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禅室论剑

时光飞逝，转眼间日月教已创立数年，毅然成为武林中的霸主，除却五岳剑派外，所有门派皆都一至推举时年三十六岁的潘天为武林盟主。

这一日，少林寺慧痴方丈禅室内，有四名特殊客人，此时他们已在此间度过数日，终日只管参禅论剑。

这四人分别是当今天下武林盟主潘天，日月教光明左右使罗勇、洪波，丐帮帮主杨胜天。

这时只听慧痴方丈道：“老讷这次请得几位贵客前来，便是为了数年前一桩旧事，想要当面请教潘盟主，老讷这些年来，几乎夜不成眠，每每一闭上眼睛，便会想起当年，潘盟主化身独孤姓，以一剑破解少林十八罗汉阵精妙剑招，却终是参不透盟主当年是何时出剑，何时收剑的，当真惭愧.”

众人听得慧痴方丈旧事重提，且又说出这翻话，不由相视一笑。

这些年来，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度过的呢？

潘天笑了笑道：“大师过奖了，惭愧！”

杨胜天站了起来，朝慧痴方丈鞠了一躬道：“方丈大师日夜钻研武学之道，以至达到废寝忘食之境界，当真令老朽佩服，不瞒大师，当日老朽虽也亲自在场，可遗憾的却是当天儿闭上眼睛那一刻，老朽还以为他当时苦思不出破阵良招，却又急于救我夫妇二人脱困，这才不得不放弃闯阵，想要以死来换取我二人自由，所以那一刻，老朽不忍见他命毙少林十八罗汉铁掌之下，故而也闭了双眼，哪曾想这一闭却成了终生之遗憾，每日老朽想及那一场恶战，无不胆战心惊，如今听到方丈大师言，当真惭愧的紧，想必罗贤弟和洪贤弟定然将那一剑瞧的仔细了，不妨将其中精妙之处指点与老朽听，也好让老朽百年之后，得以瞑目，当不胜感激。

“哈哈哈！”

罗勇品了一口茶，仰头大笑几声道：“杨帮主真是太抬举我二人了，当日以杨帮主和方丈大师的慧眼尚且不能瞧清教主这一剑之精妙，我与洪兄又如何能看得出什么名堂呢？看来这解铃恐怕还需系铃人了！”

他说完便朝潘天看去，满眼皆是求解。

洪波也道：“不错！看来今日若是教主不将此事说个明白，恐怕日后属下再无一日踏实觉可睡了。”

潘天见他四人如此抬举自己，这才站起来朝他四人各鞠了一躬道：“四位前辈都是当今武学泰斗，晚辈在四位前辈面前便如初出茅庐的后生小子，如何敢在前辈面前班门弄斧，他日若是传出江湖去，恐怕要招人耻笑了！”

四人见他如此谦虚，连忙站了起来还礼，慧痴方丈双手合十行礼道：“阿弥陀佛，盟主当真太过谦虚了，所谓闻业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几位虽然痴长盟主几十岁，可对于剑法一脉却远远不及盟主，还请盟主一解老讷多年来的夙愿，也好为日后武林后辈多长些见识，此乃众生之福啊！”

潘天见此时再也推脱不了，这才缓缓说道：“既然各位前辈有命，晚辈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喝了一口茶道：“十几年前，晚辈为救爱妻，曾独自一人闯过铁算先生所设五道关口，先后以一把长剑破了万剑室、百刀门、长枪营、软鞭阁、袖珍阁，等奇关，如今想来，每进一道关口便如进了一次鬼门关般，里面的机关、暗器，火药、无不危险重重，稍有不甚要么被会炸的粉身碎骨，更不用说各位前辈手中剑法、刀法，枪法更是精妙绝伦，所向披靡，若是一招失手，全盘皆输，这些年来，晚辈每日只要闭上眼睛，这一幕幕之惊险都会一遍遍出现在眼前，使我不由自主泠汗全出，再加上先前以手中长剑破解云中子老前辈之气功，以紫薇软剑破了长江十三索的索阵，晚辈所经历的凶险恐怕也不算少了，不要说全天下所有兵器都被晚辈侥幸遇上过，却也八九不近十了，无数次晚辈从生到死，到现在都已化为场场噩梦一般，时时困扰着晚辈，使晚辈无法解脱，今日各位前辈既然有意为晚辈解去这一噩梦，当真感激不尽。”

他一番肺腑之言说完，众人都是面面相觑，慧痴方丈和杨胜天虽然不能理解潘天所说的关卡，可从罗勇和洪波的神色中却已体会到了其中的艰险。

许久，慧痴方丈才道：“阿弥陀佛，听盟主适才所言，老讷心中好似已得知其中凶险，不过老讷还是想问一句，那北海一派的六天玄关若与我少林阵法相比，不知若何？

他此言一出，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罗勇想了许久才道：“大约百多年前，有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曾经飘扬过海，来到中原武林，向各大大门派挑战，据说曾经破过少林十八铜人阵，败过丐帮降龙十八掌，挫过华七伤拳，使得中原武林无一种武功能在他手下走过十招，想必方丈大师和杨帮主定然有所闻？

慧痴方丈和杨胜天听后，一时面色变得严肃起来，各自在心中寻思道：这件事几乎整个江湖无人知晓，当时所有门派都将其视为奇耻大辱，终生绝口不提此事，按说那个少年如今早已去世，世间再无人知晓才是，却也不知为何他竟然知道了此事，当真令人费解。

慧痴方丈道：“善哉，善哉！说来惭愧，老讷当年曾听悟静师叔说过此事，当年他提及时，仍对那位少年的剑法、掌法无不佩服的五体投地，老讷隐约还记得当年师叔曾说过这样一句话：那少年不仅剑掌无人能及，他胸中所藏，五行八卦、奇门遁甲，更是无人能及，此人可以说千年来难得一遇之奇材。当时老讷听后很是不舒服，曾经问过师叔：“师叔，您此话是不是有些长他人智气，灭自己之威风？天下谁人不知，我少林才是剑掌棍独步天下，虽说不是天下武敌，可七十二绝技，却也算得上天下少有，难不成他的掌法还能胜得过我少林七十二绝技不成？纵算如此，我少林达摩堂的十八罗汉阵、十八铜人阵，金刚伏魔阵难道也不比他的奇门遁甲不成？

众人听慧痴这般说，一时也纷纷点头称是。

杨胜天道：“不错，少林之所以能成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数百年屹立不倒，其棍掌阵正是无人能敌，方丈大师此言问的及是，却不知悟静大师如何回答的？

慧痴方丈道：“杨帮主过奖了，老讷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心中很是不舒服，自问过那句话后，悟静师叔却长叹口气道：“你有这等想法，无疑是坐井观天，少林之掌棍阵虽说在江湖上确有一些名头，可若与那少年相比，当如萤虫之与皓月相比。”

“啊！”

他此言说完，杨胜天忍不住惊叫一声，唯有潘天三人笑而不语，深知悟静大师所说一点不假。

慧痴方丈见潘天三人如此神情，这才问道：“不知洪右使如今突然提及此事，却不知从何出得知？如果老讷记得不错，当年那位少年若是在世，如今恐怕也有一百八十岁之高龄了，试问世间又有何人能够活到如此岁数呢？”

洪波笑了笑道：“实不相瞒，当年日月教被灭后，我等众人为了躲避江湖仇杀，不得已流落到北海，不巧所遇之人正是当年那少年的徒弟，当时他已是百岁高龄的老人了，那时他为了防止徒弟盗取派中至宝，窃取掌门之位，便花了整整三年时间，在雪山之巅精心建造了五座关室，想要阻止对方不北海捣乱。”

“哦！原来如此！”

慧痴听到这里，似有所悟点了点头道。

洪波见他会错意，连忙解释道：“当然以这位老前辈的为人，他至死也不会说出当年到中原比武一事的，后来他将关室造成后，又找寻了中原武林最善长使刀的前辈十名、使剑的九名，振守前两关，除了第三关长枪营史家五兄弟每人得他三招奇妙招数外，其它二关都是巧妙无比的机关，这才设才六天玄关，这才从而遇到教主闯关！”

潘天听到这里，连忙站起向慧痴鞠了一躬道：“大师，这件事也是晚辈在闯第六关室里，从铁算前辈的遗书中所知，后来因为敬重铁算祖师威名，无意中说给了洪前辈听，所以还清大师谅解，实无他意！”

慧痴方丈见状，连忙将他扶起道：“盟主，您言重了，今日我等几位，均是知情之人，算不得外人，当不需如此！”

潘天这才道：“多谢大师见谅，晚辈感激不尽！”

慧痴这时又道：“阿弥陀佛，适才听闻盟主说这六道关室凶险重重，老讷心中还尚不服气，如今再闻教主所言，得知这五道关室却是那位前辈所设，老讷自当深信不疑了，潘盟主仅凭手中之剑，破尽天下兵器，当真了不起，如此，老讷对于当日盟主一剑破解少林十八罗汉阵之事便也释然了，只是却还想知道，不知盟主当时所使剑法为何剑法呢？还请盟主告知！”

杨胜天也想知道潘天当日所使剑法到底为何剑法，如今听慧痴方丈问，也连忙也盯潘天看，一时眼中饱含期待。

潘天这才朝慧痴方丈和杨胜天行了个礼，一时面露愧色道：“实不相瞒，时至今日，晚辈尚还没能为这些剑法取出一个合适名字，晚辈当年破解天下各种兵器时，每一招无不是临场随机所创，要论招式，却也说不上招式，如何有名？当真惭愧！”

“这……真是匪夷所思！”

他说完此话，众人皆是一脸诧异之色。

杨胜天半天才道：“天儿，你说你破关之时，所使根本皆是临时自创，且皆无招，那你又是如何破解的呢？难道当日破解少林十八罗汉阵时，那惊天动地的一招却也不算招式吗？”

慧痴方丈也附合道：“听闻盟主一言，老讷豁然开朗，原来有招便是无招，无招更胜有招，真是妙不可言啊！”

潘天先是一愣，随即说道：“大师言重了，当日晚辈立于少林罗汉阵中，见到十八位罗汉前辈所使掌法，所设阵法，根本无破解之法，也是一筹莫展，当时晚辈一心想要破此阵，双目紧盯着那些前辈，生怕错过找出破绽之处的机会，可无奈心中越想找出破绽，却越是无法发现破绽，这十八个罗汉前辈就如同一个人，手上掌法，脚上步伐，连成一体，丝毫无任何可破之处！”

“于是晚辈想到那日破解珍珑室时一幕，索性闭上眼去，也许这就是天意，当晚辈闭上眼睛的瞬间，降龙罗汉胸前一串佛珠顿时闪现在晚辈面前，也就在那一瞬间，晚辈看到，十八罗汉的肩膀均微微一动，虽然快如闪电，可晚辈却决定先假意攻向过江罗汉眉心。”

“哦？难道盟主已经看出过江罗汉眉心处有破绽不成？”

慧痴方丈一脸诧异的问道。

其它人也都盯着潘天看，似是在求解。

潘天笑了笑道：“说过惭愧，晚辈当时实是出于无奈，正是利用了各位罗汉前辈的一颗仁慈之心，先以一种破釜沉舟的打法，致过江罗汉于绝境，猜到其它罗汉必会出手想救，这才利用其它罗汉犹豫的瞬间，突然攻向降龙罗汉，将其胸前十八颗佛珠挑断，分别击向十八位罗汉前辈的眉心，从而逼他们挥袖自救，这才侥幸破了此阵，现在想来，当时晚辈为了救杨伯父及姑姑，用心着实不善，当真惭愧的紧，还请大师见谅！”

他一口气解说完当日破剑之法，众人早已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

慧痴方丈口中连说三声“妙”字，此时已是满脸通红，显然甚是激动。

杨胜天也是久久不语，像在心中演绎当日破阵之法。

片刻后，已是汗流满面。

罗勇和洪波却像痴了一般，呆呆坐着，也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