玫瑰花上才能收集到的露水，十几个人一早晨才能收到一小瓶，而平原公主一口就喝下了。凝霜浆、桂花酒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穿的则是珍珠衫、雪狐裘、火蚕衣。“珍珠衫”夜里能发光照亮周围三尺远的地方；“雪狐裘”则夏日炎炎可着裘衣消暑；“火蚕衣”则冬日凛冽能穿单御寒。

外出时乘的是“七宝香车”，行走起来风驰电掣，而车内的一碗水一滴不撒，且阵阵异香飘逸，车过半日不散，只是都有金吾卫跟着，私奔又能跑多远呢？

渐渐地，平原公主经常一个人发呆，吃饭却越来越多，喝酒越来越厉害，王心兰拦都拦不住。

王心兰到平原公主的房间，见平原公主一个人对着铜镜说话：“阿漠哥哥，快回来，我要你娶我，我要你带我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生活，哪里山清水秀，就只有我俩；我要给你生好多孩子；白天干活，晚上就给孩子们讲故事……”

平常人羡慕富贵人家锦衣玉食生活，而富贵人家想要的却是自由，羡慕寻常百姓的日子。

何淑妃在暗暗拭去泪水，王心兰安慰道：“别难受了，我们一起好好劝慰她。”

何淑妃点了点头，“谢谢你，王大人！”

王心兰道：“别客气，再说我和平原公主又是好朋友。”

唐昭宗要德王李裕与王心兰出宫办差，晚上在饭馆吃了饭准备回宫，李继偘见王心兰，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说道：“那天我又带人去寻你们两个，算你们跑得快，平原公主和我真是有缘，我就要当驸马了。只不过我也和你也很有缘，今天就去陪我，一直到我当驸马。”

王心兰骂道：“你真不是好东西，就要当驸马了，还到处寻花问柳！”

李继偘道：“人不风流枉少年，你就和我一起走吧。”

德王李裕道：“滚开！要不我不客气了！”

李继偘道：“我看你怎么不客气了，大舅子。”然后满脸堆笑地说：“要不大舅子你先来，我排第二。”

德王李裕说道：“太龌龊了。”话没有说完，一拳打在李继偘脸上，又一脚把李继偘踢跪下去。

满眼紫红的眼圈，李继侃骂道：“把男的杀了，女的给我留下！”

亲兵们就要上前围攻，王心兰道骂：“这是德王，你们看看有几颗脑袋，谁敢无礼，杀无赦！”狗腿子一个也不敢上前。

平原公主府已经建造完毕，经钦天鉴大师翻遍历法，参透天文，选了八月十八作为平原公主结婚典礼的好日子。

八月十七日还是来得那么快，宫里的人都全部动员了起来，要整整忙三天三夜，直到十九才会收拾完毕。

十八日早晨，刚下过秋雨，中秋过后，月亮慢慢成了椭圆，天气变得有些冷，树上零零星星挂着一些果子，树叶渐渐落下。

平原公主的大婚典礼先是在皇宫里举行，文武百官都把家里最值钱的金银珠宝哭着喊着争相献给平原公主作为贺礼，以博得唐昭宗、何淑妃的高兴而留下好印象，以资以后提拔。账房先生十处都忙不过来记录贺礼。

唐昭宗大宴群臣，珍馐美味，应有尽有，王公贵族们都在狂嚼美味，频频举杯。李茂贞在对唐昭宗敬酒，说以后一定要忠于李家，忠于大唐江山。

王心兰想：看此獐头鼠目之人，如果有麻衣相相士，就可以断言他不可能是忠臣，因为李茂贞就是那种属于狼顾的人，像狼一样经常不动身体，头就能向后看到所有的人，一般人是根本做不到的，这样人有反骨，不可能忠君，三国时候的司马懿就是这样人。

李茂贞大声叫道：“驸马爷快来给你父皇敬酒。”

李继偘一路小颠跑到唐昭宗面前，跪下道：“儿臣给父皇进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王心兰看到父子俩就是活脱脱两只老鼠，让人恶心。

更有甚者，有几个大臣，全无自尊，频频对李茂贞父子恭维，敬酒。

平原公主的礼服拖得长长的，凤冠下的珠帘遮住了平原公主美丽的脸庞，在两个贴身宫女的扶持下，缓缓走向婚车，翠珠攒动。王心兰见到的不是心里想的凄婉，无助的眼神，而是麻木的痴笑，王心兰不禁觉得悲从中来。

平原公主从四级的小楼梯里走进婚车，王心兰也慢慢随行进入婚车，王心兰道：“你就哭出来吗，别闷在心里。”

平原公主道：“我已经没有眼泪了，都已经哭干了。”说得王心兰很内疚，生为皇家人，有什么办法呢？

婚车慢慢绕着皇城大街走，后面跟着宫女一百名，太监一百名，拉嫁妆的十六辆马车缠满了红布。驸马李继偘穿着驸马服装，耀武扬威狂笑着。整整绕着长安环城走了一大圈，都有上万的百姓观望。

到达平原公主府，王心兰是伴娘，陪着平原公主徐徐走下婚车，两个童男童女拉着平原公主长长的礼服，进了高大的红漆门，楼台亭阁，盘桓大约两里多。火树银花，到处喜气洋洋，假山喷泉，气势磅礴。

唐昭宗赐下的嫁妆在平原公主府简直就是一个百宝库，有水晶云母、琉璃玳瑁、犀角象牙、装翠宝石等不计其数，更有衡世罕见的金龟、银鹿、金表、银粟、如意枕、鹤鹊枕、龙凤帐、九玉钦、琴瑟幕、文布巾、火蚕衣等，至于金银钱币、缓罗绸缎和豪华家俱器皿，多不可胜数。

出入有车辇，行止有仆人，窗户都用杂宝装饰，杵药臼，槽柜都用金银打造，编金缕作为箕筐，都是奢侈极品。

公主府的婚礼上，李继偘用箭射向天，表示新人天造一对；用箭射向地，表示地配一双。然后就是送人洞房。

婚宴，照样是大吃大喝，美酒佳酿。

席间，沂王李禋，遂王李祎，棣王李祤，虔王李禊，新安公主，信都公主，益昌公主在春光灿烂的喝酒，沂王道：“以后我们里面也不知道谁能当太子，进而是皇帝，余下的就要到封地去了。”

棣王道：“以后你们三位皇妹出嫁了，要是都能得到这样的排场，更有这样宏伟壮丽的公主府，不也很体面的婚礼吗？”

德王李裕和靖王李柷单独一处，德王道：“我就是好担心平原公主，以后日子怎么过了！”高大厚重的德王禁不住滴了几滴泪水。

靖王道：“是啊，我们都是同胞的兄妹，只有我们才会关心她。”

两人的晚饭是在新房里吃的，因为穿着结婚礼服，两人一个比一个斯文的吃饭，平原公主突然一声大吼，吓得王心兰以为是怎么回事，把大袖子抹高，一手一个鸡腿，大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道：“我已经早上就没有好好吃饭了。”

王心兰也不示弱，拿起鸡身体就啃，还不过瘾，两人开始划拳喝酒，喝了一会。

这时，李继偘闯了进来，见两人都穿着红红的透视装，映着雪白的胸，至少也是露出多一半，深深的沟壑，鼓鼓如白雪山峰，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走到王心兰身旁道：“今天晚上我们玩双飞，要你欲死欲仙。”

王心兰道：“呸，你这个豪无廉耻的东西，我恨不得杀了你。”嘴上是这样说，心里还是很害怕，打了退堂鼓。

等李继偘出去后，王心兰对平原公主道：“刚才你听到你的驸马李继偘和我说了什么吗？”

平原公主道：“不就是说双飞吗，看你吓成这样，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还是要走了，趁现在人多，要不我可是逃脱不了他的魔掌。”王心兰道担心说道，“你是他的夫人，可我不是，以后我还要找我的如意郎君呢！”

“都说是好姐妹，今天你是我的伴娘，怎么也得陪我到明天。”平原公主道：“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舍得你受我的累呢？”

王心兰很害怕，说什么都要走，平原公主道：“看着我的眼睛，我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话都说道这个份上，王心兰只得说道：“就是龙潭虎穴，我也在你的公主府住一宿，哪怕玉石俱焚。”

客人渐渐散去，李继偘醉醺醺的进了新房，唱到：“鹤舞楼台，玉笛仙子月，紫箫吹，玉人来，莫辜负了良辰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