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离骨剥皮
马车剧烈的颠簸了一下，好像是马车的车轮陷入了路上的坑中。
颜漠被这一下的颠簸给弄醒。
她揉了揉眼睛。
又做了这个奇怪的梦啊……
“醒了？”三娘不动声色地抽出肩膀，她的肩膀很久没动，又被颜漠压着已经麻了。
现在上面有都是水渍……
……
不是口水，是泪水。
“嗯……我们到哪里了？”颜漠揉了揉眼睛，她睡的还是有一些迷糊。
揉眼睛的时候，颜漠感觉自己的脸上有湿湿的感觉。
颜漠看着自己的双手：咦？这是泪吗？
“不知道你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梦，一个劲地哭……”三娘揉了揉肩膀，对颜漠说。
颜漠看了看三娘肩膀上的泪水的痕迹，泪水染透了三娘的肩膀，一直氤氲到三娘的胳膊肘的地方。
似乎自己枕着三娘的肩膀睡的，三娘的肩膀和胳膊好似都麻了。
颜漠不好意思得红了红脸，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不好意思，三娘我给你揉一揉。”
三娘摆了摆手，示意她没有关系。
“你做噩梦了？”
颜漠摇了摇头。她的梦境有些古怪，却有着真实的感觉。
还是不要和别人说好了，引得他人笑话。
“我也不记得自己梦到什么了。”
三娘想到了幻世之毒，担忧地刚想要说些什么，马车外却传来了赵綮的声音。
“九茎，颜漠，下来搭把手。”
马车在颠簸以后已经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前进，颜漠和三娘跳下马车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下马车一看，路上有一个大坑，马车的轮子陷在里面。
这个坑很大，不像是自然产生，像是有人刻意挖出的坑。
颜漠向前看了看，不远处还有这样的坑，只是都没有这个大。
颜漠是颜家唯一继承人，江湖上的事情她也懂得不少。这种架势，应该是附近埋伏着抢劫的人。
若是幸运，这些人只是专门劫镖的。若是不幸，那就是什么都抢的劫匪了。
“我们在后面推马车，把它推出这个坑。你坐在前面安抚控制着马儿们。”
赵綮将马鞭给颜漠，和三娘一起走到马车的后面开始推马车。
颜漠回神。
不管怎样都到了这里了，若真有劫匪也只能靠赵綮和三娘了……
“一，二，三，推……”赵綮和三娘褪了几下，马车开始向前有走动的趋势。
眼看轮子就要从大坑里出来。
“嘿嘿嘿……没想到啊，马车里还有两个小美人啊。”林子中忽然传来簌簌的树叶的声音，道路两旁出现了三四十个劫匪。
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一脸横肉的刀疤脸劫匪。
“乖乖地把身上的银两都交出来，否则……”
说话的刀疤脸劫匪嘿嘿一笑，身上的肥肉轻轻颤了颤。
“否则你就留下这两个小美人吧。”
刀疤脸在这里埋伏了有一会儿了，那个赶车的红衣男子相貌平平，看起来老实又好欺负。那个有着猫一样的女子好像身体虚弱，连走路都带着小心劲儿，还有那个看起来很干练的女子，……就是个娘们，他们这些大老爷们也不怕她啊。
今天他们这是要赚啊。
颜漠坐在马车前，手里握着马鞭，不曾看劫匪们一眼，面不改色心不跳。
赵綮和三娘到时回过头看了道路两旁的劫匪们一眼，淡定地继续推马车。
马车晃了一下，被推了出来。
“走吧。”三娘冷淡地对赵綮说。
一群浑身肥肉的劫匪，一看就只有一身蛮力，根本不会武功。
颜漠无视道路两旁的劫匪们，淡定的下了马车，将马鞭递给赵綮：
“走吧。”
三人继续着自己的行动，完全无视了劫匪们。
阳光透过树林，被割裂成一束一束，照射在劫匪们的冷兵器上，反射出刺目的寒光。
“你们三人好生高傲！”被无视的刀疤脸眉毛一竖，提着刀指着三人：
“不用废话了，兄弟们，上，把那个红衣服的小子打死，剩下的两个女的带回去！”
刀疤脸被气的面目通红，一条刀疤在脸上像一条长长的蜈蚣，看起来狰狞可怖。
颜漠身上有毒，不宜动武，真要打起来也没有她什么事情，于是她淡淡瞥了刀疤脸一眼，眸中含着不屑。转头就上了马车。
“赵綮，我就不拖你们后腿了。”
颜漠的言下之意很是明显：这三四十个人交给你们了。
赵綮依旧吝啬地不肯看一眼劫匪们，只是温柔地对三娘说：
“你也上去吧，剩下的交给我就可以。”
三娘点了点头，也掀开车帘坐在颜漠对面。
看着三娘上了马车，赵綮才回过身，眸中的温柔一扫而光，整个人换了一股鬼刹的阴寒气质，面对着劫匪们露出一个狂傲的表情：
“来吧，渣滓们。”
“哼！好大的口气！”刀疤脸看着赵綮狂傲的表情更加生气，率先提着刀冲了过来。
臭小子，我们三十五个人还打不过你一个吗！
看着冲上去的老大，剩下的劫匪们也打了鸡血一样，看了几眼马车，提着剑冲向赵綮。
先杀了这个小子，剩下的马车和两个姑娘就归我们了！
劫匪们看着红衣的赵綮，心思却早就飘到马车里的美人那里，好似势在必得。
赵綮此时还是易容的样子，平平淡淡的面容。
但是杀气和霸气却透露在他的脸上，凛然之气分毫不减。
他忽然用力出拳，一拳震碎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劫匪的五脏。
好多天没杀人了，有点怀念那股血腥的味道呢……
赵綮唇角残忍地轻勾。
那个劫匪甚至没来的及吐出鲜血，就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其他的劫匪看到这一场景，想退缩。
妈的，看走眼了！是个高手！
劫匪们快速撤退，但可惜，赵綮比他们任何人都快。
赵綮快速拿过被震碎五脏的裂肺的劣质的剑，盯着劫匪们，挥着剑冲向劫匪们。
“离骨！”赵綮杀意毕现，面部狰狞，喊出自己的招数。
马车前再也看不见红色的身影，只能看见有红色的残影在大道上移动着。
整场屠杀，静悄悄的，马车里的颜漠听不见劫匪的哀嚎声，只能听见刀剑刺入皮肉的沉闷的噗声。
血液从伤口和劫匪们的口中争先恐后地跑出，迫不及待地融进黄色的泥土里，将泥土染成暗褐色。
偶尔有几滴鲜血溅到了赵綮的衣袍上，却因为都是红色的缘故，倒显得不是很突兀。
不仔细看的话，甚至看不出赵綮的身上溅染着鲜血。
一盏茶的功夫（注），马车外就连皮肉撕裂的声音也没有了。
颜漠估算了一下时间，一盏茶的功夫，杀三十五个人。
真慢。
颜漠撩开了帘子，看了看天色，她现在急着回到盐城。她想下马车看看能不能走。
颜漠撩开车帘，走下马车看向马车前方。
这一看，那场景成了今后颜漠难以忘记的噩梦。
阳光温暖，照耀在颜漠身上，尽管秋天已经悄无声息地到来，现在仍然很温暖。
可能……就像现在赵綮手上的人皮一样温暖。
赵綮提着一把不知道是从那个劫匪身上拿下来的剑，正专注地蹲在地上，按着一具尸体剥着人皮。
颜漠对那个劫匪有印象，是那个劫匪头子，刀疤脸。
赵綮按着他的头，用剑用力一斩，将他的脖颈斩断。
鲜血像喷泉一样上喷，将赵綮那张平凡的脸染红。
赵綮浑不在意，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银刀，小心翼翼地沿着刀疤脸的脖颈处剥离他的皮。
颜漠忽然就记起七年前的擂台上，她贯穿了北的左肩，那时候，鲜血也是想现在这样，喷涌而出。
绚烂的，崔璀璨的，刺目的血液。
颜漠看着这样的赵綮，心里有些害怕。
此时的他就像是走火入魔，眼中只有那些个尸体，手中握着他们头上的皮，认认真真地剥。
劫匪黝黑的皮肤被赵綮小心翼翼地剥着，皮下的血管有粗有细，相互连结着像一张大网，被赵綮一扯，就牵连起成千上万的血管的破裂，猩红的血液溢出来，流淌到肇庆的手上。
皮下面部的肌肉能看出肌理，一丝丝的肉，在骨头和皮肤上藕断丝连。
劫匪脸上的皮被剥下来了大半，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将自己的眼睛瞪成球状，在眼眶中突了出来，两排发黄发褐的牙齿失去了嘴唇的遮蔽，在空气中暴露出来，像是在大笑般张着嘴巴。
血液流淌进眼眶中，也顺着牙齿的牙缝流进他的嘴中。
颜漠腿有些软。
三十五具温热新鲜的尸体就那样倒在马车前，颜漠怔怔地看着赵綮小心翼翼地认真地剥着尸体身上的皮。
一具又一具，一张又一张……
颜漠的脚像是被钉在了那片暗褐色的土地上，不敢挪动分毫。
赵綮的脸上血液浓稠，一滴一滴的开始沿着下巴向下滴。
整张脸只有眼睛的部分是白色的，那双眼睛瞪的很大，看起来异常恐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