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塞恩

塞恩从小生活在诺克萨斯一个贫穷的家庭，父亲是一名低级武者，而母亲在塞恩很小的时候就故去，原因是因为重感冒，没错，就是一次感冒。因为在诺克萨斯一名低级武士是很难找到一份固定的收入，偶尔挣到的钱勉强能够使一家人温饱，并没有多余的来支付母亲的医药费，尽管只是两个铜板。

只有十五岁的塞恩为了维持生活，不得不来到诺克萨斯唯一的吉利斯港口做起了搬运工。很多贫民都会来此讨口饭吃，有的甚至看起来不到十岁。

因从小跟着父亲练习武技的原因，塞恩接近一米八的个头看起来远比他父亲要高大、健壮。所以每当有商船靠岸，塞恩总能被雇佣为他们搬运货物。

这天，塞恩和往常一样在港口的一角等待着生意。当一艘商船缓缓靠岸，塞恩用力挺了挺胸膛，这样能使自己看起来更加健壮，活动了一下四肢便快步跑去。

“嗨，先生，雇佣我吧。你看看我的胳膊，我能一只手举起一袋二十公斤的大米。”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平民挽起袖子对着从甲板上走下来的一个中年男人，秀起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肌肉。

“先生，先生。只要给我一个铜板，今天我就是你的。。。。”额，一个枯瘦如柴的家伙一脸媚笑的说道，感觉有种不一样的调调！

塞恩的同行们总是用不同的方式推销着自己力气。而塞恩只需要站在人群中间保持着昂首挺胸的姿势，举手起并能被雇佣。这是以往的经验，每一个商人选择劳力的时候都会优先考虑那些比较高大一点的，比如塞恩。

果然，连同塞恩在内，一共十人被雇佣，让他惊讶的是，那个枯瘦如柴的家伙也被选中，不禁怀疑这位中年男人也喜欢那种调调，塞恩恶意的想道。

船上所有的货物不多，也并不沉重。几个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便将货物全部搞定。

中年男人从腰带中取出钱包，将大约十个铜板递给了其中一个平民：“分给他们吧，一人一个。”

塞恩放佛看到了午餐在向自己招手，事实上现在已经接近黄昏了。

接过一个铜板，塞恩正准备塞进兜里的时候，不料从背后一个人轻轻撞了一下塞恩，不顾身后的塞恩，想努力抓到自己那个已经脱手向地上滚去的铜板，却是徒劳，因为他发现身后的那个人竟死死的抓着他。

塞恩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铜板，一路滚向岸边，“咚”的一声掉进了海里，一个铜板掉进海里的声音，在这嘈杂的码头，估计也只有塞恩能听见了。

一脸怒气的他，这才转头看着那个死死拽着自己的可恶的家伙。一身灰色的旧袍子，长发把脸部尽数遮挡住，瘦弱的身体。看起来就像一个刚溺水逃生的可怜蛋。此时的塞恩怒火已经消了一半，他发现这个人已经昏迷过去。

善良的塞恩一路背着他回到自己的家中。

醒来的格雷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木板上，屋子并不大，四周都是用木板作为墙壁。房间里有一张破旧的四方桌和两个长凳子，其中一个长凳已经坏掉，用钉子钉住才勉强可以使用。

两把长剑交叉着挂在墙壁上。这是格雷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书中斗者所用的武器，心中涌出一股激动，“难道我穿越了？”这时，格雷想到的是书中经常提到的，也是主角成功的必经过程：穿越！那么接下来呢，格雷感觉自己的情绪瞬间高昂起来。。。可一声无情的开门声打断了格雷的幻想。

“你醒了？”推门而入的塞恩看见格雷坐在木床上，一脸的高兴。可随即又想到自己因为这个家伙而失去了一个铜板，又装作气愤，道：“小子，你欠我一个铜板。”

格雷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的少年佯装着愤怒的表情，甚至还卷起袖子捏紧拳头做出恐吓的样子。他笑道：“我叫格雷福斯，是你救了我？”

格雷这才想起了一个月前。。。。

当走出勘探艇的时候，格雷才发现，在这艘小型探勘艇内，只有一个房间，也就是格雷三年的牺牲所。他才知道，原来诺提勒斯并没有属于一间自己的空间。也许正如诺提勒斯所说，他并没有睡觉的习惯。

这是格雷三年来第一次离开探勘艇，预期的海水并没有扑涌而至，这是诺提勒斯的能力，在格雷身体周围制造出了一片无水空间。格雷抓着船锚，诺提勒斯带着他在海中缓缓前行。

每当格雷肚子感觉到肚子饿得时候，他就知道，一天已经过去了。大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诺提勒斯突然停下来。“到了，我的朋友。”

格雷并没有因离开这里而高兴，反而有着一股失落感。也许这次离开之后，再也见不到自己这位可爱的朋友了。

诺提勒斯带着格雷径自向上游去，直到两人都能沐浴到阳光透过海面照射下来的光芒。诺提勒斯停了下来，“就是这里。”

格雷还想说什么，就感觉一股巨力将格雷带着船锚甩向海面。直到海水猛的扑向格雷，他才急忙屏住呼吸。

该死的，其实格雷想说的是：他并不会游泳。从小和普朗克一起生活，普朗克是个异类，并不和其他同龄孩子打成一片的玩耍，整天只知道去听课，回到家中也是看书，而形影不离的格雷也自然是不会游泳的。

尽管是只旱鸭子，但求生的本能依旧促使格雷用四肢扑打着水面，使自己不会向下沉。

格雷记不清自己花了多少时间才浮到海面上，也记不清自己用了多久才游到那个看起来离自己并不远的港口，途中有一条商船经过时，海浪几乎淹没了格雷。

当格雷上岸，脚踩在地上时才知道，原来这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筋疲力尽的格雷脚步虚浮。此刻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想到自己活了下来，直到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是的，你看起来很虚弱，我就把你带回家了。”塞恩又恢复了一脸淳朴善良的表情。“哦对了，一会儿我的父亲回家，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他你在码头遇到我的事。”

看着塞恩祈求的眼神，格雷点点头。如果不是塞恩自己提起来，格雷恐怕也已经记不清了。

“墙上挂着的剑是你的吗？”格雷向往的看着那两把交叉的长剑。

“是的，一柄是我的，还有一柄属于我的父亲，看来他今天并没有出去找活干。。。”塞恩答道。

“我可以摸摸它们吗？”格雷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之所以询问塞恩，是因为他看的书中，但凡斗者，无一不是对自己的武器有着深厚的感情。甚至都很多斗者都是不愿意让别人碰触自己的武器。

“请便，这并没有什么。”看着塞恩的一脸不在乎，格雷欣喜的从床上爬起来，连鞋子都顾不及穿，走到墙边取下了一柄长剑，从剑鞘中将长剑缓缓的拔了出来。

尽管不会使剑，可格雷还是按照书中看来的一刺，一劈，有模有样的舞着。

“好剑。”格雷舞得起劲，不由得夸赞了一声。

“哧。。。”一旁坐在板凳上的塞恩将一口刚灌进嘴里的水喷了出来。“这把破剑如果能卖掉，我宁愿拿他换一个劣质面包吃。”

其实塞恩心里也明白，即使这把剑拿到黑市去卖，也至少能值两个铜板。因为他的父亲爱惜它，所以塞恩贬低了他的价值。对塞恩的父亲来说，武者就应该有自己的尊严，哪怕只是一个低级武者，所以塞恩的父亲很多活都是不乐意接的，在他的父亲看来，为了几个铜板而放弃自己心中引以为傲的武者尊严，那是不值得的。这也是他的母亲病重却没钱买药的根本原因。

而格雷听到塞恩的话后，则是一脸的尴尬。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光着膀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看了看塞恩，问道：“昨天我教你的剑术练了吗？”

没等到塞恩回答，他注意到了靠近墙壁的格雷，看到格雷拿着他的剑时，深深皱起了眉头。

而格雷则一脸求助的看着塞恩，塞恩这时却装作没注意的玩弄着手中的木质茶杯。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好在塞恩的父亲，那个走进来的中年男人并没有想要深究，走近格雷，从格雷手中把剑“夺”了过来，重新挂回到墙上。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武器。”塞恩的父亲客气中夹着寒意。

格雷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了，好在塞恩的父亲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径自走出了屋子。

这时塞恩才走到格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他就这样，总是摆着一张臭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