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抉择
第四十五章抉择
在那生与死的抉择中，少女独特的波纹化为一道道清风，将原本属于闭目少年的死，吹到了自己的身上，也把原本属于绝世少女的生，也吹到了少年的身上。
这是生命的流淌，不属于任何一种力量所管辖。
“心悦！”
燕傲从梦中惊醒，突然坐起身来，高喊着那个陪他闯过阎王关卡的名字。
可是周围没有回应。
“我活了？可是心悦呢？”
他有些焦急，皱着眉头急切四处观望，但都没有那个少女的踪迹，甚至连少女肩上的焚天金乌都消失了。
她们，好像已经人间蒸发，再不留下半分存在过的痕迹。
四处都是静悄悄的，燕傲垂下眸子，看了下自己的手掌，打开脑袋中的那张地图。
还好，地图还在。
现在，他正好落在了地窖上端的一处涵洞内，这里相当隐蔽，看来并不是那几个头脑简单而且精神力差的人能找到的。
“心悦……不知道你怎么了……”他望着头顶的密不透风的岩石，喃喃道，“是和我走散了吗？”
“不是，是她死了。”淡然的声音从一旁穿了进来。
白衣少年不知从哪里出现，手中托着一只黑色的鸟，那大概就是燕心悦肩膀上的焚天金乌。
焚天金乌的小巧的头颅低低的垂着，整只鸟就像是颓废了一样，无力的摊坐在那里。
“你……说什么？”燕傲瞪大了充满血丝的双眼，不敢置信的问道。
“她自爆肉身，将你推了出来……”白衣少年也垂着头，目光一直放在金乌身上。
“居然……是这样吗？”
他的手指深深的嵌入头发，靠着一处阴冷潮湿的墙壁，颓废的坐了下来。如果说有一种颜色能够让人远远的看上一眼就感到颤抖，那么，这颜色就是他的眸子。
那是黑灰的交杂，可是其中所蕴含的死寂，要远胜于森罗死拳。
“啊！”
他站起来，双眼赤红的对着墙壁硬生生的挥出了一拳！
轰——
整片地窖都开始发出哀嚎，拳道爆发出来的巨大的力量让空气都出现了一个凹洞，那分明是迅速压缩的空气留出的真空。
哗——
一块一块的石头向下垂直落去，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化为齑粉。
“快走，涵洞要坍塌了！”
白衣少年一拉燕傲，凭借着远胜于他的力量将他强行拖走。
“你放开我！”燕傲怒吼道。
“你想死吗？你现在死能有多少意义呢？”白衣少年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腕，沉声道，“现在，汐潇儿，青阳都在外面，他们都在希望你死，而燕心悦，是最不希望你死的。”
“如今，你居然想要辜负燕心悦的最后一个愿望，来成全汐潇儿和青阳。你告诉我，你做的，对不对？”
燕傲沉默不语，依旧毫无生气的眸子微微闭合，其中开始泛滥着让少年都感到心脏紧缩的杀意。
“谢谢。”
他推开了少年，眼神居然完全变得血红，并且，这中眼睛，居然蕴含着可以穿透未来，到达彼岸的光芒。
这，属于彼岸之石。
想不到彼岸之石一直都没有离开，它存在与燕傲的双瞳内。
“你...…”少年看了他一眼，嘴唇无力的张了张。
“你叫什么名字？”燕傲冷声道。
他的容颜居然也开始迅速变换，那种倾国倾城，和之前的龙凰相比，甚至要更胜一筹！
他多了一种，属于燕心悦的锐气。
白衣少年看着他，之前的淡漠早已荡然无存，因为他发现，燕傲的眼中，那份千古寒冰，比他更为冰冷。
他甚至不敢相信，一个好端端的人会变成这样。
“我叫玄丹。”他回答道。
“玄丹……”燕傲愣了一下，然后，从自己血色的双眸处一抹，居然凭空拿出了一张面具。
那张面具通体黑色，好像是从最深处的地狱下拿出来的一样。
空动的眼眶处，依旧有血丝残余。
他将面具轻轻的覆盖在了自己的脸上，遮住了那国色天香的面孔，但他血红色的双眸却依旧露在外面。
“现在，我有多强呢？”燕傲喃喃道，“原来我早就拥有了一切，只不过自己不知道罢了。”
“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玄丹撑起一片灵力天幕，将掉下来的碎块挡下。
燕傲瞥了他一眼，那血色的瞳孔犹如繁花一样的摄人心魄。
可一旦将人的心魄吸入，繁花便会瞬间化为镰刀，将灵魂从中间劈砍，硬生生的化为漫天光点而泯灭在时间里。
“因为，仇恨。”
燕傲伸出白皙而修长的手，黑白双色的光芒从掌心溢出，让两人的身形都瞬间腾起，转眼间，便到达了地面上。
周围依旧还有些人，不过这些人都不知道燕傲的事情，他们都只是过路的。
燕傲冷酷的看着这些人，足以吞噬灵魂的死气如同潮水般向外涌出，没沾染到一人，便会附在他的灵魂上，瞬间摧毁其心智，为燕傲提供一种实力的增幅。
“哈哈哈哈……”
燕傲凄惨的笑着，身躯上的血芒愈来愈变的浓郁。
“不可滥杀！”
玄丹的气势瞬间外涌，将燕傲的死气层层包裹。他的灵力有着一种隐居者的感觉，就像是不存在于俗尘间。
“你不要阻止我。”燕傲冷冷的看着他，仅仅只是目光，就让他的心脏感到洞穿的痛感。
“你很悲痛，所以你就想让大家陪你一起悲痛吗？你以为只有你会悲痛吗？”玄丹捂着心脏，嘶声道。
燕傲收回了死气，脑后三千青丝随风飘扬，任谁都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发丝的根端，居然和他的眸子一样，是血红色。
他的死气一收回，周围的人就玩命一样的奔跑，生怕自己再次被他盯上。
“你说的又对了。”燕傲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淡然道，“从现在开始，我叫哀悯。”
“嗯。”玄丹点点头，“我们继续出发吧，想要替她报仇，你也要找到他们。”
“不管天涯海角，他们，必然死于我的掌下。”
燕傲的脸瞬间变得狰狞了起来，但是那个分不清哀愁的面具将他的神色完全覆盖，玄丹什么也没有看到。
可毕竟，眸子中泛起的杀意，绝对不是假的。
……
……
三天后。
一具具尸骸被黑色的火焰燃烧成焦炭，随后被洒脱的风轻轻一吹，便飘洒满地，使得潮湿的地面变得干燥。
“啊——”
一名少年痛苦的看着自己腹部的短匕，随后不甘的死去。
他最后的印象，便是血红色的眸子。
“一百二十七个……”
已经自称为哀悯的人在角落处擦拭着手中的长剑，眼神甚至不屑于观察少年一眼。
“汐潇儿，青阳，你们还真是沉的住气啊……被我杀了一半帮会的子弟，还是无动于衷。”他玉指一弹剑身，传出了“嗡”的声音。
玄丹从一旁走了进来，他平时一贯冷漠的脸上居然满是污泥。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燕傲抬起血色眸子，疑惑道。
“跟武天涯过了几招。”他淡淡的说道。
“看你这蓬头污面的样子，你输了？”燕傲打量着他，美眸中流芒闪烁。
“原本我赢了，不过我没有想到，他们四个人，现在居然聚在一起。”玄丹道抚摸着身上的伤口，说道。
“是哪四个？”燕傲凶厉的站起身来，突然涌出的凛冽的杀意直接让满地的骨灰飘飞而起。
“他，青阳，汐潇儿，还有腾炎会会主，炎轻笑。”他负手而立，忍痛道。
燕傲听到了这四个名字，眼睛中的坚冰瞬间化为热血，身形如同音波一样的冲向天际。
“走，去杀！”
这股仇恨，是深入骨髓的，燕傲早已在心中发过了毒誓，他绝对不会放过那四个蛇蝎心肠的人。
如果……他们非要说战斗是残酷的……那么，他不介意让自己也变得残酷。
总之，这一次前往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他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他一定会将那汐潇儿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又奸又杀。
让她永远落入阴影中，一辈子都不能抬起头来。
“燕傲，还是要冷静。”玄丹道。
“放心，在没有杀死他们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想让自己疯的。”燕傲的血眸中寒光连闪。
周围，一片片浮云都因为他的气势而微微带上了红色，和他的双眸一样的红色。
“这一次，我会全力以赴，不死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