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情深共白头

大雪漫天，琉鸢站在雪地上，轻轻伸出双手去接轻盈的雪花。

琉鸢的身后，斯旲静静的看着这个少女。自己呵护了千年的少女。此刻的她，如同一个天使，洁白圣洁。斯旲抬手捂住胸口，这颗心多久没有跳动了？

自己深深爱着这个女子，千年了。只有她，能让自己重新体验温暖。

真希望，一刻便永恒。

“斯旲哥哥，你来了。”琉鸢转过身，微微笑着。

斯旲愣了愣，伸手抚摸着琉鸢的头：“你…很久没有这样叫过我了。”

“斯旲哥哥，我以前一直都是这样叫你的，不知何时开始跟着大家叫你大人了。这样反倒生分了。以后，我也这样叫你吧。”琉鸢抬头看着斯旲，现在她才发现，斯旲很高，自己仅仅到他肩膀的位置。

雪花轻轻落在琉鸢肩膀上，斯旲伸手拍去雪花：“冷吗？你向来喜暖不喜冷，我们回去吧？”说完就转身要走。

“小时候，你知道我怕冷，特意为我去长明殿求来暖玉；你知道我不喜欢喧闹，所以让阿尧把长安殿隔出来；我只是曾说过想见见人间的花草，你就派人去人间将奇花异草都搬到长安殿；帮我寻找阿爹；给我想要的自由；帮我褪骨成仙；把我送到胥辰的身边…你的心，很痛吧？”琉鸢站在原地，轻轻叙述着，曾经斯旲为自己做的点点滴滴。

斯旲僵住身子，背对着琉鸢说：“鸢儿，这儿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让你觉得冷的不是雪，是我。是那样铁石心肠去伤害你的我。”

斯旲缓缓转身：“鸢儿，听话。我们回去吧。”斯旲觉得全身冷到了极点，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身体里流逝。他下意识的阻止，他不能让鸢儿再说下去了。

“让我说完吧。”琉鸢垂了垂手，“以后可能…就没有勇气说了。”

“对不起，长久以来对你的辜负……”琉鸢低声说道，眸中闪着泪光。

“鸢儿，你…”斯旲觉得喉咙干枯，甚至要说不出话来。

“斯旲哥哥，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你的心意。我很感动，真的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但是，我对你，长久以来只有兄妹之情。我不能欺骗自己，更不能欺骗你。”

斯旲的双眸骤然收缩，他没有说话，他突然觉得，自己要失去琉鸢了。

永远永远的失去。

“斯旲哥哥，阿爹曾说过，执念是这个世界最令人恐惧的东西。它会改变我们的心，让我们迷失，最终再也回不来。”琉鸢上前轻轻抱住斯旲，“哥哥，我永远都是你的妹妹。不会丢下你一人。”

琉鸢身上的馨香飘进斯旲鼻中，斯旲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伸手紧紧抱住琉鸢。

“鸢儿，你和我在一起，不快乐吗？像以前一样。我会生生世世宠着你，我会让你拥有全天下的女人都渴望拥有的一切。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斯旲颤抖着说，说到后面，语气竟带着一丝祈求。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

在冥界漫长而又黑暗的时光，没有你，我要怎么活下去。

“斯旲哥哥…如果我没有爱上胥辰，我一定会答应你。生生世世留在你身边。但，我的心，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我不能答应你。我知道这样说很残忍，很无情。但我不能，继续欺骗你的心，浪费你的感情。”琉鸢轻轻推开斯旲，远远地看到胥辰转身离去的背影。

琉鸢心底一沉，他、会误会吗？胥辰转身的一瞬间，仿佛看到了他眼角的失落。琉鸢觉得心里真是百味杂陈，却又无可奈何。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就在琉鸢以为，斯旲再也不会与她说话的时候。斯旲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我的丫头长大了。会懂得为我考虑了。”说完深深叹一口气：“你要说的，我知道了。我们还是最好的兄妹。你幸福就好。”

琉鸢长长的嘘出一口气，“真的吗？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斯旲点了点头，心里苦笑道，对你，我永远都是败者。

伸手替她拢了拢大裘：“回去吧，这天也实在太冷了。”

两人徐徐步行到琉鸢的房间，胥辰静静的依靠在门前的廊柱上，白衣飘然，身影长长地拉远。眼眸低垂，双手抱胸。就像一座冷冰冰的雕塑，寒意渗入骨里。

胥辰察觉到来人，缓缓抬起头。薄唇紧紧抿着，眼睛看着琉鸢，面无表情的看着。

琉鸢转身对斯旲说：“斯旲哥哥，我到了。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他说。”

斯旲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抬眼看了看胥辰，说了句：“你自己小心，有事叫我。”说完才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琉鸢走上前：“我…”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胥辰拉起，反身压在廊柱上，随之粗暴的吻向琉鸢，撕咬拉扯琉鸢的双唇。

琉鸢只觉得口中传来一股血腥，唇上的痛楚越发刺激着她的神经。但她却觉得很愉悦，因为她知道，胥辰是在意着她的。

胥辰拥搂着琉鸢，体内有一种冲动。他看到了，她抱他。他原本只是想惩罚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女人，居然敢和别的男人如此亲近。但没想到，亲下去的结果是，让他中了毒，舍不得放开。他越亲越想要的更多，他停下来，俯首吻向琉鸢那洁白无瑕的脖颈。

一寸一寸往上，胥辰手掌深深扣住琉鸢的后脑。

“琉儿，我的琉儿。”胥辰将琉鸢搂进怀中，呢喃道。

琉鸢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渡雷劫的时候，正是听到一个声音唤自己“琉儿？”琉鸢抱着胥辰，仰起头问：“夜，我渡劫的时候，你是不是帮过我？”

“嗯。”胥辰从喉咙中发出一个音节，琉鸢没想太多，扑进胥辰胸口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蹭了蹭。胥辰顿了顿，声音嘶哑道：“琉儿，你再不停下来，我就忍不住了。”

琉鸢闻言脸色刷红，不敢再动。

“等我封印好四大凶兽，我们就去游历六界，好不好？”

“听你的。”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情深共白头。”胥辰轻轻低头亲吻了一下琉鸢的额头。

廊下雪花飘舞，调皮地从他们的肩膀飞到地上，“磁…”融化成一片春水。

站在屋顶的斯旲看着下面的一切，紧握着拳头，一股浓重的悲伤蕴出，旁边站着一身黑袍的蒙面女子伽罗。

“看来，斯旲大人还是下不了狠心呀。”伽罗轻轻的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