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苦奔之路
有潜水衣的保护，佟阳得以深潜在江水的底部，自如的顺着江流滑行。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直到感觉到自动氧气报警，佟阳开始试着贴近江岸上浮。
在靠岸的水面水流稍平缓的地方，佟阳爬上了江岸。
绝大多数男子在风险旅行中的第一感都必然是距离，尤其逃命的旅程更是如此。佟阳上岸后第一时间做出的判断就是：八个小时的时间，共逃出了五十里开外，但按地理界标计算，却仍然还没越出海平地界。
上岸的地方，蒿草又深又密。佟阳找个临江的位置，藏好潜水衣，做了个记号。做完这些后，佟阳心下有些茫然，今后该往哪里走，一时想不出个目标。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这里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荒草地，没有现成的路可走。佟阳在草稞树杈中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不知摔了多少跤，也不知走了有多远。这时，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没有了原来的颜色，满是泥污和划破的口子。他走走歇歇，最后终于走出了林子草地，踏上了公路。幸运的是，一辆长途客车终于在他的拼命摆手下，在他身边停下。
车上没有空座，疲惫不堪的他索性坐到了过道上。奇怪的是，在接受亡命天涯的巨大人生落差上，佟阳并没有在心理上有特别悲催的失落。炫富，劲酷的优越生活的确很美，但同样也很轻，轻飘飘的完全可以通过挥挥手，就成为不用留恋的过去式。苦和累可以降服一切骄傲的心理，对于佟阳，也自然而然没有逃出这个人间最根本的生存法则。
“这位，你到哪？”跟车的女售票员声音很大。
“嗯，前面是什么站？”佟阳连自己在哪个站上车都不知道，至于到哪更是漫无目的，所以只能是下意识的胡乱问一句。
“前面是长兴镇，你到什么地方？”跟车的人又问他到哪下车。
“我就到长兴镇。”
车一到站，佟阳首先想的是急着找一家客栈，先好好的冲洗一下，再狠睡上一觉。
但是，佟阳在这个穷困末路之时，所见到的脸，竟都是清一色的麻将白板脸。
“你好，你这标准间和普通间还有没有？。佟阳心理惴惴的，已经碰壁了四次。
“很对不起，先生，标准间和普通间都客满，还是请您到别地方去看看吧！”佟阳这次选择的是镇上的最高级宾馆。进门还好，和别的地方相比，是最客气的招待，但却明显拒人千里。接待他的是一个精巧圆脸，大眼睛的南方妹纸，只有她用了别人所没有的红桃脸婉拒了他的入住要求。
很明显看出来，选择住店这种消费方式对于佟阳来说，还是第一次。
但佟阳总算想起了自己还有金卡消费的资格，碰了四次壁以后，他忽然觉醒。
佟阳把金卡举到大眼睛妹纸面前。
“你……你是金卡？你请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这一招确实出乎大眼睛妹纸的意料，大眼睛妹纸果然眼前一亮。
这个宾馆看起来是个江浙老板开的，佟阳作为北方人，这时正像听没接触过的外语一样，听着大眼睛的南方妹纸用自己根本无法听懂的温州语言，用电话和另外一个人做简短交流。
金卡终于发出了灵验，大眼睛妹纸撂下电话，乌云顿散，阳光灿烂的对佟阳奉上了招待贵宾的语言：“老板，您贵姓。……刚才慢待您了，真是太对不起了，请你多多原谅。我这就先带你去贵宾间……”
经过一浴一眠的这一轮休息，第二天醒来后，佟阳身体终于摆脱了极度紧张和疲累的状态。
可是，佟阳的脑海里还清晰地记得郑连虎的嘱咐；
“请你必须牢牢记住，你无论走多远，你都必须加小心。因为，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不会彻底相信，你会在我这里彻底‘挂了’。他们还会不放心的派出杀手，在一些重点地方留意很长一段时间，防范你万一漏网走脱。所以，最好在宾馆酒店这样的敏感地方，你绝不能多做停留。”
佟阳来办退房了，又还是大眼睛妹纸接待。
大眼睛妹纸一脸疑惑的问：“佟先生是否带了现金，因为先生的金卡已经被冻结了，我们只能向您收取现金。”
“你们要现金？——哦，多少钱？”佟阳一愣，很快醒过了神于是便问。
“您用的是贵宾间，应该付1850元，给您按打折优惠，收您1500元。”大眼睛妹纸盯着佟阳的眼神发生了一些变化，但还是疑惑万分。经过一夜的休息和洗浴，尽管衣衫依旧破破烂烂，但佟阳的面容却恢复了劲酷而充满活力的精神气质。只是大眼睛妹子的话明显有几分担忧和几分不忍，没准这个像流浪汉的帅哥的金卡是捡的吧！
更奇怪的是老板的办公室有视频，老板完全会知道这个年轻人昨天在这里订房时的整个过程，而且老板昨天就知道这张卡的刷卡结果，明知他的卡被冻结了，还大大方方的给这个流浪汉莫大的信任，开天大的绿灯，真是太奇怪了！尤其是这样的穿着，怎么能相信他会拥有消费‘贵宾间’的能力？莫非这个穿戴流浪汉式的青年真有特别不同寻常的地方？。
佟阳却没有犹豫，幸好他有这个支付能力，或者应该说郑连虎为他做的准备很充分。
“这位朋友，请留步!”
就在佟阳付完款，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佟阳心理一震，回头一看，是一个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们身边的一个妙龄女子。
这是与北方胭脂迥然不同的秀色极致。佟阳还没有细品女人的习惯，但眼前典型的南国佳丽却不由得让他细看一眼，脸型玲珑小巧，红润薄唇微翘，身形丰满轻盈，展现的是无限细腻温柔。更有袖珍款式的花之物语宝石项链，使得这个女子更有出众的迷人风采。
而这个女子一张嘴，就是柔若清水般的声音：
“这位帅哥看你紧张的，金卡冻结了，您不是已经付现金了吗？这也就没有人可以为难你了！”
这话是正常解释，还是另有别的意思？佟阳这时等着这女子的下文。
接下来的话等于就是命令：
“这位哥哥，我知道你的名字叫佟阳，现在，我想占您一点时间，和你说句话，您请跟我来一下。”
这个女子接过大眼睛妹纸递过的钥匙，头前先走了，佟阳犹豫了一下，也就跟着这个女子去了。
竟然还是佟阳住过的房间，这个女子用钥匙开门，把佟阳让进屋。
佟阳在心里猜测，她会不会就是这个宾馆的女老板，因为刚才的大眼睛妹纸对她毕恭毕敬。
“现在，我告诉你，这家宾馆是我个人出资开的，我叫江月婵。您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留你？……为什么要留你？还是把这当个题目，请你猜一下吧！”
这个女老板真奇怪，有事和人说话，却不直说还要让人猜！
不过，佟阳毕竟是个心性聪颖的人，听了她的话，当真想了一想就说道：
“你既然知道我叫佟阳，那么对我的家世情况一定也知道个清清楚楚了。不错，我这时候的家世对我的保护作用，可能已经接近于零了，所以，你现在关心的只能是，我这个有显赫家世的落难子弟，除了家世背景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混生活的能力了？”
女老板江月婵微微点点头：“你的悟性的确不一般，不像一般的有钱人家纨绔子弟那么没出息。实话跟你说，我得到的是我表哥发过来的一个加密邮件，让我注意一个人，如果到了，还嘱咐我尽量关照你。没想到你正是我表哥让我注意的人。还有，他在邮件里把你的情况有个简单介绍。”
“能不能问一下你表哥是谁？”佟阳想象不出自己的熟人库里会有什么人做事能这么细致，很惊奇。
“我表哥叫吴云松，他和你并不直接认识，你的女朋友因为你失踪特别急，间接地找到我表哥，我表哥是开私人侦探所的，他答应你的女朋友，愿意帮助查找你的下落。”
原来是这样，佟阳明白了女老板的真实用意，心想总算人家的心意不错，虽然花的是现金，但毕竟好好休息了一夜，也就可以承情了。
以后的路也许是风里雨里，也许要天涯海角，该走的路总需要走。今生如一页扁舟，虽然漂泊流浪，是好儿郎又何妨等闲笑看。
大眼睛妹纸看佟阳的眼神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但还是疑惑万分。经过一夜的休息和洗浴，尽管衣衫破烂，佟阳的面容却恢复了劲酷而充满活力的精神气质。只是大眼睛妹子的话明显有几分担忧和几分不忍，没准这个像流浪汉的帅哥的金卡是捡的吧！
更奇怪的是老板的办公室有视频，老板完全会知道这个年轻人昨天在这里订房时的整个过程，而且老板昨天就知道这张卡的刷卡结果，明知他的卡被冻结了，还大大方方的给这个流浪汉开天大的绿灯，真是太奇怪了！尤其是这样的穿着，怎么能相信他会拥有消费‘贵宾间’的心理能力？莫非这个穿戴流浪汉式的青年真有特别不同寻常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