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书院新招生（三）

风扬雾一行六人在紫薇城翻身下马，他们吃了午饭就踏上了回龙吟门的道路。六人一路上风尘仆仆，马不停蹄，终于在傍晚时分回到了紫微城。

暮色里，看到了熟悉的城市，众人只觉得心里一松，便再也忍不住极度的疲惫，决定在紫微城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再去龙吟门面见掌门。

韩心骑趁大家正在休息的时候，他悄悄地走出了客栈，熟门熟路地来到了青楼街。他曾和百花楼的胡蝶约好中秋佳节会面，可此时中秋已过，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自己。

他走进了青楼街，青楼街一切如旧，丝毫不受战乱的影响，街道两旁仍然满楼红袖招。混在那些鲜衣华服的纨绔子弟里，韩心骑显得十分刺眼。

他穿的衣服曾被剑刺破了几个洞，刚刚出门有点急，急忙之中忘记这件衣服已经不能穿了。坐在马上被风吹了一下午，头发也有点凌乱，面色也很苍白，若不是他身上还有银子，早就被众人赶出来了。

“请问胡蝶姑娘在吗？”他走上了百花楼，向管事的老鸨问道。

老鸨认得他是前些日子送诗作给胡蝶姑娘的公子，那天胡蝶姑娘拒绝了财大势大的太守公子，特意点名陪他喝酒，这么大的事情她自然记得。

看到韩心骑这么憔悴，老鸨吓了一跳，连忙迎上来道：“韩公子！原来是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了，你可好久没来了……快快快，来后面雅座休息，我给你找一个漂亮的姑娘。”

“不，我只想见见胡蝶姑娘。”韩心骑道。

老鸨没有说话，韩心骑觉得不对劲，胡蝶姑娘不会开始接客了吧，他急忙问道：“胡蝶姑娘今日有客了么？”

“没有，可是……”老鸨吞吞吐吐地说道。

韩心骑不悦地说道：“你是怕我少给你钱，那你开个价，多少银子才能见胡蝶姑娘？”

“不是银子的问题……”老鸨道。

老鸨话还没说完，韩心骑根本没理会她说的什么，只是将一张银票交给她，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径直走向胡蝶的房间。

“韩公子，韩公子！”老鸨急了，一路追着，“胡蝶姑娘她已经离开百花楼了，像她这种卖艺不卖身的姑娘，百花楼是留不住她的。”

韩心骑听说胡蝶离开了百花楼，心里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开心的是胡蝶姑娘终于可以不用待在这烟花之地了，难过的是自己以后不知道去哪里找她了。

“胡蝶姑娘有没有说她去哪？”韩心骑问道。

老鸨回答道：“没有，她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那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书信之类的东西？”韩心骑还是不死心，继续问道。

老鸨回答道：“什么也没有留下。”

韩心骑回到了客栈中，却迟迟未能入睡。他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目光显得极为失落。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看不到胡蝶姑娘，会使他有如此强烈的失落感。他和她才见过几面，难道所谓的爱情真是命中注定。

南宫城营寨戒备森严，枪锋的冷光从木城楼上投射下来，偶尔传来士兵虚引弓弦的声音。

“落栅！”一声长呼，巨大的寨门缓缓落下。

快马如飞而来，马上满头大汗的少年死死地勒住马匹，勉强地刹在了门口。

“放肆！什么人敢在军营前撒野。”守门的军士大声喊道。

少年从马上跳了下来，抱拳道：“各位兄弟，我是主动请缨来守城的将士。因有事迟来了几天，还望各位通报一下。”

“你唬谁啊，南宫城危在旦夕，有谁会主动请缨来守城，你以为这是菜市场啊！快滚，再不滚就拿下了！”军士吼道。

虽然已经是深秋，可是少年满身的衣衫却都湿透了，可见这一路上马不停蹄的艰苦。少年有点不耐烦了，大声喊道：“让我进去！”军士们急忙把长枪并成列，向少年刺来。

“等一等”忽听后面有人说道。少年回头，一匹黑色的骏马上坐着黑铠的将军。他配带着黑鞘重剑和黑色披风，马缰也是黑色的。从他的装扮来看，此人必定不凡。

“王将军”军士们急忙行礼。

“年轻人勇气可嘉，若朝廷每个人都像你这样，兽族安敢犯我边境？”王敦看了一下眼前的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彭燚”少年答道。

“喔，你就是三箭入军部的彭燚，我听说过你，你还没到就被南宫城主封为前锋营统制。”彭燚一惊，张大嘴巴。

“怎么，官拜下将军，统领一个营人马，你还嫌官小啊！”王敦道，“我毕业于国子书院军事系，第一次上前线也不过是个副将，你小子运气算好了。”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寸功未立……”彭燚摸了摸头，有点不好意思。王敦朝守门军士挥了挥手，道：“开门，放我和这位彭统制进去。”

“是，将军。”

彭燚刚到军营立足，兽族军队就前来攻寨。南宫城前面远处尘土大起，扬起一丈余高，宛若黑云滚滚而来，彭燚只听见左军和右军同时响起的号角，极目遥望，见兽族军队兵分两路而来，高举的虎云大旗似乎咆哮起来了。

南宫霸城主脸上变色，下令骑兵驻守其位，数千名弓箭手埋伏在军后门旗内，弓弦都绷紧了，只待发箭。

南宫霸皱起眉头，心想这一仗打下来，无论输赢，双方都非尸横边野不可。兽族军阵中鼓声擂起，身披黑色皮甲的骑军，喊声震天，挺矛直冲过来，风像是一下子猛了，尘埃一直卷到了旗楼的高度。

眼见兽族军队前锋冲近，中军将军令旗一挥，数万支箭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蜂拥而出，接着兽族军队前锋纷纷倒地。不一会儿，兽族步兵弓箭手盾牌护身，抢上前来放箭。

南宫霸接到军情急报时惶惶不安，初次见敌军阵容时也颇为惊惧，一到接战，顿时勇气倍增，站在高处，手持长刀，发令指挥，所有将士齐声大吼，纷纷杀了过去。

兽族军队顿时阵脚大乱，双方持续一段时间，忽听兽族军阵后锣声大响，接着铭金收兵。兽族骑兵退了下去，弓箭手箭如雨下，射住了阵脚。这一场恶战历时不到一个时辰，却杀得异常惨烈，双方因死伤太多，暂时退兵。

今日一战后，双方损失都很大，不过也让南宫霸及所有的将士明白，兽族也不是不可战胜的，这将是他们杀敌立功的大好时机。

清理战场之后，已是深夜。三军将士都趁着这个机会在休息，南宫霸却睡不着，只是呆呆地望着天空。月亮圆圆的，清辉洒在道路上，军营中不时地传出士兵的鼾声，更添一分静谧。但是在静谧的背后，似乎又有着万丈暗潮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