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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且行且珍惜

作者:悠商 | 发布时间 | 2016-12-27 | 字数:3260

京都之事自有身在京都之人去操心,而此时北境这边,虽然过程有些惊险波折,但好歹商牟烛词体内的虫蛊终究被颜苒清除了,至于之前所中之毒也所剩无几并无大碍,央谷未末始终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与武烈之间的交涉也已告于段落,边境上除去原本驻守边军以及帝后二人出征时各自所带的羽林军外,其余各路军马都陆续撤离。故便是再如何不舍这难得清净的避世时光,央谷未末与商牟烛词还是要踏上归程。

央谷未末心里很清楚,前途漫漫,道阻且长,此次回京她的处境会比以往更加危险,她的胜算几乎为零。然而,不论如何就算不为了家国天下,只是为了商牟烛词和她腹中的孩子,为了她们这个家,她也绝不能逃避退让。当然,她也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最后要豁出命去,她也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藏希,可是不舒服了?”即便是走驿路,走的急了马车到底还是有些摇晃颠簸,原本闭目养神的商牟烛词睁眼时瞅见倚在他怀里的央谷未末脸色似乎不太好,当即抬手抚上她额头担忧的询问道。

央谷未末本以为他睡着了,正是神游的时候突然听到这么一声不禁惊了一下,旋即轻轻摇头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坐的久了腿有些麻。”

商牟烛词闻言立刻将她抱坐到自己腿上,一边伸手帮她揉腿一边道:“你这几日本就越发的吃不下东西,加上这舟车劳顿身子怎么受的住。依为夫看,不若到下个驿馆时多歇上几日再走吧。”

商牟烛词低头时额前有几缕细碎发丝垂下似乎有些挡到视线,央谷未末听着自家夫君的碎碎念,笑意温柔的替他将发丝捋顺轻笑道:“我没有那么娇弱。再说本就不妨事,先前不是都与你说过了如今这般只是暂时的孕症,鸿也说了过了头三个月便好了。要说我们的孩子到底还是知道疼人,没有太过折腾我这个当娘的,全不似他阿爹只知道欺负人。”

此言一出,商牟烛词自然是不乐意了,可手上动作仍是不停只是抿着薄唇恨恨道:“是,他阿爹疼他阿娘疼到心坎儿里只差没当牛做马了,却还是不好。”

见着他这副颇似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央谷未末便笑的更欢畅了,笑够了便又倾身在商牟烛词秀色可餐的侧脸上烙下一吻道:“说笑的,我家夫君自然是这世上最好的男子。”

商牟烛词又哪里舍得真与她置气,便如他自己所言,他本就是将央谷未末放在心尖上,打从她有孕以来更是越发宠溺的没边,当真快到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的程度,便是见她稍微皱下眉头一颗心都恨不得跟着颤上三颤。如此说来其实商牟烛词也着实是辛苦的紧,可人家偏又乐在其中,这还能上哪说理去。这不当下央谷未末轻巧的一哄,他便立刻又是晴天朗日眉开眼笑了。

“你啊,就是闲极无聊偏得在我身上找点儿乐子是不是。”伸手点了一下央谷未末的额头,商牟烛词眉眼温柔的几乎都能把那满满的喜爱意喜欢变成蜜汁溢出来。

央谷未末也不再做反驳,一双清亮的眸子早就眯成了月牙,嘴角弯弯的用脑袋在他胸口处蹭了蹭。

此时岁月静好,只求往后二人还能始终如现在这般,那便当是这世上最幸之事。

安静相拥片刻,商牟烛词突然想到一事,便出声问道:“对了,那日临行前鸿也与你说了什么,我看你的神情不好。”

央谷未末顿了一下,打他腿上挪坐到一旁的软垫上然后才略带犹豫的小声道:“你看见了啊。”

商牟烛词见她这般反应,无需多想便明白了她这是有事瞒他,当即蹙眉道:“我原想既没与我提起便或许不是什么大事,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若我没瞧见,你便打算一直瞒着我了?”

央谷未末眼睛迅速的眨了眨,旋即仰脸看着他神情十分的乖巧真诚道:“夫君哪里的话,你我之间有什么不可说的,若当真有事我又怎么瞒着你。其实,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你若不提我都已经忘了。”

她不这般说还好,说完反倒更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商牟烛词本也不过是随口一问一说,可如此一来反倒是真的有些不悦了,只听得他哼了一声冷冷道:“欲盖拟彰。”

央谷未末毕竟是一国之君,又岂会是不会做戏糊弄人的那种天真之人。她也仅是在商牟烛词面前全然没有半点锋芒与精明罢了,且她内心里也不想对商牟烛词有所隐瞒。然而若是她真将实情告知,商牟烛词必然不只是稍微闹闹情绪这般简单了。

故她瞅着对方那已然微眯起的漂亮凤眼,暗自咽了咽口水到底没有说实话。表面上摆出忧心忡忡的模样道:“好吧,是因为孩子的事。”

商牟烛词一听事关孩子,不作他想立刻焦急追问道:“孩子怎么了?你可是真的哪里不舒服却一直没与我说?”

“不是,不是,夫君莫急,孩子与我都很好。”央谷未末连忙拉过他的手安抚道:“鸿也说,妇人有孕一般四月便会显怀。眼下我已是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子,我担心回京之后被人看出端倪,毕竟这是藏不住的事。”

其实这确实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央谷未末以此来当借口倒也当真没有引起商牟烛词的怀疑。不过他既然要保护好妻儿自然早便将事情考虑周全,此时听得央谷未末所言只当她是孕中多思,便反手握住她的手温言安慰道:“不会的,便是我们再有一月才能抵达京都,你也不过才三个月的身子旁人看不出来的。之前你我不是都说好了,回京之后你便托病去九成行宫去住,待到生产之后在回王城,旁的的事尽管交与为夫。藏希,与为夫心中万事都不及你一人来的要紧,无论如何为夫都会与你一起,所以你定要好生养着莫要忧心。”

央谷未末垂眼:“我自然知道夫君心意。只是,那些波谲云诡防不胜防,只怕到时不会那般顺利。”

饶是商牟烛词那双墨玉似的眸子里也是漫步对迷茫前途的担忧,可他仍是将央谷未末揽入怀中坚定道:“相信为夫。”

“好。”央谷未末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轻轻应道。

“乖。”商牟烛词像是哄孩子一般轻拍她的后背温言道:“还得许久才能到下个驿馆,你先睡一会儿。”

央谷未末沉默下来仿佛是听话的准备睡觉,然而其实眼皮下的眸子动来动去,没一会儿便嘟囔着撒娇道:“这样我睡不着,夫君给我唱个小曲儿才好睡。”

她嗓音绵软的让人心都要跟着化了,便是商牟烛词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也不忍心拒绝,只能是无奈的说:“可是,为夫不会啊。”

没达到目的,央谷未末便哼了一声把脸埋进他怀里不说话了。

商牟烛词一脸的为难,最后终于拗不过她,想了片刻还是开了口小声哼唱起来:“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说实话商牟烛词唱的确实不怎么样,只是他的音色就似他的人一般生来便带着一种莫名的清冷淡漠的意味,此时压得低了来唱这般曲调婉转的曲子,竟是出人意料的凭添一种似有若无的求而不得意味。央谷未末想嘲笑他的唱腔,可也不知怎得心里就泛起了酸楚。

她缓了缓情绪,一股脑爬起来坐好歪头好奇问道:“夫君你怎得会这种曲子?”

“很早以前听过便记住了。”商牟烛词似乎有些难为情却偏要故作不在意的随口答着,同时将她按回怀里略带恼怒道:“说了唱个小曲儿你就睡的怎么又起来了,赶紧给我乖乖躺好把眼睛闭上!”

“人家不困!”央谷未末的脑袋在他怀里拱啊拱,得寸进尺的嘿嘿笑道:“要不夫君在唱一个。”

商牟烛词抬头对着她拱的有些凌乱的脑袋就是一记爆栗:“想的美!”

“那我不睡了。”就是不疼央谷未末也是下意识的推开他一边去摸被敲的地方一边瞪着他。

商牟烛词无视她不满的小眼神,转过头去撩开车帘朝外面看了看后才道:“那好,你既不愿睡那不如让车队停一停,这会儿还不算晚为夫暂且带你下去走走。”

央谷未末闻言也凑过去朝外面看了看,然后道:“还是算了吧。虽说天不算晚,但到底离下个驿站还远。”

“一直在车上颠簸着想必你也是不舒服。”商牟烛词不理她的反对,径直拿过一旁的裘子披在她身上。

“都说了我没有不舒服。”央谷未末粉腮微鼓,不过还是乖巧的扬起头方便商牟烛词帮她把狐裘领口处的衣带系好。

系好了衣带,商牟烛词便又帮她整理头发,听了这话一时没忍住又给了她一个爆栗气笑道:“还嘴硬,若非是不舒服,你又怎么这般闹人。”

央谷未末皱起小巧的鼻子,吐了吐舌头对着他做了鬼脸,一派活泼天真的少女模样,既没身为人妇人母的自觉,更别提什么身为皇帝的自觉了。

世间千万人,每人眼中心中或者能体会到的爱情都不同,但对于央谷未末与商牟烛词,可能当下的相守便是最好的。她在他面前始终都如孩子一般可以放肆笑闹,而他也只想一直这般宠着她,不论后事如何,但愿莫离莫相忘,且行且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