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诡相（1）

“我去洞里寻些干柴来。”在二人的对视下，最终还是周清月率先败下阵来。

她一个女孩子终于还是抵不过秦一凡的目光，抽了一支刚燃起的火把，从火堆旁起身朝着洞内快步走去。

看着渐渐消失在山洞里的身影，秦一凡无奈苦笑一声，今晚自己的艳遇太过“诡异”了，心想，恐怕这辈子的艳遇加起来也不过如此吧？

“唉！”

轻轻叹了一口气，秦一凡不知自己该如何去做，对周清月负责？

心中如是想着，少年又认为人家姑娘还没说话，要是自己直接冲上去说负责，会不会太过唐突了一些？

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待剑术他已经有了一定的造诣，但在感情上他却还是一张白纸，苦思无果后，他也只好低下头继续侍弄他的火堆。

“秦师兄，我只取来这些，待会不够我再去拿。”周清月已经从洞府深处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大捆柴火。

“足够了，足够了！”由于过于紧张，秦一凡连说了两个足够。

“天气寒，秦师兄把衣服脱下来烤烤吧，不然这样下去你会感冒的…...阿嚏！”周清月关心地道，可是她的话音还没落下，自己反倒是先打了个喷嚏。

“你也将外套脱下来吧，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秦一凡摸了摸鼻子，刚说完话后就意识到自己的话太轻浮了。

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哪儿能收的回来。

周清月俏脸微红，她也知道必须要将衣服烤干，于是她缓缓脱下披风，然后又脱下外套，只剩一个里衬衣。毕竟再往里可就是内衣了。

待脱下了这些衣服，秦一凡迅速将架子架好，将周清月的衣物放到了最容易被烤干的地方。

目光无意转向后者，其实周清月的衣服从头到脚早已湿透，白色的里衣内透着粉红色的内衣，令秦一凡不禁浮想联翩。

无意间瞟到秦一凡，在前者灼热的眼神下，周清月岂能不知他是何意？顿时俏脸微红，拉了拉里衣，可是那除了让她湿漉漉的身体更显媚态外，别无用处。

“秦师兄…...今日的事…...还请不要告诉旁人。”周清月侧过小脸，声音极低地道。

闻言，秦一凡一怔，旋即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字：“好！”

原本秦一凡曾想过，这是不是周清月刻意而为。毕竟月神宫已经表露出想要借助他来搭上剑宗的关系，所以才令秦一凡不得不多想一下。

可是周清月却这样要求自己，让此事就此打住，如果是她刻意而为，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反倒令秦一凡占了些许便宜，所以周清月的话也令秦一凡一怔，不明所以。

但也正是少女这样的做法，彻底打消了秦一凡心中的顾虑，甚至觉得有些羞愧，好像自己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心中不由对秦一凡的愧疚感更重了。

“既然周姑娘不愿让人知晓，那在下一定不会胡言乱语。”秦一凡脱掉了外衣外套，将衣物放在火上，双手烤着火焰说道。

闻言，周清月抬眼看向秦一凡。

她也听出了秦一凡话中的意思，若是自己愿意让别人知晓，那秦一凡也会负责，如果不愿意他就不说了。

所以绕了一圈子，主动权反而又回到了周清月手里。但万事并非主动权在自己手上便是好事，难道此刻，要周清月一介女子自己说：你摸了我的胸，现在又看了脱了衣服的我，所以应该娶我？

周清月恨恨地咬了咬下嘴唇，竟是不在看秦一凡了，伸出一双小手来烤着火焰，一句话也不说，场面再次陷入尴尬。

昏暗的洞府里，篝火里时不时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溅起一丝火星来。

“这里为何会有一个山洞？”秦一凡为了打破尴尬的安静，率先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传言在四百多年前，这座耀月洞府还曾是月神宫的重地。后来好像宫内发生了什么，这里就荒废了，不过即便是荒废了，现在洞府内的墙壁上，还是能看到残缺不全的武技招式。若不是其中的招式不全，以致无法修炼，恐怕这耀月洞府如今也能成为宫内的一方重地。”周清月捡起一根木头，挑动着火焰道。

“这么神奇，不若我们进去看看？”秦一凡两眼一亮，心思瞬间就活络起来。

“秦师兄自己进去吧，这洞府极深，而且里面的阴气极重。”周清月打了个寒战，死活不愿意进去。

“没事的，今夜谷内无人，刚好可以探查一番。再说了，往日是你一个人探查，如今是你我二人一同前往，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现呢！”秦一凡笑着怂恿道。

抬眼看了看秦一凡，周清月左思右想，最后咬了咬下嘴唇，道：“好吧，那就依你。但不可停留太久了。”

“好，一切都听你的。”秦一凡笑着从火堆里抽起一个火把，检查好佩剑后，与周清月一起朝着洞府内走去。

滴答…滴答！

不知是不是下雨的缘故，洞府内时不时地落下一滴水来，滴在残潭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这里果然是月神宫曾经修习武法的地方。”

将火把照映在石壁上，一幅幅早已残缺不堪的壁画，在火光的照耀下浮现在二人的视线里。

“听同门的师姐们说，耀月洞府曾经的地位堪比月神谷，可惜那场变故之后，耀月洞府便彻底荒了。”周清月顺着火光，一双美目痴痴望着被火光映红的壁画说道。

“那四百年前到底是何变故？”秦一凡回过头来问道，火把照着少年的脸庞，满是火光颜色。

周清月道：“时间过去太久，我也不知。现在流传于宫内的各种说法，其实也不过是历代师姐前辈们一句话一句话流传的，时间推移，无非是最后口口相传下来的故事罢了。”

闻言，秦一凡点了点头，继续往洞府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阴气越重，秦一凡发现确如周清月所言，这洞府极深，秦一凡二人已经走了上百米，可奈何这洞府竟然依旧没有到底的意思。

“秦师兄，这里阴森森的，不如我们回去吧？”

洞府两侧的石壁已经越来越窄，起初还足够十人并行，而现在却只堪堪足够他们二人勉强通过。

“石壁上的招式口诀已经全部没有了，但洞府依旧没有到底，我不相信这洞府主人曾经没有走到过这洞底来！”秦一凡的双目炯炯有神，道：“周姑娘，难道你不想知道月神宫的前辈们，曾经在这洞府里留下过什么吗？”

“这……”周清月面露难色，显然她明白秦一凡所言不假，如果在洞府的前半段遗留了如此多的招式武法，那洞府深处也定然不简单。

“若是周姑娘害怕，不如一凡独自进去，若有何收获，待一凡出来后定与周姑娘共享。”秦一凡见周清月已面起难色，于是乎继续火上添油。

“罢了，这洞府毕竟还是我带你来的，而且洞府里阴森无比，我还是与秦师兄一同前去，万一遇到了些什么，也好有个帮衬。”周清月想了想，决定跟秦一凡一同前去。

周清月的妥协令秦一凡兴奋不已，但周月清却有些无奈了，耀月洞府毕竟是月神宫曾经的重地，而她内心当然其实也很担心，秦一凡进入洞府后是否会窃取到月神宫秘密。如果自己在身边的话，想来秦一凡好歹会收敛一二，自己也能起到监督之责。

而秦一凡的心思，却是周清月所不能料到的了，他深知这耀月洞府既然是月神宫先前的修炼之所，而且一路也得到了印证，那么月如水肯定不会对这处洞府置之不理，一定早已探查过这个洞府了。

而自己一定要让周清月跟随，就是担心万一看到了绝密之物，至少身边还有一个月神宫的弟子帮他作证，从而减轻他故意刺探月神宫秘辛的嫌疑。

既然月如水已经探查过了，那洞府内自然是没什么好东西，唯一能引起秦一凡兴趣的就是月神宫的秘密，其中尤其是前代的秘密。

“好，一有不对我们便立刻离开！”秦一凡道。

“嗯。”周清月点头，算是同意了秦一凡的说法。

“周姑娘，你之前没有深入过耀月洞府？”秦一凡回过头来，轻声问出了声。

随着深入耀月洞府，两侧的石壁渐渐又变得开阔起来，甚至空间比进来时还要宽大，但二人还是一前一后在洞府行走着。

“不曾来过，因为即便是白天，洞府内也是漆黑一片，甚是煞人。”

“原来如此，脚下有个台阶，小心些。”秦一凡举低了火把，为周清月照清了道路。

“这是什么？”

就在秦一凡举低火把时，周清月低头看路，但却又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但洞府之中毕竟昏暗，即便有火把照路也难免有“灯下黑”的现象。

周清月渐渐蹲下身子，身体渐渐靠近那团似如石头一般，但却又有如球体的东西。黛眉微蹙，少女心中满怀疑惑地摸了过去。

少女捡起那块圆“石头”，在五根玉指的抚摸下，周清月感觉到“石头”的背后有些凹陷，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周清月慢慢将“石头”旋转过来。

“石头”被一双玉手翻过，两只眼睛仔细审视下去，被周清月抱着的，竟然是一个干枯可怖的人头骨！

而少女那纤细光滑的手指尖，赫然正扣着那人头骨的眼睛凹陷处！

“啊！”

少女大惊失色，一张小脸唰地一下被吓成惨白色，然而还不待她惊慌失措丢掉头骨时，周围地面原本被秦一凡火把照射下还算明亮的环境，忽然一下暗了下来——火把突然被人移到了高出。

骨碌碌！

几乎是同一时间，火光消失的瞬间，周清月便将手中的头颅颤抖着丢到了一边。

哗！

火把被高举，周清月这才抬起头来，原本渐渐上升，最终应该落在秦一凡身上的视线，却在刚移动几寸时便陷入了沉寂。

“秦……秦师兄……”

“你没眼花！”

秦一凡声音低沉，在火把的照射之下，洞府两侧堆积满了人的残骸，这里几乎是一片白骨的世界。

秦一凡目光肃然，陷入了无比的震撼之中，这耀月洞府可以说是一个沙漏般的形状。外宽内紧，但若是再继续深入，却又无比宽敞，好似来到了一个新世界般。尽管，浮现进秦一凡他们眼前的是一个骷髅的地狱。

“周姑娘，你觉得这里像一个什么？”

秦一凡淡淡地出声问道，声音通过空气介质的传递，击打在石壁上，泛起阵阵回音，沿着洞府甬道朝着深处不断响彻而去。

“这里……这里就像个坟场……”周清月失神道。

少年回过头来，目光紧紧盯着周清月，眸子里闪烁着火焰的金光，一字一句地道。

“不，我是说整个耀月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