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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曾经西谷
第九十五章 曾经西谷
“巳蜜姑娘是吧,那个,能不能请您下来一下啊?”一个身着便服的燕子军士兵有些羞赧地对马背上的巳蜜说道,他手里正拿着一大袋药材,准备装上马背,其他的马上都已经放好了,只差这一匹了。
巳蜜从进城以来,一直不停地拉低自己的存在感,想要再众人不注意地时候偷偷溜走,但她启程的这匹马一直有人牵着,再加上后来似乎总有人有意无意地阻止她从马上下来。她也就因此一直坐在马背上,看来诱惑敌方首领这种策略并没有奏效。
其实,在她心里,她也只是由于对方的相貌儿单纯地想考研自己的魅力罢了。不过就结果来看,她还是不要承认自己的这一想法比较好。
巳蜜依言从马背上下来,心想:这可是你们让我下来的。脚刚一落地,便立刻准备离开。
果不其然,那个士兵便阻止道:“巳蜜姑娘,你是要去哪里?”
刚才不靠谱的皓月大人曾经挨个告诉过他们,要好好盯住这个女人。巳蜜苦笑一下:“小女子去方便一下。”
士兵小脸一红,点了点头,就要把她带过去,然而根本就是乱找借口的巳蜜几经推脱发现推脱不了时。便恼羞成怒道:“难道阁下还有这种癖好吗?就算我不知道位置,也请你不要跟着我。”
僵持之下,另一个士兵过来,说让巳蜜跟他过去,周临找她。
巳蜜冷哼一声,还是跟了过去。两人一路绕过前堂,众多排队等待抓药的患者看着他们一路走进后堂,其中一个脸上长着颗带毛黑痣的黑瘦男子像是活见鬼一样,匆匆离开了。
巳蜜跟着那士兵来到春生堂的后院,一路进了会堂,迎面有两个人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个身材魁梧,面无表情,衬得另一个更加的矮小了。
她自然而然地瞄向了那个瘦小的身影,但两人擦肩而过,她并没有看清楚对方的相貌,但是她却清楚地看见了他后颈的一个黑色的胎记。
“喂。”未经大脑,嘴里已经出声叫住了离开的两人,“额,诶?”
巳蜜连自己为什么叫住他都不清楚,但后者闻声转头时,当她看到他的面容时,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脱口而出道:“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哥哥?”
小核桃看着眼前的女人愣住了,对于他来说对方就是陌生人,但是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曾经有一个哥哥的?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弟弟的?
说完之后,她才想起来一些以往的记忆,那时她还是一个黄毛丫头,但却懂事的极早。在那个穷困又偏僻的乡村里,作为所有孩子里最大的一个,她经常帮助其他家在他们务农的时候来照顾他们的孩子。
而其中,最讨喜的就是这样一对双胞胎兄弟。哥哥性格温吞,十分懂事,弟弟也很乖巧,但非常内向害羞。最让她印象深刻的就是兄弟两个的感情十分深厚,一开始她还分不清这对酷似的兄弟,后来还是可爱的哥哥悄悄告诉她,弟弟的后颈有一颗非常有特点的黑色胎记。如果细心去看,很容易就发现了,因此她也就能分的清了。
此时,当她时隔多年,在那个乡村发生了种种事情之后,再次看到这颗特别的胎记时。她心头涌起的感觉却在泪落时才汹涌而出,所有情感卡住喉咙,让她一时无法说出话来。
小核桃的反应让她知道,她的确没有认错人。
她身旁的士兵发现她停下脚步,便走过来催促,卫冕也好奇地转过头来。但巳蜜很快地便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她想要问问他的哥哥怎么样了,但后者的反应却让她知道这个时候还是闭上嘴巴比较好。
小核桃非常冷静地问道:“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巳蜜摇了摇头:“啊,没事没事,阁下有事就先去忙吧。”
巳蜜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最大的原因就是她知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烂在肚子里,什么也不要提。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少次鲜血的教训让她至今恪守着这一准则。
巳蜜来到会堂,见到了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周临,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让她瞬间冷静了下来。刚才的情绪已经索然无存了:“不知这位小帅哥,找小女子有什么事啊?人家可是急着去找姑姑投靠呢。”
周临用下巴指了指下手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巳蜜依言坐在那椅子上,跟在一边的士兵也下去了,但却站在门口并未离开,似乎正在把守,不让其他人进来。
巳蜜嘻嘻一笑,已经懂了他的意思,原本他不放她走,她就已经知道自己如果不说出有用的信息,是不能轻易离开了。于是,开门见山地问道:“公子所谓何事,速速道来吧,你我想必都是惜时之人。”
周临右手撑着膝盖,上身向前探着,仔细地打量着巳蜜的脸颊。路上,糯米曾对薛功灿说过她能看到对方脸上有些什么东西,因此断定其与墨孋有关。而薛功灿又告诉了他,不过他确实不能从她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就在巳蜜被他看得有些窘迫的时候,周临开口问道:“你和墨孋到底什么关系?”
巳蜜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们知道那条毒蛇的名字,又能看出小女子能与其有关系,那小女子也就不做隐瞒了。公子可知那墨孋是什么吗?”
“如你所言,一条非常大,又很长,似乎挺厉害的巨蛇。”周临莫名其妙地回答道。
巳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看来你们确实知道什么,虽然不清楚为何你们能够知道关于这条根本离不开邙山的恶毒女人的情报,但有什么问题你就快些提出来,我也好赶紧寻找出路。”
周临低头想了想。问道:“还是那个问题,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你又为什么跑到这里来。”
巳蜜点了点头,似乎早就猜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于是回答道:“我原本只是一个偏僻乡村的普通女孩,长大了可能就嫁给邻居家的哥哥了吧。后来,村子里遭到了马贼的洗劫,我娘把我带到山林里,只有我一个人逃走了。”
“后来,我孤身一人在那山林里迷了路,就那么一直走啊走啊……”
还只有现在一半高度的巳蜜肚子咕咕乱叫,她生怕自己肚子的叫声会引来什么野兽。这时身后一阵风吹草动,她便如受惊的麋鹿一头咋进了一个方向。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豺狼包围了。
他们互相发出尖利的笑声,不断地向她靠拢过来,在一只足足比她大上一圈的豺狼向她奋力一跃之下,她根本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
然而下一刻,那只豺狼却在落在她身上疯狂撕咬之前消失了,周围的豺狼哀嚎一声,瞬间溃散了开来。然而他们却仍旧一只一只不断地减少着,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多年以后当她回想起这一个瞬间时,却只能后悔,如果她没有逃跑,没有逃向那个方向,或者干脆被它们吃掉也好,也比后来那样好上千万倍。
但那时的巳蜜只是为了劫后余生而不断庆幸着感恩上苍地垂帘,当她能移动时,她发现身前站着一个背影十分曼妙的女人。
那女人妩媚地扭过柔软的身体,用一种寒冷彻骨的目光扫视着她,就如同毒蛇盯上了自己的猎物。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上的每个毛孔,每个寒毛倒竖的感觉。那女人冰冷的声音滑过她的耳膜:“哎呀,可惜是个女孩子,要不然又能饱餐一顿了。不过也好,正好可以用你来做诱饵,哈哈哈,终于能有男人的肉体可以品尝了。”
尚且年幼的她,还并不知道女人话中的含义,然而却清楚地记得她猩红的舌头添过薄唇的媚态,那样子让她始终无法忘怀。
接下来,她便作为墨孋手中鱼竿上鱼钩挂住的诱饵,不断地扔到邙山的四周,为她引诱来无数的男子。当年幼的巳蜜一天天长大,她已经知道了这些有去无回的人的结果时,她也曾反抗过。
虽然那些男人总是对她做出非常过分的举动,但是那些好歹也是鲜活的人命,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圣的事物。然而,那之后一次次地教训让她慢慢懂得了隐忍。
直到后来,也就是前不久,墨孋似乎突然发生了什么意外,一动不动了。而巳蜜也能清楚地感觉到烙印在自己身上的那层让她喘不过气来的束缚,就那么随之凭空消失了。
多年的隐忍,终于换来了这样一次机会,连她都惊讶于自己的孤注一掷。
对于下山的那条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她,竟然在奔下去的时候摔了不止一脚,不过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就这么没日没夜地逃离了那个她曾经带了十数年的地方……
“后来,你也就知道了。”巳蜜的目光从远处移到周临的脸上,语气中没有任何情感,似乎正在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