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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恶劣行径

作者:苏黎梦 | 发布时间 | 2017-01-01 | 字数:3507

段新民已经超过半个月时间,没有和我有一点联系,上次我给他打电话,他也没接听,反复打了三个之后,其中一个被挂断,接通的时候我很惊讶,但是我刚冒出一个声音来,那边已经将电话直接挂断,我悻悻然看着手机频幕,不知道自己还能想些什么。

后来我逐渐放弃了给段新民打电话,我转而给公司的一些负责人打,询问我还有多久可以离开这个项目,但是没人愿意理睬我,他们好像将自己之前的承诺都忘的一干二净,时间延续到后边,快要到年中的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变得淡漠,每天我都会陪着我的孩子,不管天气怎样,我都会带着他出去散步。

有一次下雨天我也带着他出去,给他穿上雨鞋,给他穿上雨衣,打扮的严严实实的,然后带着他在于雨中行走,他问我说,妈妈你为什么下雨天还是要带着我出来,我说我只是害怕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能陪伴你,所以不管天气怎样,我都要和你出来散步。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多半时间都用来玩拼图,因为孩子喜欢,也能培养专注力,所以我一直不疼惜那点钱,不管是好贵的拼图,只要是他看上了我都会给他买回来玩儿,有几次他确实也是很让我生气,买回来的拼图直接给我撕坏了,上次的一个模具也是直接摔在地上摔坏的。

问他原因,他说不喜欢了,所以就丢弃掉,后来我开始担心我的孩子,因为他这样的情况很像是小时候的我,小时候我就喜欢这样做,只要是我不再喜欢的东西,我都会丢弃掉,但是现在我感觉到这样其实是心理疾病。

带着孩子去看心理医生的那个下午,那个心理医生告诫我该看心理医生的那个人是我不是我的孩子,后来的几天我就持续的去他那儿。

但这不是我第一次看心理医生,我知道去了也不会有什么作用,可我心理上却感觉至少我能为我自己做点什么,于是我还是持续性的前往那个诊所,当我去了差不多一个月之后,我忽然又不想去了。

儿子问我这段时间怎么又开始回来的这么早了?我也回答不上来,我究竟是在期待和躲避什么,好像我总是在等待什么事情到来一样,但是我又在心里明白这样的等待终究是遥遥无期的。

时间越是前进我受到米爷邀请的次数就越发多起来,他从来不强迫我做任何事情,只要我在他的视线之内出现就行,约会的时候他就只要我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面前就行。

今天早上他又约我出来看山顶的风景,现在已经是五月的天气,山顶上的气温却还是异常的低下,米爷站立在风中,究竟是看着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他也不和我搭话,但是也不许我走,我有些好奇他小时候的一些事情,他究竟是在怎样的一个环境里边长大的。

“米爷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要不然我们这样站着也确实无聊。”

他回过头看我一眼,然后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来,我很诧异的望着他,觉得他这个笑容别有深意。

“怎么,你现在想要了解我了,我和约会这么长时间了,你从来都不和我说一句话,怎么今天就这么有兴致?”

“也不是说多有兴致知道,你要是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这个时间点了,我也准备准备要上班了,我总不能一直这样陪你站着吧。”

米爷有些不好意思了,带着我下山走的时候,他就在路上和我说一些他小时候的事情,其实他也没感受过家庭的温暖,对小时候的记忆不多,而且相当混乱,到了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记得的究竟还是不是事实了。

他对过去很是隐晦,倒是喜欢和我说段新民的事情,那个时候认识段新民也是个巧合,自己在外边吃面,遇上了一堆不讲道理的人渣,于是就吵架,但是最后发现吵架还解决不了问题,于是就打架,最后居然还动起了刀子。

当时的段新民也在这个摊子上吃面,对方刚好砸到他桌子上了,所以他就有些恼怒的起身,将那个被米爷撂倒的人,给丢了出去,就因为这样被对方当成是米爷的同伙,于是就这么认识了,那天晚上他们打了很久,两个人都受伤了,但是就这么认识了。

都是比较耿直的人,我问他,那是不是你跟段新民说了我的事情,所以现在段新民不搭理我了?他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总之他没有对我的问话做出任何的回应,就只是告诉我下山的路有些不好走,最好是不好掉以轻心。

正当说话的时候,我就差点跌下去,要不是他拉我一把,我指不定要摔死,在将我扶住之后,他问我,为什么你身上总有一种气息,让人感觉无法自拔。

我说是什么气息,他说是一种颓唐的气息,我说我并没有堕落过,我怎么可能有什么颓唐的气息。

他就一直笑,然后不说话。

今天这莫名其妙的笑容他已经展露了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看着都有些渗得慌,越是他这样的人,慈悲起来就越是可怕。

所以说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何用意。

和段新民的那一段记忆,他记得很是深刻,反复的说了很多次,我知道他和段新民的感情不一般,但是段新民却拒绝提起他这个人,就只有在触及到我的时候,段新民才觉得有必要要找米爷谈谈看。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事情决裂,但是段新民对米爷的态度确实是嗤之以鼻的,好像米爷做了什么很不堪的事情,我试图问他和段新民决裂的事情。

但是他怎么也不说,对于这件事情隐晦到了极点,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愿意说,到了山脚的时候,他看到路边的一株鲜花,看着看着,他竟然就开始哭泣。

我当时感觉很害怕,最后他转身看我的时候,目光异常的阴鸷,我就想他会不会在这个地方把我杀死,但是那种眼神只是持续了几秒钟,就已经完全被迷惘所取代,他告诉他一个人这么多年了,实在也找寻不到人生的意义是什么,生命对于他而言就是一种惩罚。

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说现在时间还早我还能陪着你走一段路,所以走完了这段路,我们就各自回家去吧。

米爷后来倒是没怎么约见我了,我以为他是在忙碌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一个月之后,我接到了一个监狱的电话,告知我米爷现在就关在他们监狱里边,米爷的要求就是想见我一面,我当时很想要拒绝,但是对方告诉我,他要执行死刑了,就在这几天,要是我愿意的话,就把地址告诉我,让我过去看一下他。

我随后就要了地址,前夫问我刚才是谁打的电话,我说是监狱那边的,有个朋友进了监狱,他问我那么你是准备要去看望一下吗?那么晦气的地方我劝说你还是不要过去,米爷他好像也看见过两次,但是都是侧脸,没看的太真切。

前夫明明就知道他是经常约见我的人,但是他从未阻止过我,也没问过我什么,可能他现在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所以现在他才来阻止这件事情。

“我可能还是会过去,已经是判了死刑。”

淡漠的表达了我的观点之后,前夫沉默一会儿便嗤笑起来。

“你的情人倒是多的很啊,那样是不是很爽,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和我分开后一天换一个生活?”

他这样说话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点也不奇怪,所以我也没和他争吵什么,只是走进房间里边,默然的收拾床单,该换洗了,有个两三天就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气味,我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味道。

晚上带着我的孩子一起去商场,不明所以的就在卖果脯的摊位前边站了很长时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站在这边闻着这个气味,后来就索性买了两三斤回家,路上孩子在吃,我说,你不要吃多了,果脯是促进消化的,但是也会让胃肠感觉到难受。

他之后就问我,妈妈你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的果脯啊,我摇头说我不知道,就是喜欢闻这个味道,回到家前夫倒也吃那些果脯,但是他就是尝鲜,吃了几个之后,就丢弃在一边,谁是肠胃有些不舒服。

饮食上边我说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习惯,很多的东西他都很挑剔,但是又好像什么东西都可以入口一样。

把果脯包在纸上,放置于枕头旁边,那一夜我就睡的很好,很安宁,好像是那种气味让我很舒服的关系吧,我似乎已经忘记了段新民,但是不久之后我就发现,我只要是买不到果脯就会莫名的发脾气,我这才知道我原来想闻到的是段新民身上的味道,根本就不是什么果脯的味道,只是他们两者之间的气味相似而已。

那种刺骨的思念,让我失眠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只要我想起他的样子,闻到和他身上相似的那种气味,我就会感觉到安全,那种安全感能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让我忘记我自己已经离开他快要一年的时间。

直到我下定了决心要上监狱去看一眼米爷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我几乎是忘记了时间,我还以为是六月天,所以出来的时候穿着一件很单薄的衣裳,但是一出门我就冷的不行,难怪我早上起床的时候,我前夫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现在我才发觉不只是我前夫用奇怪的眼神看我,周围的人也是一样的眼神在看着我,但是我并未感觉到寒冷。

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我就打车到了那个监狱,我是不是已经好几个月未曾见到米爷了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手机上显示的日期却明明已经是十月份,我记得很清楚,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五月的下旬,之后他就没来找过我了。

我是没细致的问过监狱的那些人,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犯事,因为什么事情被抓紧监狱去的,还判处了死刑,就要在这几天之内执行。

到了监狱之后,我就等着和米爷会面,等待的时候我脑子一片空白,米爷出来带着一副凄惨的笑容,但是也多了一份淡定,我从他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到一种解脱之后的快感,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我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