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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庐山真面目
第二天一早,当算命先生醒来的时候,背剑的人还在沉睡,也许昨晚他着实受伤太重了,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可恐怕也得休息半个月才能恢复。
算命先生洗了把脸,见背剑的人一脸脏兮兮的,不由轻轻的摇了摇头,进厨房端来一盆清水,找了条湿毛巾,替他擦了擦脸。哪知刚抹几下,却发现在背剑的人脖子处明显有一道裂痕,像是伤口,又不是伤口。
算命先生想起昨日他被自己激怒后,明显很上气愤,可脸上却无表情的一幕,犹豫了许久,他最终还是没有按捺住好奇之心,伸手朝背剑人的那道伤痕摸去。
果然那道裂痕,是面具与真实皮肤之间的切口。
当他好奇的揭开紧紧的贴在背剑的人脸上那层薄薄的面具时,他几乎愣呆了,他虽然从小便到处走南闯北,见过的美男子也算不少,可却无一人能与眼前的男人相比。
此时他的心,已止不住开始“砰砰砰”狂跳起来。
他就像一个痴情的少女注视着情郎一般,眼神是那样的温柔,也是那样的多情。好多次,他都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轻轻抚摸一下眼前这个男人眉心正中那颗鲜红的痣,可每次,就在他快要触碰到那个标记的时候,便又缩退了回来,脸却早已羞红。
此时的他,一个文弱书生,一个党堂男子汉,却不知为何,竟被另一个男子所深深的吸引了,以致于痴呆了。
许久之后,一个大胆的计划开始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似得他禁不住浑身为之颤抖起来。
趁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还没醒,他又迅速将那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完璧归赵的贴在了他的脸上,看起来就像是未曾动过一样,仍是那样完美,一个年迈的老人形象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像做贼一样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不由再次痴痴的盯着眼前这个奇怪而又英俊的男人,许久目光都没有转移开去。
先前,他还在担心这个男人身上的伤势,不知何时才能复原,可是现在,却不知为何,他竟有些担心他的伤势会好的太快。
五天后,躺在床上的男人终于在算命先生的精心照料下醒了过来。当他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床边有个男人正含情脉脉的注视着他,他着实吓了一跳,脸上明显有了抖动,可是表部表情却依旧麻木不堪。
他似乎很好奇,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明亮的眼睛到处看着。
算命先生又何尝不是这样,这些天来,他几乎没有一天吃好睡好过,总是那样精心的照料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如今见他终于醒来了,他的内心何尝不激动呢?此时,他看着这个男人,脱口而出道:“兄台,你醒了?”
背剑的人已认出算命先生,迟疑了一下,他环视了一下屋子的四周,这才问道:“小兄弟,不知老夫这是在哪里?”他话刚说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连忙伸手摸了摸脸,发觉没有变化,这才松了口气,随后又朝背后伸手一摸,一脸紧张的问道:“老夫的剑呢?”
算命先生见他对这把剑如此紧张,连忙指了指桌子道:“喏,兄台的剑完好无缺的放在那里,既没有丢,也没有坏。”他说到此处,便顿了顿,突然便一改刚才的柔情,泠声说道:“五天前,在下在树林中无意中看到兄台受了重伤躺在地上,想到兄台毕竟对在下有过救命大恩,不忍心兄台暴尸荒外,这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背回来,费尽心思,替你冶病,想不到兄台倒好,一醒来之后,就把在下当贼一样,当真让人感到难过啊!”
背剑的人这才扫了一眼桌上的剑,松了口气,又听算命先生责怪,这才笑道:“小兄弟,真是对不住了,老夫一时失言还请谅解,只是那剑对老夫十分重要,所以这才一时着急,口不遮拦,当真惭愧。”他说完之后,竟似准备下床道歉。
算命先生连忙一把将他按下道:“兄台,你身受重伤,尚未完全康复,还是躺下好好休息吧!在下已煮好了粥,这就给兄台端来。”
背剑的人见他如此热情,似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多谢小兄弟的款款盛情,只是老夫既然已打搅小兄弟好几天, 若是再麻烦,实在过意不去。”
算命先生却也不理会,走进厨房端过一碗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劝道:“兄台言重了,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也是我辈江湖人应该做的,更别说兄台前些天还帮在下赚了几百两银子,又曾救过在下一命,在下正不知如何报恩呢?好在老天有眼,总算给在下了一个机会,如果兄台就这样走了,你叫在下今后如何为人呢?所谓知恩不报,禽兽不如,还请兄台成全。”他边说边用勺子盛了勺粥放在嘴边吹了吹要喂背剑人吃。
背剑人不由一愣,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手阻止道:“小兄弟,万万不可,在下自己来就行了,哪敢麻烦你.”他说完便要去端碗,哪知手臂却痛的厉害,根本无法抬起,只好又尴尬的笑了笑。
算命先生笑道:“兄台不必不好意思,也许有一天,在下也会遇到这种困难,也会像兄台现在这样无法动弹,到时说不定也会麻烦兄台像这样照顾在下呢。在下这样做,只是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免得将来真有这么一天,会被活活饿死。来,张嘴!”
背剑的人也想不到算命先生为了让自己吃饭,会说出这番话来,不由轻轻笑了笑,这才顺从的张开嘴,吃了一口粥,哪知刚咽下肚,他的泪水便流了下来。
算命先生见他突然流泪,不由一愣,连忙问道:“兄台,你怎么了?是不是粥太烫了?”
背剑的人见自己失态,不由尴尬的笑道:“不是,只是老夫刚才突然想起一些往事,以致于有些感伤罢了,倒让小兄弟见笑了。”
算命先生这才又喂他吃了一口饭道:“以在下所见,定然是因为兄台太思念亲人了,所以才会流泪。在下小的时候也常常会想起亲人,更会止不住流泪,可是最近几年,在下从来都没再流过眼泪了,因为再也想不起亲人了,记不得他们的容貌了,其实一个人能想起亲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啊!兄台又何必觉得尴尬呢?”
背剑的人见算命先生语气沉重,不由惊道:“怎么,小兄的亲人.......”他说到这里,眼神之中顿时闪过一丝同情,似是找到了知音一般。
算命先生见他眼神中充满了同情,不由叹了口气道:“在下年幼之时,父母便已被人杀害,后来一直跟着爷爷靠算命为生。哪知过了几年,爷爷也遭人暗算,在下就一个人到处流浪,受尽世人欺负,尝尽人间泠暖。爷爷在去世的时候,曾给在下算过一命,说在下注定一生孤苦伶仃,无人疼爱,不过这些年下来,在下倒也习惯了!”他说到说里,眼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似是很伤心。
背剑的人听他说完,许久没说话,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心情似乎更加沉重了。
一时之间,二人都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算命先生首先笑道:噢,对了,在下总跟兄台总算有缘,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呢?”他问完这句话之后,便又想起那天背剑的人曾经拒绝过一次,生怕又被他拒绝,便又连忙笑道:“不过,兄台如果觉得不方便说出来,也没关系的。”
背剑的人原本是想拒绝他,可听他这么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才吃力的抱拳说道:“在下得小兄弟救命之恩,当感激不尽,区区贱名,哪敢再有所隐瞒。不瞒小兄弟,老夫复姓独孤,单名一个天字,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他日有缘,在下定当厚报救命之恩。”
算命先生“哦”了一声,抱拳笑道:“噢,原来是独孤兄,失敬失敬,在下诗心,今日能得识兄台,真当三生有幸。”
独孤天听他说自己姓“诗”先是愣了下,接着便释然道:“是诗兄弟救了再下一命,应该是老夫觉得三生有幸才是,诗兄弟真是客气了。”
诗心听他这么一说,突然站了起来,将手中碗放在桌上道:“唉!独孤兄此言差矣!如果不是在客栈,兄台一出手就断了马家三少爷的碧玉宝剑,恐怕小弟早就下了地府找阎王爷报到去了,又何机会救兄台呢?所以说,兄台是自己救了自己的命,而不是在下救了兄台的命,兄台救在下的命在前,在下救兄台之命在后,所以归根到底还是兄台救了在下一命。”他此时竟似变了一个人似的,满嘴竟开始了子乎者也,只听得独孤天含笑不语,半天才道:“好!好!诗兄弟,既然如此,咱们就不用再为此争论不休了,只当谁也没有救过谁的命,谁也救过谁的命,岂不更好?”
诗心听后,摇头晃恼了半天才道:“独孤兄此言差也,你之救命如同父母再造之恩,而在下救独孤兄之命则如报父母之恩,只听说先有父母,再有子女,哪听说过,子女与父母之恩平等呢?不过,既然兄台如此爽快,那在下又岂能不应呢?不过话又说回来,独孤兄是如何得罪那马家三少爷的?他可是洛阳城特难缠的主,兄台可知他的爹爹是何许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