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忍辱负重

蛐蛐和娘做着最大的努力都没能将天书揭下来，他们感到了无望和绝望。

摆在他们面前的事实就是天书已经与人贴合在一起，若想揭下就只能把皮肤割下。

割皮肤该是怎样的疼痛！不亚于古代的凌迟酷刑，别说小孩子死去活来的遭不起这个罪，就是成人也打怵这天刑地酷。

所以说蛐蛐这么小不能这么做，既使他别处新裁要这么做，当娘的也不会让他冒着么大风险，这风险不是一般的风险，是要出人命的风险。

蛐蛐娘安慰着蛐蛐：“儿呀，娘刚才说过了会想尽办法把天书揭下来，等我问问有能耐的人让他为我们出主意，也许不久就会有好消息。”

蛐蛐听着娘的话心里多少有些安慰，他没说话只重重的点点头算做回答。

蛐蛐娘看大儿子不开心无话，心里那个难受无法用语言去形容。

蛐蛐娘听着摇篮里有动惊知道是天涯醒了，她马上去摇篮抱天涯给天涯喂奶。

看着娘给弟弟喂奶，蛐蛐蔫悄出了屋子。

一出屋子迎面的太阳直射过来，不一会蛐蛐就虚汗淋漓。忻州虽冬无严寒，夏无酷暑，按道理此时最热的季节也超不过10度，可蛐蛐等于是夏季穿了一件羊皮衣，而且这件多余的“皮肤”还添了一个“彩儿”奇痒。它紧贴着肉皮，在皮肤表皮上，虽贴合的紧密但与皮肤的颜色不同，如皮肤长了块皮藓，既醒目又难看。为了掩人耳目，蛐蛐只能在外面罩了一件家织布棉褂，可以想像蛐蛐热到什么程度了，此时真如热罐中的蛐蛐在闷热的罐中挣扎。

蛐蛐感到燥热难耐，他快步走到村头的小河边脱掉褂子和长裤，只穿一个小裤头，一个猛子扎入水中。

入了水中的蛐蛐如一条鱼儿自在的游来游去，他一下子干觉到前胸和后背不痛痒了，他高兴的唱了起娘自编的小曲儿来：笤帚开花扫院宅，门塔塔开花贵人来。小椅桌开花娃上坐，石头开花石板裁。山药蛋开花结疙瘩，榆钱树开花香满街。（街发gai音）烟圈圈开花亲亲来，土坷垃开花硕果排。窗花花开花春到来，黉门门开花迎秀才。

蛐蛐的嗓音脆亮甜润，唱的水花上下翻滚；唱得天空碧蓝如洗；唱得白鹅扑通扎猛；唱得白云驻足不游。

一曲唱完，蛐蛐也觉得累，他游到河边上了岸。

当他穿上衣裤几秒钟的功夫就觉得前后身的皮肤抓心挠肝般的刺痛，不得以他又脱下衣裤再次跳入河水。

二次入水，蛐蛐可没了先前入水时的兴奋，代之以心灰意冷。因为聪明的蛐蛐感知到了身上的羊皮天书虽贵为天书，但贴在自己身上无异于一个诅咒，它既让自己不得安宁又不能让自己完整的看到字句，这对自己是怎样的惩罚！为什么会这样？给了我天书为什么不让我看清学到真髓？老天为什么这么折磨我？我哪里做错了？我与你无缘吗?无缘你又让我看到？

一连串的诘问自蛐蛐心里不断出现、蹦出、跳跃、呐喊。

蛐蛐被痛痒折磨的几近疯狂。

人在抓狂时都处于癫狂状态，蛐蛐也不例外。

初次入水的蛐蛐手脚慢游着如一尾自由的鱼儿，二次入水由于想心事带出的烦躁加之天书贴合皮肤代来的不适感让蛐蛐有了要爆发一下的想法。所以他不按着顺流去游动而是逆水在游，又因着心情不好，泳姿来了逆天大转变，双腿双手乱蹬乱爮。

这样折腾了一会便支撑不住，身体力不可支，身体下沉，下坠……

水下的蛐蛐渐渐的体力不支，他感觉身体往水中下沉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无力控制自己，只能任其下坠。

他仿佛看见了爹正在朝他微笑招手，并呼唤着：“蛐蛐我儿，你受了这么多的苦，今天爹爹来接你和爹爹去享福，我住的地方没有痛苦，全是快乐安宁，来吧我的儿！”

此时此地出现这种幻觉绝不是好兆头，蛐蛐听娘说过类似的异情，娘说着中时候一定不要答应。

蛐蛐牢记娘的嘱咐没回答爹爹，而是拼力的挥动双臂拍向幻像。

被蛐蛐手臂拍过的幻像一下被拍得粉碎，河水又归于平静。

去蛐在落入水中的那一刻，开始感觉不到害怕更多的是畅快，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二分钟不到蛐蛐没有了之前的畅快，而是憋闷，随后是水呛入喉的难受，他拼命用手和腿的力量往上滑动，可水的阻力就像一块大石压着他，让他没有一点向上游的力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蛐蛐的意识也在一点一点的模糊，就在他感到绝望要放弃上游的时候，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蛐蛐的心一惊，以为是意识模糊出现的幻觉，所以叶没在意，正在他昏昏沉沉之际，自己的身体再次被顶了一下，这一下的力道比第一次大，一下被顶出了水面。

蛐蛐终于可以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他没有自得其乐，而是好奇的向水中看去，他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在顶自己，帮自己，救自己。

在看时不仅没看到水里有什么东西而且由于刚才水下挣扎消耗了体力，身子没站稳又跌入水中。

哎呦！

噗嗵！

随着人声和水声，河水溅起高高的浪花，然后归于平静。

通常平静让人心安，可这是指通常，特殊时刻的平静会令人不安甚至生出恐惧，此时就是后者。

恐惧从河面漫延到河水里，漫延到蛐蛐幼小的心灵深处。

他好想喊娘，好想喊弟，好想喊死去的爹，好想喊黑虎……但他不能喊，水底无氧，喊了会被水呛入气管中呛死。他不想死，他还要孝顺娘，照顾弟，顶起家……

想到这些，蛐蛐憋着气，但对蛐蛐这二脚猫的水上功夫，能坚持两分钟就已经不错了，但蛐蛐没有放弃坚持。

正在蛐蛐快要坚持不住时，感觉到附近有水声响起，随后水声越来越大，到了自己面前水声停止，他觉得自己的臀被一个头部顶起，很快的被顶到水面，令人惊异的一幕出现了，一条毛绒绒，水淋淋的壮硕胳膊拽着他的胳膊往河岸拉去。

去蛐任由毛绒绒的胳膊拉着，那救他的“怪物”只顾低头奋力的拉着去蛐，当拉到河岸时蛐蛐才看向“怪物”。

这一看不打紧，直惊得蛐蛐眼珠差点从眼眶中滚出，那嘴也是张得半天合不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