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买卖情报

那个在梁家会议室里告密的那个人，看着梁家的总部大楼，冷笑了一下，然后就开着车离开了。

梁家的那些人，也开始忙碌起来。一连三天，都在与街上的那些负责情报的小弟们一起找那个给他们惹麻烦的不知名小帮会。

这小帮会可是太难找了，尤其是新建立的那些默默无闻的小帮会，在北五市一抓一大把，一个个排查下去，至少要花上半个月的时间。那个神秘人给的提示，也没怎么帮到他们。

“我说哥儿几个，看你们在我的地盘里转了三天了，这找什么呢？我可提醒你们，别捞过界了。”一个瘦瘦小小的男人来到了他们面前，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男人正是土狗，贫民区头号情报贩子。

“没什么，哥们儿你混哪的？”梁家领头的那个人问道。虽然这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一拳就能打倒，但现在不是找事的时候，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老大交代的事情做好了，从上百个小帮会里揪出杀了蛇爷的那个。

“我混哪的？我就混这的。你呢，哪个山头的？”土狗显然很不满。这几个人在他的地盘，什么也不干，成天闲逛，动不动就扯住个人问上几句话，看样子也是在搜集什么情报的。这种人，要么是上门的生意，要么就是跟他抢生意的，既然没给他钱，他自然就不用给他们什么好脸色。

“我是青龙会的。帮会里最近出了点事情，老大让我们过来查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青龙会？”土狗想了一下，“梁枭少爷最近怎么样啊？还是那么容易发火？”

“我们老大挺好的，但是，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梁家那人很惊讶，虽说整个北五市黑道上绝大部分人都知道青龙会的老大就是梁家的代理家主梁枭，但是梁枭在公众场合一直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知道他容易发火的，必然是跟他接触过一段时间的，面前这个人看着眼生，也不像是自己人。

“你叫我土狗就行，我在这一片卖情报的，你们老大也跟我做过交易，所以就认识了，你呢，怎么称呼？”土狗忙着攀交情，对于他来说，只要这交情攀上了，接下来的生意就好做了。

“我真名不好记，老大一般都管我叫耗子，你也这么叫吧。”

“好嘞！”土狗爽快地答应了，“那你们今天过来是想查什么啊？”

“我们老大让我们在贫民区这边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建立的比较有实力的帮会，本来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这小帮会太多了，哪有时间一个一个的去确认他们到底有没有实力啊！”耗子明显也是查得烦了，忍不住抱怨道。

土狗一听，就知道生意来了，说道：“要不这样，反正我在这边比较熟，你把这事交给我，我帮你办得妥妥的，好不好？”

“开个价吧。”之前土狗介绍自己的时候就说了他是个卖情报的，那么这事肯定不会白白的替他做了，明显是给自己揽生意呢，但是耗子明白像他这样查下去，一时半会肯定找不到真凶，到了期限万一再把老大惹怒了，恐怕小命都难保，于是也就乐得跟土狗做这笔交易。

土狗仔细地想了想，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梁家少爷是我老顾客了，我也不多要，就两万块钱，我把你要找的那个帮会大概情况还有经常出入的地点都告诉你们，真是友情价了，可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不能干了。”

他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耗子现在焦急地表情，也知道这钱梁家肯定不会给报销，再观察一下他身上穿的衣服和鞋，就推断出了两万块钱是耗子能承受的最高价了。

不出他所料，耗子沉吟了一下，然后咬了咬牙说：“两万就两万吧，怎么个交易法？”

“老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明天中午十二点，还在这个地方，你给我钱，我给你资料，然后就当作没见过。”耗子脸上泛着红光，这可是他这一个月挣得最多的一笔生意，当然高兴了。

情报交易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交易完成之后，交易双方都要当作没有见过对方，这是要保证情报贩子们的安全。如果被调查的那个帮会知道是谁把他们的资料泄露给敌对帮会的，一定会找上门来算账的，事情的严重性视帮会受损失的程度而定，如果没什么太大的损失，也就是打一顿酒完事了，如果有死伤，那么这个情报贩子很可能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做情报贩子也是一个技术活，必须有十分强大的观察力和直觉才行，能把这项工作做好的人也不多见。黑道上的矛盾，大多数都是要死人的，如果每次打架之后都要找情报贩子寻仇，那么过不了几个月，这些情报贩子就都死光了。

所以，这个规矩很少有人不遵守。情报贩子想活命，各个帮会也想利用他们来达到各自的目的，交易完成后，双方默契地保持那种完全陌生的状态是最好的。

耗子之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交易，毕竟他也是搞情报的，以前不认为自己需要借助这些手段。这次梁枭是真把他逼急了，不然这两万块钱他也舍不得花。

“那行吧，成交。”耗子叹了口气，“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在这等你。”

一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虽然这事交给土狗去办了，但耗子自己还是带着人在调查，生怕土狗那出了什么岔子，不仅没有调查到，反而把事情耽误了。这一天下来，一无所获，他急得抓耳挠腮，就差没有在贫民区上空搞一个扩音喇叭，让惹事的那个帮会自己站出来了。不过他也知道，就算喊话也不会有人站出来的，要是这个办法真能奏效，那才是出现奇迹了。

显然，这个惹事的帮会是不希望被发现的，要是想让别人知道这事是他们干的，梁家这么丢脸的事情肯定早就在贫民区甚至北五市传开了，哪还轮得着他们去查呢？

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第二天中午，耗子来到了和土狗约定过的地方，左等右等也没见人来，一看手机，都已经过了十分钟了。

耗子一生气，对着那些小弟们说：“兄弟们，咱们自己去查，查得仔细一点，肯定能找到线索，咱们用不着靠别人！”

“耗子哥，要不咱们再等等吧，”其中的一个小弟一脸的为难，“你看咱们都找了好几天了，连那个帮会的影都摸不着，整个贫民区新建起来的小帮会太多了，平均一个星期就有三个新帮会冒头，咱们现在才查了不到一半，时间已经快来不及了，不如再等等看，说不定过一会他就来了呢。”

“也是，那就再等等，反正这么多天也没查出什么来，也不差这几分钟。”耗子同意了这个小弟的说法。说实在的，他也找烦了，歇歇也好。

又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才看见土狗拿着一个塑料袋跑过来。他在耗子面前站住，气喘吁吁地说：“真是不好意思，昨天约了几个妞，早上就起晚了，现在才赶过来。”说着，还点头哈腰的，生怕耗子生气。

他作为一个情报贩子，是没有办法跟梁家这些人正面对抗的。耗子手底下的这些小弟们，虽说也是梁家派来搜集情报的，但性质不同，平时他们也会参与一些打架斗殴之类的活动，即便没有刻意锻炼身体，本身的素质也比土狗强很多，毕竟这些年轻人，要不是身体比一般人强壮一些，也不会选择走上黑社会这条路。这些年轻人都是在学校里就搞过一些小帮会小团体的，甚至有一些还收过保护费，被开除了之后，在社会上惹是生非，在偶然的情况下，才加入了黑社会。

土狗他们这群情报贩子不一样，他们只不过是凭借自己的观察力来讨生活，跟打架斗殴这种事没有半点关系，同时也缺乏锻炼，所以要是真打起来了，三个土狗也打不过耗子手底下的一个小弟。

耗子见他最终还是来了，而且手里还拿着东西，气就消了一大半。不管怎么说，至少这个土狗能够帮他把这事办成，如果单靠他自己一个人去查这件事，别说是一天了，可能到死也查不出什么子丑寅卯来。只要事情办成了，他的小命也就算是保住了，哪还有什么火气，全都消散了。

“把两万块钱给我。”耗子对着后面的一个小弟说道。

这小弟赶紧从他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塑料袋，交给了耗子。耗子接过来，一转手又递给了土狗。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耗子伸出另一只手，朝土狗要那些资料。土狗没废话，非常爽快地把东西递上来了，与耗子完成了钱与货的交接。

“你查查吧，两万块钱旧票不连号。”耗子拿到了资料心情大好，赶紧打开了塑料袋，看着里面的白纸黑字，不禁在心里感叹：这么多天，老子终于把这事给办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