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新的觉悟

二十大板，爱卿刚受过一半，就昏死过去。

慧珍端了盆热水走进厢房。

“好些了吗？”慧珍试探着问，可趴在床上的爱卿没有回答。

慧珍用手巾擦干她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见她小脸煞白，眉头紧锁。

“吃了药，怎么反而烧的更厉害了。”慧珍边说边将她伤口上的棉布掀开，准备换药。

棉布扯到了伤口，爱卿疼的一哆嗦，低声呻吟：“不要换了！好疼！”

慧珍眼眶一红，说：“不行，不换药伤口会化脓的。”

爱卿烧的迷糊，根本听不清慧珍在说什么，只烦躁的用手去打开弄疼她的手，“不要碰我！好疼，别碰我！”慧珍见状，只能用力制住她，给她上完了药。

一个时辰后，爱卿不但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烧的更加厉害。慧珍急的在房中直打转，最后一咬牙，决定冒险去沐林园一趟，求国师好歹派个大夫过来瞧瞧。

爱卿被烧的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觉得口渴的厉害，便喃喃的要水喝。可周围没人，她等了半天只听到屋外传来凄凉的猫头鹰的叫声，心中顿时哀怨起来，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乖，别哭，吃了这药就没事了。”

爱卿听到有人跟她说话，然后嘴里被塞进什么东西，还被喂了水。她觉得有水喝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在意。又不知过了多久，忽觉有人在动她的伤口，爱卿怕疼不停的挣扎，不过这次慧珍的力气大了许多，她反抗不了，只能大哭着抗议。不过换过药后，屁股上的疼痛立马减轻了不少，爱卿也终于有精神睁开眼睛看看慧珍在做什么。

入目却是一片白色。白色？对了，金声最喜欢穿白色的衣服。爱卿其实一直觉得他穿白衣真好看，只是这样的话她不好意思说，即使偶尔说出口也变了味道，如今在梦中，她是不是可以坦言一回。

“你穿白衣真好看。”“师傅，卿儿很想你。”“金声，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爱卿嘴唇动了半天，但她究竟有没有说出来，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梦境结束前，她看到戴着白玉扳指的手伸过来，轻柔的抚摸过自己的头。

半个月后

天刚蒙蒙亮，慧珍便起身准备为爱卿做早饭。刚一开门，便听到从断崖边传来清幽的萧声。

爱卿靠在白色大石上，面朝断崖峡谷，指尖轻动。懿王别院西侧的主山巍然屹立，俊秀挺拔。与离它不远的山头形成一个深百丈的峡谷，谷口向远方伸展开，放眼望去郁郁葱葱，空旷辽阔。谷的尽头不再是绿色，而是迷茫的白。此时，晨光璀璨，照得山谷一面明媚，一面阴暗，一面翠绿，一面深幽，如阴阳两界一般。

一曲毕。爱卿望着峡谷轻轻叹了口气。

“卿儿，准备吃饭吧。”慧珍轻唤。

爱卿回头道：“珍姨，你说大人会喜欢这支曲子吗？”

慧珍微笑着说：“会喜欢的。”

“那就好。”爱卿起身，路过慧珍身边时，听慧珍低声说：“以前是奴婢错了，你逃走的时候，奴婢不该拦着你。”

爱卿想了想，微笑着说：“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走，咱们吃饭去。”

慧珍抓住爱卿的手说：“如果你还想逃走，奴婢愿意帮你。”

爱卿先是心动和感动，可后来又感到怀疑和无力。慧珍是国师的人，她不能轻易相信，可朝夕相处之后，爱卿慢慢觉得她不是个坏人，至少不像是国师派来监视自己的人。

“你觉得在国师和懿王的双重监视下，我能逃走吗？即使能逃走，出去后也会被两拨人追杀，我一个小孩子能逃到哪里去？”

慧珍闻言黯然的垂下眸子。爱卿观察着她的神情，心想如果这也是假的，只能说慧珍是个厉害至极的人，她肯定斗不过。爱卿一番思量后说道：“其实，我在接风宴上说的话都是假的。”

慧珍震惊的看向爱卿，“你说什么？”

爱卿道：“什么国师的秘密，懿王的秘密，我一概都不知道。当时只是为了保命胡说的。”

“你，你这个傻孩子啊！话怎么可以乱说！”慧珍急的打了她头一下，“你知不知道，你说了那样的话，会惹来杀身之祸的！”慧珍说完拉着爱卿往院门走，“走，咱们赶紧跟大人解释去。”

爱卿拽住她道：“没用的，他们不会相信的。即使真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会宁可错杀我一个也不会让秘密泄露出去的。”

“那可怎么办......”

爱卿见慧珍无助的样子，握住她的手说：“你别急，我现在不还好好的吗？这说明，至少国师这边暂时还没有想杀我的意思，或者说他觉得我知道的秘密根本威胁不到他。”

慧珍努力想了想，“那，接风宴那天弄断你琴弦的，是懿王？！”

“不一定。”爱卿扬起嘴角，“他俩都有可能，只不过原因我实在是猜不出来。”

爱卿牵着她的手往屋里走，一边说：“我曾经发过誓，今生今世要活的干净，活的潇洒，活的有意义。过去，我太执念于此，一味的躲避或总想着用命去拼，几次三番差点丢了性命。如今想想，人若死了，发了誓又有何用？只有活着的人才有机会实现诺言。所以，求你帮我，帮我取得国师的信任，帮我寻得一条生路。”

爱卿感慨的抬头看向慧珍，见慧珍竟皱着眉，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

“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爱卿这才惊觉自己说多了，可又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咧嘴傻笑，嚷嚷着肚子饿了要吃饭。

慧珍拉住她沉声问：“难道你是......。”

爱卿慌张的低下头去。

“难道你是从戏本子里学的？”

爱卿闻言急忙点头称是，暗暗松了口气。

慧珍一脸果不其然的表情，冷着脸训话：“以后那些东西都少看，什么情呀爱呀，前世呀今生的。小孩子看多了不好！......”这一整天慧珍都在与爱卿深刻探讨关于禁止早恋早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