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传承
“看来是这里了！”
看着眼前所期盼的景象，秦一凡心中长舒一口气，低下头看着那依旧紧紧闭目似乎已经睡着的周清月，秦一凡轻松地笑道：“清月，我们到了”
然而周清月却没有任何回应。
“清月？”秦一凡心中一紧，再次呼喊了一声，然而前者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清月，你不要吓我！”
秦一凡的脸色突然被吓得惨白，他急忙放下周清月，自己则跪在地面，嘴里喃喃道：“难道……难道师尊的话是真的……不得真法者不得入内，否则必遭反杀……难道……难道清月……”
“不不，这怎么可能！这些机关术毕竟是死物，它们怎么可能可以判断的出是两个人，我明明已经非常小心了！”秦一凡猛地双膝跪在周清月的身前，匐下身子，将右耳贴到周清月的胸前仔细听着后者的心跳声。
“没有心跳了？”
心里“咯噔”一声，旋即秦一凡的头再次用力压下，少女微微隆起的胸脯被秦一凡的脸庞挤扁。
“还有心跳！”听到了那心跳声，秦一凡心中大喜，旋即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对着周清月的嘴唇吹去。
少女的嘴唇十分柔软，虽然是第一次碰到女子的嘴唇，然而秦一凡的心中却没有丝毫邪念，他此刻唯一想的便是能够救回周清月。
“噗嗤！”
忽然，本来正往嘴中吹气的秦一凡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嘴巴居然气漏了，原本紧紧闭着双眼的周清月，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眼眸里充满妩媚的戏谑。
少女忍不住笑了出声，而秦一凡的嘴唇也碰到了对方的牙齿。
四目相对，少年嘴唇上的唾液之感是如此的清晰，而此刻二人心中的思故也难以言述。
秦一凡急忙起身，这时周清月也从地上坐了起来，看向秦一凡笑道：“原来一凡哥哥这么担心我。”
“我当时……”
“不许反驳！”周清月清立即斥道。
闻言，秦一凡只好不再解释，而自己刚刚所为算是初吻吗？
可是自己是为了救她，这，这应该不算吧？
“算！你不许赖账！”周清月似乎能感觉到秦一凡所想般，当即娇喝出声：“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们能不能在一起，刚才那都算是初吻！”
“好吧，算是初吻。”秦一凡无奈摇了摇头，道：“清月姑……”
然而在周清月的怒视之下，秦一凡生生将那个自己到嘴边的“娘”字给咽了回去。
“清月，你还是先看看这里吧，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应该便是我们这趟的最终之地了。”秦一凡道。
闻言，反而是周清月不急不缓地从地上站起来，二人收了地上自己的武器，前者抬眼望向石壁，将上面的诗读了出来：“生死门内共九步，一步是生一步死。生生死死何相寂，死死生生何门开？”
“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刚刚那拱门才是真正的生死门，之前拱门外的两道门根本就不是生死门。”秦一凡道。
“那如果有人遗留到了拱门外呢？”周清月问道。
闻言，秦一凡摇了摇头不说话，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看着前者的反应，周清月心中也不免有一丝后怕。拱门内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但她却知道，如果先前自己将秦一凡留在了拱门外，那恐怕才是真正的九死无生。
“一凡哥哥，对不起。”一想到自己差点让秦一凡留在拱门外，周清月的心中便生起一阵悔意。
“没什么，在拱门外的时候你又不知道。”秦一凡笑了笑，毫不在意。
周清月微微颔首， 二人对视一眼，纷纷看向了石壁之下，那里，枯坐着一副骷髅，骷髅之前摆放着一方颇为巨大的石案。
“这……”二人再次对视，旋即一起走到了石案前，待走近了秦一凡和周清月才看得清楚石桌上的不同之处，在这座石案之上密密麻麻刻写着诸多小字，似乎是什么介绍传记之类的东西。
视线所至，石案上：
“本宫月遮天，祖籍鄞州人氏，七岁时拜入月神宫宫主月一凡门下……”
“不曾想月遮天的师尊竟与你是同名！你们会不会有什么血缘关系啊！”看到这里，周清月惊讶地望着秦一凡说道。
后者脸上浮现一抹无奈的苦笑，道：“巧合罢了。”
旋即二人继续读了下去：老夫自幼苦修……
“老夫？月遮天前辈竟是男身！”
读到“老夫”二字时，周清月震惊地险些跳了起来，她回头看向秦一凡，此刻后者的表情虽然镇定，但眼眸中的震撼之意却难以掩饰。
要知道，至今为止的月神宫的众人都认为月遮天是女的！
“老夫以月神功法之正法修至第十八重，故得始祖之传承。后继之人，凡能至此，必已得“月神七法”之许可，不论是否为我宫内之人，皆可修此逆天之法，继我宫内正统，以匡扶中州正道。”
“这……”
看到这里，二人皆是明白他们找到了真正的传承之所，而且这份传承似乎极为重要，得之便可继位为下一任的月神宫宫主！
“既然前辈有令，那一凡哥哥你也是可以得到这份传承的。”周清月看向秦一凡道，眼神诚恳。
“但我终究是剑宗弟子。”秦一凡苦笑道。
“难道我月神宫宫主还抵不上一个剑宗弟子的身份？”周清月黛眉微蹙，她似乎极想让秦一凡得到这传承，成为月神宫的人。
“先看看吧，就算我愿意，恐怕这份传承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秦一凡胡乱搪塞了过去，周清月也没多想，二人皆是细细读了下去。
“吾得始祖之传承，后遭逢宫内大变，详尽之事不愿赘述，只将始祖之言刻于此处，不敢妄改一字：老夫秦三败，祖籍燕州人氏，自由习武，二十岁时于鄞州偶遇师尊月有求。是日，师尊深受重创，为保其“月神七法”传承不断，将此七法传授于我。三败虽愚钝，苦练十年终略悟其四法之皮毛，三十岁纵横中州，开创月神宫。”
“不曾想，连月神宫的开宗始祖竟也是男身”周清月撇了撇小嘴，略有不满地道。
“此后，老夫三十岁战遍天下，难逢敌手。
其后二十年，致力于领悟月神七法，却终究难进分毫，算为一败。五十岁之际，老夫行至江洲百桂山，兴致所来，与当代剑神欧阳无剑大战三日，老夫终略胜一招。大战酣畅淋漓，而后吾亦与欧阳无剑结拜，相呼弟兄！”
看到这里，却是轮到秦一凡震惊了。当年欧阳无剑之败他也略知一二，而那位击败欧阳无剑的前辈也时常震撼着剑宗人心，更勉励着历代剑神子弟，中州卧虎藏龙，莫要骄驰。但秦一凡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人竟然就是月神宫的开宗鼻祖，秦三败！
而周清月的震撼也丝毫不弱于秦一凡，剑神难有一败，问天下间恐怕也唯有武神能与之一战，不曾想自己月神宫的开宗始祖竟然如此强悍，居然曾经击败过剑神。
“而后与欧阳无剑饮酒，不想惜败，此之谓吾之二败。
年时延至九十岁，吾深感大限将至，于一夜顿悟第六法：月刃式！月刃式虽有所悟，然自此深感师尊实力之深厚，纵使我等寿延千载，犹恐不及，此之谓三败也。
今日吾将月神七法留于此地，既尔今已见到，想必也已通过师尊之要求。老夫于月神七法感悟颇浅，故此不敢称师，后辈至此，当拱手遥隔千古呼为师兄弟，非前辈所称。”
月神七法！
随后，二人的目光皆是颤抖着盯着下面的文字，甚至都忽视了秦三败和月遮天所说的达到要求之谈。
月神七法，招招玄妙。若练此法，必先将功法修至第十八重，否则得之亦难以施展全力。
看到此处，二人的心中皆是如浇了一盆冷水，然而秦一凡与周清月皆是默契地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看了下去。但很显然，二人都不打算修炼，而是要靠记忆力将其强记于心。
月神七法共七式，分别为：月华式、月护式、月引式、月虚式、月圆式、月刃式、月斩式。
月华式，以月神功法激发体内月华，将之附着于刃，以月华为锋，伤敌于数步之外！
月护式，激发月华，以月华为甲，可蔽体防身，有不破之功。
月引式，月华为引，牵扯敌手之兵，乃夺兵之法。
月虚式……
密密麻麻的字眼虽然混乱，但秦一凡却有过目不忘之功，很快便将这些七法口诀尽数记下。
月神七法介绍之后，乃是七法所练口诀，密密麻麻近百字，秦一凡亦将其强记而下。
“老夫虽自负资质无双，但却终究只略悟月华式，不及始祖之分毫。所幸始祖与欧阳无剑前辈切磋，曾于“九影”中顿悟“破影刀法”，吾苦修十载，终有所获，凭此而撼天下。”
这里应该是月遮天的述语，对此秦一凡和周清月自然也没有落下，而是仔细将其读完。
刀法末了之处，月遮天道：“始祖曾留下一刃，乃名七星耀月刃，在此石案之下，来人可将其取出，以作我月神宫之至宝。”
“在石案里？”周清月的目光一亮，旋即伸出玉手摸向那玉石案。
“且慢！”
原本沉浸在“月神七法”与“破影刀法”之中的秦一凡微微失神，看到周清月伸手便急忙出声阻止，却不想还是慢了一步，周清月已经将玉手放到了石案上。
“啊！”周清月被秦一凡的喝声吓了一跳，玉手一抖，整个手掌按在了石案上。
哗啦啦！
巨大的石案仿佛被触了机关般，刹那间碎石滚落，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咣啷！
一柄宝刀从石案里掉落而下，刀身流转若银月，刀鞘之上镶嵌着七颗熠熠生辉的明星，而靠近刀柄处的一颗明星则直指一轮银色弯月。
“啊？”
看着眼前的七星耀月刃，周清月并没有丝毫开心之色，反而脸色唰地一声变成惨白色。她急忙回过头来看向秦一凡，表情慌张，眼神里充满希冀地问道：“秦师兄，你可将‘月神七法’与‘破影刀法’尽数记下了？”
闻言，秦一凡面无表情并没有回答，而是盘坐原地。
见秦一凡进入了冥想状态，周清月自然也不敢再出声打扰，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后，秦一凡的双眼才缓缓睁开，表情凝重地道：“应该记下了。”
“应该？”周清月黛眉紧蹙，却知道这怪不得秦一凡，都是自己太莽撞了。
天下武技不得有一丝差池，否则修炼之时稍有不慎必定会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岂能是一个应该可以对付的！
周清月心中懊恼，真是喜极而悲。
“记下了！”秦一凡沉吟片刻后，目光闪烁，顿首回答道。
“真的？”周清月又喜笑颜开，似是在黑夜里看到了一缕光芒般兴奋。
其实秦一凡看第一遍时就早已牢记，这一个时辰既是巩固记忆，更是在思考，要不要将月神七法与破影刀法交给周清月，或者说是交给月神宫。
秦一凡有一种冥冥的感觉，月神七法与破影刀法，一定便是宗内吩咐自己的必得之物。既然此物令剑宗如此慎重，那对于月神宫而言也定不是凡物，既然如此，如果自己交出二法之后，月神宫又会不会为了宗门秘辛而将自己灭口？
秦一凡不得而知，但心中的道义却告诉他，月神宫乃中州正派，月神七法与破影刀法更是月神宫之物，自己的任务是取得此二物，就算将其交给了月神宫也与自己的任务不相冲突。
更何况，还有周清月在此看着自己，难道自己要杀了周清月灭口不成？
杀周清月是秦一凡是万万做不到的，经历了这一些事情后，此刻在秦一凡的心中甚至有一种冥冥的呼声，哪怕完不成任务，自己也决不能让周清月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剑宗已经够强了，得一法少一法根本无伤大雅，但对于自己，周清月却是万万不能伤害的。
对于秦一凡而言，剑宗何其强大，而周清月却只有一人。
“果真记下了？”周清月面露喜色，却依旧有点不敢相信地确认道。
“果真记下了！”秦一凡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一凡哥哥真厉害！”闻言，周清月这次面色彻底和缓了下来，一抹笑意浮现脸庞。
得到了月神七法与破影刀法，二人便算是得到了传承，而现在摆在二人面前的困难却不是学会传承，而是如何离开这里。
一想到此处，不仅是周清月的眉头皱了皱，连秦一凡也同样是面色严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