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交易
凭苏锦颜哭红了双眼，秦沐也不收回他所说的话。
眼看着苏锦颜苦苦的哀求着，秦沐的心也跟着碎了。
“滚，不要再我面前哭了，我不想看到你那虚伪的样子！滚！”他十分激动地扯掉了手上扎着的针头，疯了似的，将床头柜上的杯子水瓶打破了一地。
看着他那疯狂的样子，苏锦颜害怕了，
“好好，我先出去，秦沐，你好好想想，我们之间有过的美好，好好想想......”无奈之下，她唯唯诺诺地退出了病房。
可她并没有离开，她知道他心情不好，说的都是气话。等他想通了，平静了，就没事了。
他身边不能没有人，这样低落的他，她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
下班后，陈雅正准备开车去酒吧，一抬头，忽然看到车前站了个人。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居然是方素。
她们之间早已经无话可说，她还来找她做什么。
因此，她并不打算下车。
直到方素主动走近，敲了敲车窗，她才缓缓地摇下玻璃，
“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可说的，我还有事，请你让让，好吗？”她看她的眼神，似看敌人般。
方素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姐妹之情什么时候变得像敌人一样了。
“我想跟你谈谈，而且必须跟你谈谈。”她坚定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说吧，我听着呢。”陈雅不耐烦道。
“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谈吧，这里似乎不太方便。”方素话中有话道。
陈雅微微垂了垂眼帘，不情不愿地打开了车门，方素径直坐了进去。
车子在一个很安静的茶吧前停下，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进。
这家茶吧以前是个冷饮店，以前两人经常来这里吃东西。再次走进这里，已经看不出当初的样子。方素微微叹了口气，她们之间的感情也一样，已经不复当初了。可是她没想到，尽管这里变了样，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把她带到了这里。
人生亦是如此，尽管许多人许多事都变了，可是有些习惯，却早已融入了血液，成了无法改变的习惯。
“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我没那么闲。”陈雅习惯性地红了一壶熟普洱。
因为养生，两人每次喝茶，都会点熟普。
看到她点熟普时，方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感动的。原本，在不知不觉中，她们已经有许多相似之处了。
“小雅，”她叫了她的闺名，“一切就此结束吧，付出的代价太大了。我想，你一定不好过吧。”她沉重到。
陈雅微微蹙眉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欲诉还休。她实在没想到，终了，最了解她的还是方素。她说得没错，她的确是不好过。从刘楚楚跳楼开始，她每晚都做不同的恶梦，有时是刘楚楚血淋淋地来找她讨命，有时候是沈逸南，憎恶地让她离开他的视线，再也不要看到她，有时候又是秦沐，他拿着把刀，要向她讨回一切......这些日子，她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呵呵，结束得了吗？一旦开始，就注定无法结束了。”她凄凉而无奈道，“我的目的还没达到，怎么结束？”突然，她又恨恨道。
秦沐得了癫痫，而她，却是比他更严重。
因为她病到了心里。
“我知道你恨我哥，恨我们方家，可是他不是已受到惩罚了吗？还有小沐，他是无辜的，可也为我哥对你的伤害付出了代价，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你是不是要看着我哥死，你才肯罢休？”方素实在不能理解她到底在想什么。
“呵，呵呵，你知道吗？我最恨的不是你哥，也不是小沐，”陈雅苦笑道。
“难道是我？”方素皱紧了眉心，“我好像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吧。尽管以前我们之间有些争执，可那只是些小事，并没有原则上不可原谅的事。”
陈雅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扬了扬唇角，
“你是不是还想说，你不仅没伤害过我，还一直在帮我？我能有今天，也全都是你的功劳？”
“真的是我？”方素心痛道，“好吧，你想要我怎么做，只要你肯放过所有人，也放过你自己，我一定会如了你的愿。”
“你抢走了我最心爱的男人，我现在也要你受同样的痛，我要你离开逸南，永远地离开他。”陈雅恨恨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方素只知道她也喜欢沈逸南，却不知道她竟然爱得那么深。
陈雅冷笑，
“你爱了他多久，我就爱了他多久，或许，还比你早那么几天。”
刹那间，方素的心里似涨了潮般，起起落落，久久不能平静。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错了。
“好，我答应你，只要我看到小沐顺顺利利地结完婚，我就跟逸南离婚，然后消失在你们的生活与视线里。”方素沉沉道。
“好，我等着你。”......
许多事，都是天算不如人算。
这一头，方素好不容易与陈雅达成了交易，可在另一个人的心里，却有了一个不归之路的计划。
时间，过得缓慢而煎熬。
一直守在秦沐病房门口的苏锦颜站得腿都发麻了。可是她却不敢推门进去，怕激怒秦沐，他又要犯病。
整个病房的走廊里安安静静的，偶有查房的护士或医生，用一种奇怪和讶异的看神看看她。而她亦只是尴尬地低头看看脚尖。
直到，从病房里传来秦沐的惨叫声，她才蓦地推门而入，看到秦沐一头是汗地呆呆地坐在床上。
“秦沐，”她忙走到床边，轻轻地拭着他额角的汗，“是不是做梦了。”苏锦颜边说边倒了杯温水递给他，“喝口水吧，你都已经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也没怎么喝水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秦沐缓缓移目，冷漠地看了她一眼，
“你怎么还没走？你怎么还在这儿？”他冷冷道。
苏锦颜愕然，
“我，我也是才来的。”她没有敢说实话。
可是她这个理由实在是太牵强了，骗骗小孩子还可以。
“滚！”突然，秦沐一把打落了她手中的杯子，“我让你滚，你没听到吗？”
夜深人静，秦沐的怒吼声穿过病房的门，响彻了整条病房的走廊，也吵醒了隔壁房间的病人。
可是，关起门来，就是自己家的事，外人也管不着。
“好，我滚可以，但是你必须把这保温桶里的热汤给喝了。”苏锦颜反驳道、
秦沐瞪了她一眼，抱过保温桶，直接就往嘴里倒，倒的流了一脖子。
苏锦颜忙拿纸巾给他擦拭。
“好了，喝光了。”没过一会儿，他把保温桶倒过来，果然是滴汤未剩。“可以了吗？”
苏锦颜紧紧地抿着唇，
“好，我也说话算话。”说完，她便转身出去了。
怦，出去后，她一并带上了门，一阵冷风从外面挤进来。
看着空空的保温桶，又看了看被苏锦颜带上的门，这么晚了，她一个女孩子回家，是不是有些不安全？心里想着，两脚便不由自主的下了地。不行，他得看着她安全地上了车才好。
可是，当他一打开门时，看到苏锦颜就在对面的墙边蹲着，微微闭着双目，一副疲累的样子。
她根本就没走，也没打算走，她想在这走廊里就这么蹲一夜。
“秦沐！”似有感应似的，苏锦颜蓦地睁开眼，看到秦沐直直地站在自己的面前，她忙站了起来，有些害怕地看着他，“你，你怎么出来了。”
“我让你走，你为什么不走！”说着，便一把拽过她，“跟我进来！”并把她拉进了病房里。进了病房后，秦沐将被子拉开， “你睡这一头，我睡这一头，并扔了只枕头过去。”
苏锦颜微怔，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你是说让我睡这张床上吗？”
“怎么？你嫌弃吗？”秦沐依旧冷冷道。
“哦，不，不，我不嫌弃。”苏锦颜边说边蹬掉鞋子，上了床，乖乖地睡在了病床的另一头。
她像个孩子似的，睡得直挺挺的，并拉上了被子，一动也不敢动。
看着她那害怕的样子，秦沐是又心疼又想笑。
想想刚才她让他喝汤时的霸气，与此时的她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还别说，这样一对比起来，真是又萌又可爱。
看到她微微闭着双眼，他自己也慢慢地上了床，并替她掖了掖被角......
第二天一大早，当方素推开门的时候，看到两人竟然睡在一张床上，不由扬了扬唇角。
想来，昨晚他们睡得一定很晚吧。
为了不打扰他们，她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并把早餐放在了桌子上，准备离去。
可是还未转身，便看到苏锦颜缓缓睁开了双眼，原本朦朦胧胧的她，一看到她，便猛然坐了起来，满脸通红地下了床，
“是不是早餐送来了？”她边说边慌慌张张地拿出碗，欲盛出来。
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方素一直掩嘴轻笑。
“姑姑，你来了。”不知何时秦沐也醒了。他惊讶地看着她，并不像苏锦颜似的那么害羞，“姑姑来了，为什么不叫醒我？”他厉声道。
苏锦颜弱弱地看着他，
“素姨，她，她也是刚刚才来。”
“别怪锦颜了，是我不想打扰到你的清梦，昨晚，睡得还好吧。”方素故意问道。
秦沐下意识地看了眼苏锦颜，
“有她在，能好到哪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