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褪凡

第二天。

楚羽像往常一样按时起床，将天象图从头到尾练了一遍，直至头顶冒出丝丝白雾才止住，然后往父亲的练功室走去。

“嘭。”楚羽推开那扇紧闭的大门，发出了沉重的碰撞声。

“嗯？”楚羽望着那多出来的一个大鼎，不由的怔住了。“这是？”

此时，楚羽的眼球全被一个偌大的大鼎充斥着。此鼎有五足，通体暗黄，周身雕刻着古老繁琐的花纹，上方三分之一处有一口，中心掏空，隐隐间，似有云雾飘出，似有龙吟虎啸声悄悄作响，让楚羽一时间不能自己。

“来了！”一声沉稳的声音打断的楚羽的出神。

这时，楚羽才发现，鼎前有一人紧闭双目虚空盘膝而坐，看到这一幕楚羽又是一阵出神后，才反应过来。“是的，父亲。”

“嗯。”楚天雄先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声。

“世间之中修为境界可分为凡人，修士七重天，窥天，炼魂入神，法天象地，超脱，执天，恒古，还有大帝。”楚天雄突然沉沉的说道。

楚羽立马竖起双耳仔细的听着。

“所谓凡人，便是普通人，百年寿命，需承受生老病死之厄，受世间规则大道之控，可以算是世间最弱小的存在，为蝼蚁，可以说甚至连成为棋子的资格都不可能。而，修士七重天，自一重天至七重天，则是说凡人褪去凡身，修通天之路，逆大道之始，锻魂炼骨，再凝身体重塑身躯，褪去凡体，可增寿一百年，但是，仍为蝼蚁，无成为棋子的资格。而窥天，则可临虚空，可窥天地奥妙，可炼无上神通，此境界，增寿两百年，可为棋子。”楚天雄轻微顿了下，然后再接着说道。“而炼魂入神，凝练神魂，可生神曦，生天地异象，为己身领域，周身之内可施己身法则，可增寿五百年。法天象地，则是将异象化实而出，伫立于天地，轻者，追星赶月搬山驼岳，厚者，可吞日月可擒龙捉凤，甚至，至强者，可凭己身再化天地，此境界可为棋子，可增寿五百年。至于超脱，则是，超脱规则，超脱天地，可是，却超脱不了棋盘，此境界，为棋子，增寿八百年。还有，执天，此境界可为一道坎，无数人终其一生过不过来，顾名思义，执天，可执掌握己身所悟天地法则，言出法随，增寿一千年，此境界，可为棋中霸主。恒古，达到这人无不是盖世天骄，天纵之姿，恒古，虽说恒古，但却不是，此境界，可增寿五千年，我只有一句话来形容，此境界，可观棋。而大帝，无数年来，唯有寥寥数人而已，屈指可数，无不是当时诸天霸主，此境界可增寿五万年，可，施棋，所谓施棋，棋盘之内棋子可拿可取，但只限个别。”

声音说到此处停止了，楚羽一时听着这些闻所未闻的东西顿时不能自己，震惊的沉浸到方才父亲的话中。

“父亲，请问？”楚羽，不知为何眼神一凝但却轻声的问道。

“嗯？”楚父应了一声。

“可有，执棋者？”淡淡的声音，却恍如天地惊雷。

楚父沉默了半晌。

“我不知。”楚父说出了一句话。但是话锋却突转。“可是，在一副远古的壁画中，我看到过，有七位人祖，可为执棋。”

“至于当世。”楚天雄不由的说道。“我不知。”

“父亲，你是什么境界啊？”楚羽略带疑惑略带好奇地问了下。

“我？我为超脱大圆满。”楚天雄听到儿子的问题和不由的一愕，接着略带叹息的说道。

楚羽看着父亲略有苦涩的神情，不觉又想起了那句话。“超脱天地，可是，却超脱不了棋盘。”

“那我呢？”楚羽又好奇的问了问自己。

“你，勉强的话，可算修士一重天。”楚天雄看了眼楚羽满怀期待的神情淡淡的说道。

楚羽满心期待的听到这个答案不由的有些无语，还勉强。

“父亲。”突然，楚羽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的轻声问道。“可知我们与谁对弈吗？”

本来嘴角有些轻微笑意的楚天雄听到这句话，赫然睁开了他那紧闭的双目，那是滔天的杀机，楚羽仿若置身修罗地狱一样，一声闷哼，嘴角不由的流出了一丝血液，若是普通人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必定会全身战栗，修为低的甚至会神魂消散，至于凡人，则更是直接消融，可是楚羽却不知为何，好像比这更凶残的气势都经历过，只是流出了一丝血液。

注意到楚羽的神情，楚天雄急忙收起了眼中的杀气，身体骤然消失，然后出现在楚羽的身前。

“呼，还好，都怪我杀性太重了。”楚天雄探查了一番楚羽的伤势，只是轻微的小伤，便长出一口气。“若是小羽因此受了损伤，我一定不会原谅我自己。”

“没事吧。”楚天雄向楚羽的身体里渡了一丝己身的修为，缓缓的问道。

“没事，爹，为何？”楚羽苍白的脸，片刻缓转了下来，轻声的问道，他不明白他问那句为何，父亲会变成那样。

“只因，为父一生征战无数，杀性太重了。”楚天雄轻微的沉默了会。“你可知我与何人征战？”说完凝神望着楚羽。

“应该是别朝吧。”楚羽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这个答案。

“是，也不是。”楚天雄看了眼楚羽沉沉的说道。“我征战的有别朝，有异族，有大教，有妖邪，但却都是世间之外的异族，这些便是我们所要对弈的对手。”

“当年，你外公身死，你母亲数次哭晕过去，为父一怒之下。”楚天雄深深的吸了口气，平静的说。“屠了世间之外的陈朝七座城池，灭了两大教，以及一大异族，还有闯入九幽寒域杀了十万妖邪，总共有五千八百多万生灵。”

楚羽目瞪口呆的听着这一个个数字，眼睛里掩饰不住震惊。

“因此，为父，除了战戈候这个封号之外，还有一个名字，杀候，以杀成候，更成就了一套无双戮世战法，以杀入道的战法。”楚天雄淡淡的说这这些话，好像是很平静的事一样。

听到这些话，看着父亲平静的表情，放佛间，楚羽看到一个浑身浴血的杀神，在癫狂的屠世。

“算了，你还太小，有的东西，或许久了你便会明白。”楚天雄似乎有意避开某些事情突然话锋一转。“今天我便是要将你的凡身褪去，这鼎，便是为此而准备。”

“好了，嘭！”只见楚天雄右手大袖一挥，顶盖翻起翻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入鼎吧。”

楚羽见父亲不愿多说，震惊过后也不再多问，看了眼那个放进他五六个都还略显大的鼎身，还有那其中弥漫的白雾，只是略微停顿，便跃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