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地下世界（三）

“你怎么就知道我需要一个引路人呢？”风起问，语气中有了些考究。

“当然，老先生，或许你不相信，但是，因为我从小便接触引路人这个职业，这看人的能力还是有的，还是说，老先生，我看错了？请老先生指点，如果有冒犯的地方，真实非常抱歉，是我唐突了。”小年轻前面的话有些得意，不过到了后面就变得谦虚了。

风起呵呵一笑，说：“你的确唐突我了，不过，或许我真的需要一个引路人来给我介绍一下也说不定。”

这前面的“呵呵”不是风起的反应，而是灵儿的反应，这后面的话才是真正风起的意思，风起觉得这逛完整个地下世界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有人介绍一下，或者直接带去风起想去的地方，这倒是很方便，至少比风起因为好奇而进入这里要好，想想他的头发，现在头还在疼。

当然，还有一个重点，那就是给付引路人的消费不是金钱，而是他提出的东西，除非引路人提出自己想要金钱作为消费，否则，就是给再多的金钱，他们也不会为你引路，这对于风起来说是个方便，他没有那么多金钱。

“是的，老先生，请相信我的专业。”小年轻本来听到这前面的话还有些不安的，不过，这最后的话却让他恢复了自信，似乎快要谈成一笔生意一样，的确，对于他来说，这是一笔生意。

“说说吧，你要什么？”风起觉得还是直接先问引路人他需要的小费是什么再做最后的决定。

小年轻一听，连忙鞠一躬，说：“老先生是个懂行的人，是我不好，没先提出来，让老先生多虑了。”说完这客套的话，这小年轻直接便开口说：“老先生，我想要一支灵幻花，不知可否，相信老先生也知道，这价格已经相当的便宜，而我会一直满足老先生所要的要求，知道老先生不再需要我。”

这的确很便宜，不过风起却有些顾虑，因为这付出和收获有些不对等，不是风起付出多了，相反，他付出少了，但是这个小年轻却要给他如此的服务，这有些不和常理，除非他非常需要一支灵幻花，而得不到，才有可能这样。

“我可以付你三支灵幻花，不过，你需要先坐下来跟我聊一下天，就当是你刚才唐突的补偿吧。”苍老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有平静而充满智慧的感觉。

既然是顾客的要求，而且出到三支灵幻花的筹码，小年轻也就乖乖地服从要求了。

风起让小年轻坐到自己的旁边，当然，并不是靠着坐，双方还有些距离，风起不想人靠太近，重点是因为他现在是乔装打扮，靠近容易被揭穿。刚才这个小年轻就做得很好，三步的距离，不远不近，这也是为什么风起接受他的自我推销，因为，这是个懂得分寸的人，也是个聪明人。

“不知道老先生要跟我聊什么呢？”恭敬的语气又不失亲近。

“小伙子，怎么称呼？”苍老的声音，带着些长辈对待后辈的一丝亲近，但是却有一种一种无法形容的高高在上的感觉，给对方一种风起是一直身居高位的人的意思。

“老先生，小子姓司空，双名冰星，老先生叫我司空就可以了。”

“哦，司空呀，这个姓氏……”后面风起并没有说这个姓氏怎么了，但是却给人一种他知道了什么的感觉，至少旁边的司空少年就是这样认为了，以为对方一听这姓氏就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当然，这也是风起想要的效果，在上辈子，他就经常这样忽悠到别人，这度他拿捏得有经验，“这样吧，我还是叫你冰星吧，这名字还不错。”

“随老先生的意思。”司空冰星的表情似乎带着些喜悦，不显然，但是却足以证明他现在心情非常好，风起不知道真正的原因，但是看着却有了些猜测，要知道，他刚才这样说也是有着含义的，足以让这个司空少年好好脑补自己想要的解释。

“啊，我听说，在这个国都，在这个地下世界，做引导人总是会知道很多秘密的，是不是这样？”平淡的语气中带着些肯定。

“老先生，其他人是怎么理解的我不太清楚，但是，在我看来，我们这一行也只不过是比别人多知道点东西而已，并没有什么秘密的，我们尊重个人的隐私。”司空冰星在听到风起的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闪烁，但是还是非常客观地回答了风起的话，当然，这个客观还可以换成另一个词，官方，司空冰星的话非常官方。

不过，风起也不介意，这个问题也只不过是他为接下来想问的问题做的一个切入点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就跟我说说你知道的吧。说什么呢？嗯，你应该听说过组织的事情，那就跟我说说组织好了。”风起的话说的极其自然，但是听着的司空冰星却并不这样认为了。

组织，那可不是用来可以说说的存在，司空冰星的表情带着些恐惧还有一丝的戒备。

“老先生，难道，您并不知道组织的存在是怎样的？”司空冰星虽然知道这个问题非常的冒昧，但是，还是有些忐忑地问了出口。

风起平淡地说：“我知道，但是，我想听听，组织的存在，在别人的眼中是怎样的，你如实说就好，放心，我不会介意的。”这话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态度还有一种蛊惑的意味。

道行尚浅的司空冰星还是被忽悠到了，不知道他在自己的脑海中对风起的身份脑补了些什么内容，但是，这眼神中的恭敬却非常明显，并且带着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你不用这样，心态放平一点，我们只是聊聊天，普通人的聊天，我想，你应该会知道不少，就捡些来跟我说说就好。”风起这时的语气又和缓得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了，他猜测司空冰星应该是以为他是组织的人，而且是身份极高的那一种，因此才这个态度，或者，那据传的地下引路者是组织的一个分支还真有可能是真的，看司空冰星的表现，这个几率就很大。

司空冰星是个聪明人，因此，他也很会做，脑补风起是不想引起他人注意到他的身份，因此也表现出了平常专业的态度和水准。

“那老先生，我就给你说说。”司空冰星便开始向风起说起了组织这个存在的一些事，这正是风起需要的。

“老先生，您也知道，组织的势力遍布五个大陆，上结皇族，下控制各种暗势力，这规模之庞大让各个国家的统治者都不敢轻易与之，当然是让人会心生畏惧和戒备警惕的心里，这也很正常的，毕竟，组织能做到如此庞大的势力，手段毕竟不少，当然，更多的人对组织是崇拜和服从的，这个老先生不用多虑，毕竟组织也给所有的人一些机会和选择，让人能够在贵族之下也有出路，您也知道，贵族一直控制这修士修炼的上乘功法，也只要组织能够为普通修士提供功法而不求回报，只许完成组织的人物就可以了，这确实让人敬佩。”司空冰星开始几句很空洞，到了后面却又有些恭维，其实，说真的一句，什么实质的都没有说，但是，对于一无所知的风起来说，司空冰星的话透露出了很多的信息，比他自己知道的还要多。

风起想起了之前那些人的表情，恐惧戒备多于敬佩崇拜，当然，服从应该是肯定的，对于横跨所有大陆的势力，能不服从的人不多见，怪不得有这么大能耐去寻找《混沌册》。

不过，风起从司空冰星的语言中倒是确定了几点，第一就是这个组织的存在非常的庞大，而且非常的霸道，第二，自己要保护自己就不能把自己是五行修炼的修士这个露出来，不然组织这个存在分分钟知道他得到了他们想得到的《混沌册》，第三，在他还没有真正成长起来之前不能惹上组织，只能避开，不然，后果肯定不是被利用就是……

当然，风起知道，有些事情或许不是自己想躲开就能够躲开的，风起有这样的直觉，一般，他的直觉都很灵。

想到这里，风起沉默了一下，然后对司空冰星说：“好了，想你也说不出什么来的。”语气中没有责怪，只是有些叹息，不过这刚好挺符合司空冰星对风起身份的猜想的。

不过，司空冰星还是客气地说：“真的很抱歉，老先生，我只知道这么多了。”是他只能这么官方地说，在外面，无论对谁，他一个小人物如果不注意说话，或许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重点是，他还有母亲要照顾，他必须会想，会做人。

“好了，我们就走走吧，你既然是引路人，大概知道地下最大的交易区在那里，我想到那里逛逛，看看有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东西。”风起淡淡地说。

司空冰星一听，知道不用再把这样不适合聊的话题聊下去了也很开心，连忙站起来带路。

风起拄着拐杖，慢慢地走出这里，对于经过看到的那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好像是不存在一样，这是灵儿的功劳，他的头发快被扯掉了，而司空冰星是因为司空见惯了的原因，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服务区，然后，司空冰星带着风起走过几个门，来到了一个完全没有字标识的门前面，这门进出的人不多，却不间单，不是看着非常有身份就是想风起一样看着很神秘的人。

“老先生，这里面是地下世界最丰富的交易区，里面的东西只要您想到，那么都会在这里面交易得到。”司空冰星说起这个的时候脸色带着些得意。

“是吗？”风起的语气依旧平淡，其实，真正来说，这次不是风起平静，他对于这个地方倒是很期待的，平静的是灵儿，灵儿不屑司空冰星的话，“难道这里还能交易得到冰燃草或者冰魄花。”这话不是风起的意思，而是灵儿的意思，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了，风起想组织也来不急了，不过，也幸亏没什么关系，现在。

“呃。”司空冰星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这传说中的冰燃草在这里也是几十年都难见一次，更何况是冰魄花，那传说中的东西……”

“好了，我也只是说说。”风起打断了司空冰星的话，也让他没有那么尴尬。

因为这对话，司空冰星倒没有了刚才的得意的感觉，就是在跟风起说这个贸易区的时候也更加谦恭了。

这个贸易区一进去，那才真像走进了地下世界的感觉，混乱，无序，叫喊，惨叫，黑暗的世界。

这里一进去就是一个贩卖奴隶的区域，一个个铁笼子，或挂在顶上墙上，或放在地方，肮脏而衣不蔽体的奴隶向着那些走过的客人展露着自己美丽的样貌或者胴体，只为想离开这里，至于接下来的命运，已经无从顾忌了，也有一种奴隶，他们被绑着手脚，像是货物一样堆积在一起，等这出卖，他们是一种劳动力。

这些奴隶每天的在地下世界的销量都非常大，都是签订了奴隶契约的，就该低人一级的存在，他们的价值就是为主人服务，无论这些奴隶是普通人还是修士，都无一例外，特别是那些样子貌美的。

这是司空冰星向风起说的介绍，让风起放心购买，而且还提到了奴隶契约限制了那些称为奴隶的修士修炼，这是一种保障，这个风起还是现在才知道，然后想起曾经李建他们就像逼迫他签订奴隶契约，真是用心恶毒到风起现在想想都心寒，也幸亏当初当机立断地离开了，而且自己幸运不错。

司空冰星还说了一句话，那就是这里的奴隶都是服服帖帖，绝对忠心与主人的，也就是契约持有者，就是不服帖的人也会被调教到服帖，这要有人下单。

风起看着那些因为反抗而被皮鞭子打得满身伤痕的人，虽然同情，虽然看不过眼，但是，风起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因为他不能，并且他还要保持表面的冷漠。

“我还看不上这些，调教好的，我也不需要。”苍老的声音平淡而冷漠，似乎真的非常看不上眼。

司空冰星连忙称是，然后说：“老先生，这些俗物当然进不了您的眼，我受到消息，后天会有新货到来，其中还有一个尤物，没有经过任何调教的，是准备到拍卖区拍卖的，如果老先生有意，小子可以帮忙。”

“那一会儿到拍卖区看看吧。”风起随口说，他的确准备去拍卖区，而且他不想再说这个话题了。

对于风起的话，司空冰星高兴地点点头，说绝对不负老先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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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是这个世界最古老的存在，他们的起源是大势力培养的死士，后来，是对背叛者的惩罚，最后，变成了一种贵族和权力者的玩物，有钱人的象征。没有人可以推翻奴隶的存在，因为没有人可以跟这个世界作对，即使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的人都憎恨这种存在，但是，这大部分的人都只是无权力者。

——摘自政治禁书之一《自由统治世界》的前序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