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海上风波
安德并没有让格雷做过什么杂务，也许是老爷的意思。格雷也格外的享受这份悠闲，所以，每天站在甲板上吹海风成了格雷的一种爱好。
这是在海上的第三天，格雷一如既往的站在甲板上吹着海风，晒着太阳。正想着如何从安德口中套出老爷的名讳，毕竟，那是自己的恩人。
“砰！”一声巨响，船头的海面溅起了巨大的浪花，船身猛的一摆，格雷摔倒在了甲板上，飞溅的海水弄湿了格雷的新袍子和修剪好的短发。
“海盗！有海盗！普西，你个混蛋，赶紧吹号！”在格雷摔倒的时候，有的船员已经反应过来，并对着船上的警戒手大吼道。
随着一声嘹亮的号声响起，格雷感觉到甲板上一阵抖动，根源来自船体。
格雷所在的商船此时俨然已经变成了一艘战船，船体的两侧各有五轮大炮，大约十来个船员从船舱里推出一轮巨型火炮，放在了甲板上，用绳子固定在靠船头的地方。
早已结束午睡的普西，这个警戒手此刻正用眼睛透过一个小小的圆筒观察着四周海域。格雷知道，那是瞭望镜。
“正前方两千，左六十九！”
随着普西报位，船头驾着火炮的船员点燃了导火索，片刻，又一声巨响，只不过这次的响声代表着商船的还击。
这时，安德已经来到甲板上，看着落汤鸡一般的格雷哈哈笑道：“没事了，我们的船在去蓝炎岛的时候也遇见过这种情况，遇见海盗，我们的船有足够的谈判资格。”
格雷虽然听不懂，不过却没有追问，只是感觉胸口发闷，头晕目眩的难受之极，便靠在了栏杆上朝着海面呕吐不止，这又惹来了安德的几声哈哈大笑。
在离格雷所在的商船两千米左右的海域上，魅影号也经历了一次船身大摇摆。
文森特早有准备的扶住了普朗克，“哈哈，以后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我的儿子。”
这是普朗克第一次跟着父亲出海，刚刚突然其来的一炮，尽管是轰在了海面上也险些让自己跌倒，还好父亲及时用手扶住了自己。
文森特抬起手缓缓的指向前方，意思是让魅影缓速靠近对方商船。并对着旗手叫道：“告诉他们，二十个金币，少一个铜板就让他们喂鲨鱼。”
“谈判？”普朗克一脸的好奇。
于是，文森特开始对自己的儿子普朗克讲诉起了其中的道理。原来，在这片海域，当海盗选定目标的时候都会进行一系列的预算，人员的伤亡，所能劫获的钱财多少，对方实力与己方对比等等。而在选定目标上就比较简单了，看对方的船是否够大，是否有火炮之类的远程杀伤武器，要知道，在海上肉搏战实际上是很少的。
所以对方都会进行一轮试探，就像魅影发射的第一炮，意思就是告诉对方：喂，抢劫，自己看着办。
而格雷所在的那艘商船做出的回应其实就是：来吧，谈谈，你有大炮，老子也有。
对方如果半小时内并没有任何动静，那么下一炮将直接瞄准船舱。
还有最坏的一种结果就是，对方的反击是瞄准己方的船身发射，直接开打。
在试探的过程中，对方可以通过旗手与警戒手进行交流，直至谈妥双方才肯互相靠近。而此刻文森特在还没有谈妥之前便下令靠近对方，是想借着行动表现出和平状态下的强势，趁机在谈判的时候多捞点好处。
“在这样的试探中，几乎就可以把对方的实力探出十之八九。”文森特没有一丝不耐烦，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脸沉思的表情，甚感欣慰。
文森特继续说道：“当然，这是在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如果对方只是一条小船。。。”
“靠近它，抢光之后沉了它！这是最快速的解决方法。”没等文森特说完，普朗克便打断了他的话，“可是父亲，我更想知道的是，如果这时候我们一边靠近一边每隔一分钟进行一次试探会怎么样，当然，我是说试探，就像第一发那样。”
文森特听罢，眼中大放异彩，随即转头大声命令道：“旗手，告诉他们，我要四十个金币。不！等等，五十个金币！对，就是五十个金币。。。”
“不，父亲，两百金币！”普朗克再一次打断的父亲，自信道：“少一个铜板都不行！他们会答应的。”
文森特虽然觉得两百个金币实在太多，可还是接受了普朗克的建议。就这样，二十金币的和平金，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足足涨了十倍！
“孩子，告诉我，你有多少把握？”文森特一脸的郑重，“为什么你那么肯定他们会答应！”
普朗克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道：“他们是一艘和魅影号差不多大的商船，对吧？”
“是的。”文森特依然不解。
“那么父亲，你只需要保持强硬的态度。同时，多’试探交流’，就可以了！”普朗克一边说道，一边迈步走进了船舱。
一个富商并不缺钱，但是生命，却只有一条！
在商船上，安德一脚踹飞了一张凳子，也就是警戒手普西午睡用的小床。怒道：“他们一定是脑子进水了，二百金币！见鬼，难道现在的海盗都是一些蠢货吗？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和他们来上一场硬仗！”
正在安德准备让旗手拒绝对方的条件时，这条船的主人，那个富商缓缓的走出了船舱来到了甲板上。安德急忙迎过去，正准备向老爷痛斥对方的时候，富商摆摆手，“给他们，两百个金币也不算什么。”
“可是老爷。。。”安德还想说什么。这时，又是一声巨响，安德急忙扶住了老爷。船身又是猛的一摇。
“这帮混蛋！老爷，跟他们干吧，我们。。。。”安德愤怒道。
富商用眼神制止了安德继续说下去，安德这才不甘的下令。
随着谈判的结果，魅影号与商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十分钟左右，两条船船的船头已经相接。
普朗克跟在父亲的身后走过连接两条船头的跳板来到了商船上。
文森特原来是不想让普朗克跟来的，因为他觉得这次的生意并不会太顺利。二百金币，这可是自己以往出海五次以上的收入。可普朗克却坚持着要来学习如何交易，他只说了一句话，便让文森特改变了主意，“放心吧父亲，他们不敢。”
文森特虽然相信了自己儿子的话，让普朗克一同跟来，可为了更加放心，他还是把自己的腰间那把小火枪取下来交给了普朗克，以防万一。
和他们接头的是前几日陪着富商一同上岸，那个看起来比较沉稳一些的随从。
随从把已经用黑色袋子装好的二百个金币递给文森特，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准备转身回船的文森特听到了儿子的声音：“我想点一下数，父亲。”
这时随从已经微微皱起了眉头。
其实文森特知道，就在刚刚那沉甸甸的袋子里，即使是没有二百个金币，也相差不远。没有要求细数这是想早点结束，毕竟，海盗也有海盗的规矩，而这一次，似乎是自己太过贪婪了。
接过装满金币的袋子，十二岁的普朗克感觉很是吃力。把袋子放到地上，当着众人的面，普朗克把金币从袋子里尽数倒出，甲板上一大片的金币在眼光下闪闪发亮。而普朗克则悠闲的蹲下来一个一个的数着，他数的很慢，很仔细。甚至有两次数到一半的时候，普朗克把已经数好装进袋子里的金币再一次洒在了甲板上，重新细数。仿佛没有听见那个随从的几声轻咳。
整个过程大约十分钟。几人回到魅影号上，文森特把金币交给了一个专门负责分派的船员，看着大家一脸兴奋的表情，他知道，大家的兴奋不仅仅来自两百个金币，更多原因则是因为普朗克的在船上所做的一切。
不用流血的情况下，抢完别人的钱之后再扇一个耳光，而对方只能干瞪眼。这样的做法让海盗们感到十分痛快。
船舱外，文森特一脸严肃的看着普朗克说道：“儿子，你比我出色！”
而普朗克并没有看他的父亲，也仿佛没有听到父亲的赞赏，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船舱。留下文森特一人呆在原地。
从这一刻开始，普朗克真正踏上了他的海盗之途。
他并不开心，一切只是为了让父亲高兴。
“该来的总会来的，与其逃避，不如趁早面对，适应过后，其实并不可怕。”睿智的普朗克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这也正是他向父亲坦白的原因。
至于格雷，普朗克给了他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