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百鬼
马军眯着眼睛看着张渐凝。
陈国忠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渐凝。
宝叔扶了一下眼镜之后，手就没有再放下来。
他们都没有留意到，朱夜卿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离开了。
他们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张渐凝吸引住了。
一百多个混混，手里拿着啤酒瓶林立于夜空，挥舞着围住了张渐凝。眼见着张渐凝就要被人群埋起来了，但是，只听见不知何处传来的一声怪异的猫叫之后，紧接着又是许多声猫叫接连响起，然后，扎堆的混混们瞬间炸开了，一个又一个地摔倒出去，惨叫连连。
混混们原本看见张渐凝敢独自一个人冲过来，而不是靠举枪震慑来解决问题，顿时个个眼中大放亮光。打架，谁不会打架，谁不是从打架一步步走过来的，就怕你不打架，这么多人打你一个，还不是一人一个拳头轮着来一下就能解决问题的事情？
更何况，我们手里还有啤酒瓶子！
就这么想着，混混们高高举起手中的啤酒瓶子，砸他，砸他！
可是突然之间，一声猫叫响起，然后，就是无数猫叫从四面八方响起。
混混甲，刚刚冲到张渐凝面前正要把啤酒瓶子砸下去，忽然没道没理地听见一声猫叫近在耳边，他脖子一痒脚步一软，然后感觉下腹深处一阵古怪的疼痛爆发了开来，随着神经脉络摧枯拉朽地蔓延了全身，让他忍不住张开了嘴颤抖着“哦哦哦”地一声叫唤，可惜，他离张渐凝太近了，还想弯下腰的时候，就已经被张渐凝一爪子挠到了脸上。
混混乙，离着中心区域比较远，原本也是精神头十足地迈开步子跑向张渐凝，不期然听见头顶上有猫在叫，他下意识地要抬头，可脖子才刚刚仰起来的时候，两腿之间突然如同被什么硬物弹了一下，他有点羞涩地“啊呀~~”了一下，如假音，如高音，整个人团成一个虾米。
混混丙，开始时就在混混乙的身边跑着，看见混混乙毫无征兆地蹲在了地上，十分兄弟义气地跑回头去问他：“你怎么了？”
“嘶嘶……”混混乙脸色煞白地回答：“不知道，可能是兴奋过头，刚才步子迈得有点大了……”
混混丙本来还有点纳闷怎么还有步子迈得有点大这种事情，突然也是听见一声猫叫于脑后响起，刚想回头，便双手捂住脐下三寸要害所在长嚎了一声：“哎呦——！”
混混乙艰难地扭头问混混丙：“你怎么了？”
“我，我……”混混丙满脸狰狞，不停倒吸着凉气回答他：“我，可能也是步子迈的有点大了……”
两个混混的表情肌都在抽搐着，搞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因为他们看到了不止是他们，眼前的好多人都在陆陆续续地发作同样的事情——肩膀一缩，后背一弓，脸色一青，双手一捂，酸爽一嚎。
靠，这是怎么回事？
只有张渐凝知道是怎么回事。
团队光环——百鬼：以队长为圆心的100米半径范围内，战斗状态下中华百鬼每五分钟随机出现一次，对敌人实施损益干扰。战斗胜利则出场百鬼按照数量与能力分享战斗收益，最少10%，具体积分换算以系统默认公式为准。战斗失败则出场百鬼按照数量与能力收取出场费用，具体积分换算以系统默认公式为准。整体支出不会超过团队公共积分的50%，具体积分换算以系统默认公式为准。
在实操中，张渐凝发现，战斗状态下所谓“中华百鬼每五分钟随机出现一次”，其实是所出现的中华百鬼如果不合用被收回或者遭遇咒法被驱除，那么再次出现的冷却时间为五分钟，而这个光环貌似也有经验值和品阶这一说，目前是初次使用，所以只能召唤出现了一个十分弱小的鬼怪，但是对于夜战中的张渐凝，却已经非常够用了。
这个鬼怪叫做魍魉鬼。
这种鬼传说是颛顼氏的儿子死后所化。
颛顼是一个很有争议的上古神话传中的天帝，主管北方，又称黑帝或玄帝，和黄帝、帝喾并称为华族祖先。传说中他特别圣德，生下来头上就戴着干戈，上面就写着“圣德”两个字，但是，他又特别护短，放任自己的小孩在人间胡作非为，他的三个后代坏事做绝，全部都在死后化成了鬼怪。
三兄弟都是自古相传的疫鬼，魍魉鬼排行其中的老二，生活在山中，长的像三岁的小孩子，红眼睛，长耳朵，黑中透红的身体，一头漂亮的乌黑的头发，最喜欢学人的声音来迷惑人们。魍魉鬼有让人得怪病的能力，它喜欢藏在山中的树林里，伤害不知情的人，魍魉鬼很怕腰鼓声，古代人常用这种方法驱除魍魉鬼的。
作为最低级的一种召唤鬼怪，这个魍魉鬼也正处于自己的初级阶段，所以他除了模拟声音的固有能力之外，让人得怪病的技能树里，他暂时只开启了第一个病，十分没意思的小病痛——蛋疼——除了让人难受一下之外，完全没有实质性的杀伤力。
但是这对于张渐凝来说，已经是非常够用的辅助效果了。
张渐凝双手成爪，身形跳跃着在人群里穿梭，连抓带挠，如同一只发疯的猫，动作灵巧还力大无比，可他的敌人偏偏不约而同地纷纷蛋疼起来，是男人都知道，不是很难受，但会周身酸软坠涨乏力，哪里还能打得了架？不一会儿，地上就躺满了挣扎呻吟的混混。
没人看见魍魉鬼在作怪，只看见张渐凝爪下没有一合之敌，个个都是一弯腰就拿脸去凑张渐凝的爪子，被张渐凝直接拍在脑袋上，连挡一下都不做到。
不过么，猫拳的一个重大特点就是只疼不伤，遍观《乱马1/2》，就没有哪个谁被猫拳杀掉的情况。所以，混混们除了脸上挠出点血印子之外，基本不会掉多少血，虽然张渐凝所过之处哀鸿遍野，但是算得实在一点，他一个混混都没打死，自然一点积分都没有赚到。
马军有些吃味，毕竟他也是以打架出名的人，他眨了眨眼：“这是什么功夫啊？”
宝叔吞了口唾沫，想了想说道：“观其形意，应该是九阴白骨爪。”
马军很无语地看了宝叔一眼，你老人家要是真能看得出什么是九阴白骨爪，那么十有八九就是少林寺扫地僧一类的隐世高手了。
倒是陈国忠笑了出来，他伸手拍拍马军的肩膀：“恭喜你，手下多了一个打架高手。”
马军摇摇头，说道：“难怪叫‘御喵’，我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一边打架一边学猫叫的。”
正说着，一个粗浑而厚重的声音传来：“干什么呢？这么吵！”
众人抬头，只见王宝正在慢慢从夜总会的门口走出来，手里甚至还拿着一瓶酒，足见他心里是多么不把这一幕当做一回事。
眼见正主儿出现，陈国忠和马军缓步走了上去，混混们也咬咬牙全都站了起来。
“很好玩吗？”王宝扫了众人一眼。
张渐凝笑了，回头看着王宝大声说道：“是很好玩。”
“想给我个下马威啊？”王宝瞪了张渐凝一眼，又转向了陈国忠。
王宝知道，今晚这件事情其实是陈国忠有意为之，不过他话里话外还是点了一下马军，挑明了这就是一个下马威，是陈国忠要借自己给马军的一个下马威，但因为张渐凝的横插一手，并没有让马军感到棘手罢了。
马军上上下下打量了王宝几眼，不再等陈国忠开口就接上了话茬：“胖子，明天我来陪你玩。”
马军也很清楚这个题中之义，所以他轻描淡写地回答了王宝，并且在“明天”二字上咬重了语音，其实，马军也是在告诉陈国忠——算了吧，你明天就是最后一天，然后就退休了，别再想那么多了。
陈国忠看看王宝，又看看马军，终于不再说什么，只是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这一夜的争闹纠纷，就这样不了了之，没有达到陈国忠想要的效果，也没有达到王宝想要的效果，唯一高兴的是马军，因为张渐凝代为接下了这个下马威，并且足够狠辣地镇压全场，马军没有因此丢脸。
往回走的路上，张渐凝看见明镜台的提示：“由于你处理得当，马军对你的观感提高了100点，从冷淡（600/1000）提升到冷淡（700/1000）……重要剧情人物的观感会影响你在本剧情世界的最后鉴定结论……”
“这小气鬼。”张渐凝腹诽了一句，不过他也知道，在“领导又爱又恨的人”这个称号特性的影响下，任何他的领导对他都不会太好。
马军问大家要不要去吃宵夜，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的朱夜卿表示不吃了，吃太多宵夜会变胖的，于是众人就散了，各自回家。
张渐凝和朱夜卿被安排在西区警署的临时宿舍居住，他们婉拒了陈国忠送他们一程的建议，独自步行回去。
路上，张渐凝问朱夜卿：“如何？A计划。”
“呵呵。”朱夜卿点着了一根烟：“我在王宝的夜总会里看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人，这个剧情世界很可能和你猜测的有点相似。”
张渐凝眉毛一挑，笑了：“那好，A计划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