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准备

其实云桐虽然将步子放的很轻，但除了安然睡下的花霁雨之外，谁都知道他的动静，甚至于，谁都知道他去了哪里。

见他回来，便知道事情已然办好，却丝毫不为火炎门门主阎鸿羽感到可惜。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没人逼他做过选择。

花霁雨这一觉睡了很久，足足五天，也幸亏她是灵圣，五天不吃不喝也没有任何关系。其实她会睡这么久，和云桐也有着不少关系。

云桐深知她曾经的身份，也知道她未来会走到那个位置，可现在的她，不过是人类世界里尚未成年的小姑娘。将整个人族，整片星辰大陆的担子都压在她肩上，也太重了些。他看得出她近来的疲惫，这疲惫绝不仅仅是因为颜嘉佑和阎鸿羽做出的这些糟心事。

然而在这五天里，花霁夜身上也发生了不少事。

花霁雨沉睡，除了云桐可以自由出入之外，其余人都只能安分地待在明翰府里。明翰府里没什么不好，但对于花霁夜来说，也实在不是很好过——

半淮隔三差五的挑衅，清鹂的欲语还羞，让他很是不自在。这股无名火总不能对着清鹂发吧，于是，在半淮不知道第多少次挑衅的时候，花霁夜爆发了。

“你究竟要怎么样？”他觉得自己的语气还算平静，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半淮站在桌上和他大眼瞪小眼。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有没有一点担当啊？”这间房被半淮隔绝开来，当然，它的实力，压根就隔绝不开云桐，它也没打算将云桐隔绝开就是了。

花霁夜挑眉，显然，这个问题从一个没有性别的白团子嘴里说出来，倒也没有让他觉得很羞恼。“这个问题，像你这样没有性别的衍生兽，确实很难理解。”他颇为同情地看了半淮一眼，气的它险些暴走。

主人这一世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哥哥，这种没有担当的人，清鹂那个蠢货怎么会看得上。半淮觉得自己真的无法继续和他交流，看着他这张欠揍的脸就不舒服。“噌”的一声亮出了自己的利爪，朝着花霁夜的脸毫不留情地抓去。

半淮没有什么特别的攻击性，但它是一只以速度见长的小兽，而且小巧灵活，快起来就像是一道白色的闪电。想要躲过半淮的攻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多时，花霁夜的脸上就带上了五道细长的抓痕，由于它的速度过快，血液竟没有马上流出来。他一时也没有感觉到疼痛，过了片刻，皮肉崩开，鲜血蔓延的感觉伴随着疼痛一起袭来。

“嘶——”花霁夜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手真狠，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膜，会不会留疤。他倒不是介意脸上有伤疤，而是，五道抓痕在脸上也太可笑了吧，知情的知道是半淮的杰作，不知情的，会怎么想他……

看到它还准备继续朝他扑来，大有一种不挠花他的脸不罢休的架势，花霁夜连忙喊停，“行了行了，我好好考虑一下我和清鹂之间的关系还不成吗？”

听到这话，半淮虽然还是气，却也没有继续动手了。

对于感情的事，半淮不是第一次遇到，却是第一次感到头疼。也不知道它做了这些事到底对不对，有没有用，希望，是有用的吧。想到清鹂，它又忍不住叹息，它还是去找半夏玩吧，就花霁夜那不瘟不火的态度，它不打算继续掺和了。

房门一打开，清鹂就跌跌撞撞地扑了进来，幸而半淮准备出去，稳住了她。清鹂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花霁夜托腮坐在桌前，脸上一片血肉模糊。

见此，她的眼泪就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她自然知道半淮是为自己好，可看到他这副模样，她也是真的心疼。心疼的同时，还有几分难过，原来他，宁愿这张脸都不要了，也不愿意和她一起吗？

清鹂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自然也不知道这脸是因为半淮气不过下的手。

对于女生的眼泪，花霁夜也是真的没辙，只是看到她的眼泪一颗颗滴落，变成了火红的珠子，他不自觉地蹲下身子，一颗一颗地捡起来。火系凤凰，鵷鶵的眼泪有多珍贵，他也是知道的。

那一颗颗火红的珠子，烫的他整个灵魂都在颤抖，承载了太多感情的东西，总是滚烫的让人无法承受。他触碰到那些珠子的时候，仿佛也能感受到她的欢喜，她的忧愁，她的患得患失，她的情不自禁。他不懂这种感情，却在瞬间被这样汹涌而炙热的感情击溃了所有的防备。

看到他捧着自己的眼泪呆坐在地上，清鹂终究是没能忍住，将他扶起，让他坐在桌前凳子上。转身出去的瞬间被猛然惊醒的花霁夜叫住，“别走。”

她的脚步猛然顿住，回头看着他，她的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惊讶，藏不住的欢喜和担心，复杂却明白，炽烈而直接。见到这样直白的情绪，他讷讷地又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只有一句，“你别走。”

这样的情况让清鹂眼角又泛起泪花，可这一次她却是笑着的，“我不走，我只是去给你打点水，清洗一下伤口好上药。”

洗净了脸上的血污才知道他脸上的伤看着恐怖，其实都没有伤到筋膜。半淮虽然气急，却还是注意着分寸。清鹂给他认真地上了药，告诉他几天之后就会好。

不再是那个冒失的，活泼的小姑娘了，花霁夜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安静的清鹂，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她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了呢？

在自家妹妹醒来之前，花霁夜脸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一点点淡粉色的痕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在花霁雨醒来之后的那一天，康彦回来了，他带来了两个消息:坏消息是他并没有发现海里有龙的存在，好消息是他找到了鲛人。于是计划被简单地制定下来，先去找鲛人要海鲛皮，再去寻找水龙，取一节骨头下来。

下海需要用到避海珠，这玩意可不便宜。虽然他们都有不弱的灵力护体，可无限汪洋的水，和一般的海水可不一样。除非一直使用灵力将其隔绝开，否则，它会渗入皮肤里，将血肉都分解开来，成为海洋生物的食物。

市面上的避海珠成色都不是很好，按照云桐的话来说，顶多让人在无限汪洋里撑两天。虽然可以买很多避海珠，每两天换一次，可这还是太过麻烦了些，至少，也要找到能撑五天的啊。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继续在集市里逛了起来。

避海珠基本上都是由海里生产出来的珍珠做成，这珍珠，单卖就已然价值不菲了，在各种灵器上，还能增加属性。就算不拿来用，拿来吃也有美容养颜的功效。而这无限汪洋府珍珠产量并不高，还有很大一部分被垄断，可以说，这能撑两天的避海珠已经是很珍贵的了。

“这个不错。”工夫不负有心，在天黑之前，云桐总算是认可了某一个摊位上的避海珠，“这个可以撑七天。”

摆摊的是两个很年轻的人，一男一女，听到云桐的话两人都是一愣，显然没有料到这人竟然是懂行的。在摊贩上买避海珠的当然是外来的，准备出海历练的，因而那些品类成色并不好的珍珠拿到这里特别好卖。他们看到这一群人兜兜转转了很久，看了很多避海珠都不满意，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在找成色好的，这才拿出那十颗避海珠来。

果不其然，他们看中了这些避海珠。

这些避海珠都是他们在家族里收购来的，当初收购的时候就是一笔不少的钱，现在只要转手卖出去，那些钱就能马上赚回来了。想到这里，那两人的脸上露出了很是兴奋的笑容来。

“你们还有成色更好的吗？可以在无限汪洋里待上十天半个月的。”云桐捏着他们摊位上的避海珠，漫不经心地问了出来。

十天半个月？那也要他们有资格用才行啊。两人嘴角抽了抽，摇摇头。

眼看着他们就要转身离开，女孩忍不住叫住了他们，“可以用十天半个月的避海珠，别说我们这里没有，就是整个集市都不会有，那是利国的家族长辈和皇室才用得上的东西。”这些避海珠已经很多天都没有卖出去了，价格太高，七天的时间不一定用得上，这两个理由让这十颗避海珠在这里待了很久了。现在好不容易遇到愿意买的大客户，怎么说也要把它们都卖出去。

云桐见她目光清明不似说谎，便让黄逸繁掏钱买了下来，顺带着，还买了不少成色一般的避海珠。

那个女孩因为做了这单生意，开心的整个人都飘飘然。因为那十颗避海珠的成本太高，他们卖了大半个月，直到昨天才将将回本。而刚刚那笔大生意，可以说让他们赚了不少。

听到身后那对小情侣满足的笑声，云桐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人族，还是有很多都像以前一样单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