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告白与不可思议之吻

咦？奇怪，人呢。

少年自言自语，回头望去已不见踪影。

还是少接触比较好，他想，自己不想再上演初中时的悲剧。逸晨不爱打架，可那时候冲动上脑和班里所谓的好哥们打还是不打只是一瞬的念头。没有及时控制住，差点把几个人打成残废。

回到教室，午休结束。霍筱跑过来急切的问他忽然去了哪儿，最近越发觉得逸晨神神秘秘。

岩默揪住衣领，眼光恶狠：“我警告你，不许欺负霍筱，不然我……”

“岩默！”霍筱跑到岩默身边拉开他拉开。

杰逸晨无所谓的耸耸肩膀，眼神藐视：“想打架去外面。”语气生冷，四周仿佛降下几十度。

岩默怒气冲头，甩开霍筱准备挥拳揍他。不详力道太大，被甩出去眼睛恰巧碰到桌子一角。

“不——！”

所有人异口同声，她只感到右眼仿佛被挖出来了一样。随后无了直觉，救护车及时赶到，霍筱被送入医院。岩默自责的低着头和杰逸晨对视两眼，好似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大夫摘下口罩说没什么大碍，眼角缝了两针，明天就可以出院。

俩人满头大汗跑到病房去看，已经醒来的霍筱看见逸晨非常开心。

纤细的手抚上脸颊，温柔道：“我没事啦，你们不要打架。”

雨后阳光丝丝照入病房，印上女生白暂的脸颊。

逸晨微笑着说：“嗯，现在哪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她摇摇头，忽然想起什么，张口预示要说却终究闭上。岩默温柔的坐下说：“想吃什么，我去买？”

“嗯，有点儿想吃甜食。”细长的手抚上右眼绷带，心里像被灌入蜂蜜般甜丝丝的。

逸晨放下一直牵着霍筱的手，争先站起来说：“我去买吧。”

搞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子喜欢吃甜东西，好像小孩子似的。选来选去，都没觉得放在橱柜里的面包哪些好吃哪些她不喜欢。

面包们透着诱人的光泽，好似再说快选我吧，选我吧。无意间让自己纠结起来，糕点店的小铃铛再次响起，穿着中性化的一名学生走了进来。

没多加注意，逸晨的精力都放在了选择面包上面。

逐渐昏黑的天空，街道渐渐明晃起来。车水马龙的外面，被玻璃门一并隔绝。

少年稀奇的望向这边，透过玻璃逸晨看到红色的头发忽隐忽现。

终于，苏孖粿不确定的走过来拍肩，“逸晨哥哥？”

“嗯。”

少年喜出望外的问：“逸晨哥哥也喜欢甜食？”

“不常吃。”

孖粿露出意外的眼神，大眸子一闪一闪好似里面有三颗小星星一样。

马上小手拉住杰逸晨，将他带向另一个柜子。指着里头的慕斯蛋糕，说：“这些平时都是我的最爱！”

不忘掏出自己买的蛋糕给他看：“还有蛋挞，抹茶，巧克力。甜食什么的，最棒了！啊，不过哥哥不能常吃，会吃坏牙齿的。我上个星期刚补了颗牙，你看——你看，就是这个。”

还在思考他什么时候叫自己哥哥了，少年张开嘴巴靠近自己。白白的小虎牙可爱至极，越来越靠近，待他回过神来倒退几步。“啊？啊……”

买上苏孖粿推荐的甜品，出了糕点店。刚走几步，又回头。

奇怪的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

夜风呼啸，汽车鸣笛。彩灯片片挂在高楼大厦上，整个城市包裹在美丽的夜灯中。

他倒是轻松的跟上来，与自己并肩。小胳膊伸进白色塑料袋里抓出一个绿色的抹茶蛋糕，啃一口。

“你跟着我干什么？”

过了两个十字路口，终于发问。

“没什么啊，我家正好也是这个方向。”

“哦……哦。”

又走了几步，眼快快到医院了。

“不对，你为什么还在？”

“我家快到了呀……咦？哥哥，你要去我家玩吗？”

逸晨快步走入医院大门，“不了，我还有事。”

少年好奇心太重，走路无声无息。他以为苏孖粿应该是继续朝前走了，所以没在意。上电梯按下三楼，少年一米六五的身高恰巧跟在身后没被他发现，出了电梯。

苏孖粿像小猫似的弯腰，脚步轻柔踩在逸晨走过的每个地方。

找到305号病房，听到岩默在说话，刚要推门而入的动作停止。

“那个，霍筱。你答应吗……”岩默的声音低的微乎其微。

整个病房隔音效果很好，小心推门，躲在墙角继续听。

苏孖粿跟着爬到他身后，问：“这俩人是谁啊？”

“一个是五班班长岩默，另一个是我青梅竹马……不对！你怎么还在这？！”杰逸晨小声回答苏孖粿

“唔嘻嘻，来看看嘛！”少年尴尬笑笑，继续窃听。

已经打完点滴，病房里只开着一占小夜灯，昏黑的室内。谁也看不见岩默害羞的脸，翻出红晕。而霍筱始终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给我次机会吧，我会珍惜你……”岩默说。

“对不起，岩默。我……喜欢逸晨。”

早已知道答案，岩默突站起来，摊手说：“可是他对你没感觉啊！”

泪水已彻底打湿小脸，霍筱像是BJD的脸颊泛着病态白。强调说：“不是的！他是喜欢我，只是……逸晨对感情方面比较迟钝。”

“迟钝了十几年么。”语气冷硬，他再次坐下。握住手，霍筱想要抽离，却抵不过男孩子的力气。

“筱筱，给我次机会……”

苏孖粿打趣吹口哨，逸晨回头瞪他一眼，趴着继续听。自己一直把霍筱当成童年的玩伴，长大的朋友。从来没想过她会对自己有男女之情，或许真的是太迟钝，不知为什么，现在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样。难道这就是被人告白的感受？那自己又如何答复她呢，喜欢还是不喜欢……

从来没想过，青梅竹马的关系，真是微妙。

“我说，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苏孖果无心问道。

“什么。”思绪被少年声音拉回来。

孖粿继续追问：“要是她向你告白，你答不答应啊？”

“我……我不知道啦，你、你别趴我身上啊。喂！哎呀重死了！”逸晨使劲推搡，少年越贴越近，几乎鼻子碰到鼻子。“你要减肥了啦！重死了，快滚下来。”

孖粿最后索性跳到他身上，“你要我减肥？吼，我才93耶！”

吵闹声一波波传入岩默和霍筱的耳朵，俩人瞬间安静朝门口看。

只见两只脑袋在门口你拥我挤，最后地板地板打滑，少年压趴他滚了进来。

“哎痛痛痛……”

“卧槽，哎呦——！”

抚上后脑勺，逸晨吃痛。滑倒时腿正中少年下身，疼的苏孖粿捂住命根子呲牙咧嘴。

俩人俊美的面容几乎扭成一团，等疼痛余温，才站起来指着少年说：“你干什么啊，都怪你！”

“大哥！想要我断子绝孙，你养我吗？”

岩默和霍筱对视，谁都没率先开口。

不知如何回答，顺理成章答应：“嗯，是啊！我养你，那我这后脑勺磕出脑浆子你赔我啊？”

露骨的表白让她心脏一抽一抽得，生疼。被对话逼得仿佛要喘不过气来。

“切。”少年站直身子，四周变得沉默寂静。

岩默淡定打量着他，霍筱气的胸口起伏剧烈，硬生生将目光撇向自己。

他怎么觉得……好像说错了什么？

杰逸晨也停住，转头看向对面俩人。

“啊，逸晨回来啦。我要吃的甜食你带来了吗？”

“嗯。”走过去，把三个大塑料袋放到她面前。说：“不知道买什么好，就选了几样，你看看喜不喜欢。”

语气温柔到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能这是对病人该有的态度吧。

少年跟着都过去，说：“姐姐好，我、我叫……”

“喜欢，喜欢喜欢都喜欢。逸晨买的，筱筱最喜欢啦。”

发爹的声音让他浑身不自在，小声对逸晨说自己先走了，提着自己的蛋糕飞奔出去。

岩默站起来，敌视且疲惫的对他说：“我该回家了，你在这儿没问题吧。”

“医生说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答非所问，像似和即将离开的岩默说，又像似在安慰她。

空气间满满的沉闷气氛，逼得她快要发疯，几度张嘴却根本发不出声音。望着那抹黑影，不知能说什么打破寂静。

他站在窗前，看着医院对面的花园发呆。

思绪走马观灯的回忆着和身后女孩的事情。

转身，四目相对。

女孩却把视线移开，就这样，一个令人窒息的夜晚悄无声息的流逝着。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入病房，那叫温暖。

霍筱摇醒趴在床边熟睡的人，“逸晨，醒醒，该上学去了。”

她付了医药费，绷带需要继续缠着。大概一星期后拆线，走到医院门口，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早。”调整呼吸，岩默尽力显得没那么疲惫。

昨晚，岩默走开。他就转身看着窗户，不久岩默又供着自行车回来。身后多了条毯子，将自行车停下，自己躲在一棵树下休息。

到底什么样的感受叫爱情，自己不懂，付出了就一定可以有回报吗。像岩默对霍筱，默默付出，又有什么用。终究对方看不见，不知道。也许他只是想陪在她身边，近一点的距离罢了。

上了高中，越来越找不到原来的自己。太过于接触他人，被环境影响。居然也开始思考青春了，老头子的话真不错，感受青春无限美好是对自己一个放松吧。

可是这些繁杂的感情，又能轻松多少。

这几日，逸晨恍惚的思考着霍筱。如果她再和自己告白，那要怎么回应？并不讨厌她，只是自己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没有恋爱过，体会不到。什么是爱，要怎么去爱？这个问题总是在自己脑海里盘旋。确实对感情方面迟钝，而且不成熟。这不得不让杰逸晨懊恼，以前不是没女孩子追过，一一拒绝了，要是试着交往，会不会有所不同。

可或许是在意霍筱和自己的关系吧，拒绝了会变得复杂和尴尬。

但不拒绝，又违背了自己的心。把青梅竹马当做好朋友，霍筱是好朋友，他只觉得这是对的……

霍筱想来想去，终于星期三的下午，她鼓足勇气决定向逸晨告白。

足球教练把少年拉过去，说：“我前些日子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孖粿拍头，惊呼：“哎呀！忘了。”

“臭小子居然忘了！”

拼命跑出操场，躲开教练踢过来的足球，朝背后大喊：“哎呀呀，知道啦！这就去问！这就去问！”

“还问什么问，想办法让他同意！”

教练扯破喉咙说。

…………

感觉心脏要跳出来了，她深吸口气，准备把这埋藏了十年的想法说出来。

他也跟着紧张，不知怎么说拒绝的话。

“那个，逸晨，我……我喜欢你！”声音不大不小正好穿入同学们的耳朵。霍筱说：“能和我交往吗？”

最后这句话恰巧让来到高一五班门口的苏孖粿听见，打趣吹了下口哨，小肩膀倚着门槛等逸晨的回答。

手心冒汗，他怎么觉得被告白反而更加难受了。

“抱歉。”逸晨想过多少话语，出口的只剩俩字。

霍筱不甘心，“为什么？你有什么理由不喜欢我啊……”

她最后一次抬头，目光中充满了伤感、期待、失望……所有复杂的心情都写在她脸上。

扫过霍筱晶莹小脸，看到一脸坏笑偷偷看好戏的苏孖粿，惬意的倚在后门笑的那叫一个欢。

“因为……”走过去，拉住坏笑的少年，“我喜欢他！”

所有学生惊呼，苏孖粿笑容僵在脸上，再也笑不出来。

下一秒，学生们倒吸凉气，等待霍筱回话。

她站起来，百褶裙跟着颤抖，浑身几乎血液沸腾：“他是男孩子！”

“男的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他！”杰逸晨的声音大到连刚进来的老师也听见。

倒吸空气的声音一波接一波，暗潮汹涌的空气撕扯着霍筱的心。

这回答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借用了那晚酒吧束束的话，心想这样应该就可以摆脱该死的告白了吧。

没想到，霍筱语出惊人，誓不罢休：“那你怎么证明！”

苏孖粿被说的一愣一愣，霎是没反应过来。

怎么就牵扯到他了呀，他只是来完成教练给的任务而已啊。

“证明这……”快要被逼疯了，俯身吻上少年薄柔的嘴唇。围观的学生们压低声音惊呼，苏孖粿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甘甜的味道差点让逸晨陷下去，他感到小舌尖探视的抛开自己贝齿。

回神，脸红的松开孖粿，对泪如雨下的霍筱说：“这、这就是证明。”

初吻没了！他心中大喊。

空气凝聚，抬起坚硬的步伐，走下楼梯。

留女孩独自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