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情愫
秦一凡右手负于身后，左手按在剑柄之上，一步一步朝着月神谷深处走去。
一路走来，从第一块石壁到第七块石壁皆没有人，可见因为天气的缘故，原本就不爱在谷内修炼的月神宫弟子们，在今夜变得更少了。
“周姑娘？”在走到第八面石壁前，秦一凡看到了不远处的一道倩影，不由心中惊讶。
第八块石壁前，周清月闭目盘坐。
少女面若粉黛，一双清眸宛若柳叶，弯弯的眉毛不轻不重，双唇似朱，盘坐在蒲团之上的气息匀而有致。
看到如仙子下凡一般的少女，秦一凡也微微一愣，但后者却也很快便从那微微的失神中走了出来。
旋即秦一凡轻声移步上前，在距离周清月五米远的地方安静地盘坐而下，感悟着石壁上的功法。
随着时间流逝，天色渐渐黯淡了下来，整个鄞州都被夜色笼罩。
滴答！
天空上一簇簇云朵堆积，经过几个时辰的积累，终于不堪其重，随着最后一小片云朵的加入，天空的水汽化为第一滴雨水，从十里之外的高空落下，砸在秦一凡的额头之上再四散溅开，宛若被珍珠碎地。
轰隆隆！
天空中，蓄势良久的云层似乎将憋着的一口气给吐了出来，轰鸣的雷声响彻在整个月神谷。
“嗯？”
周清月率先被这道雷声打断了修炼，当少女从修炼状态中被惊醒声，两眼内流芒一闪，迅速向身侧望去。
“果然在！”
看到秦一凡正在距离自己五米处闭目盘坐，周清月的心，像仿佛盼到什么一般，长长地舒了口气。
轰隆隆！
天空中又响起一道振聋发聩的雷鸣声。
“怎么办，马上就要下雨了。”仰头望了望夜空，那轮圆月此刻早已被乌云遮蔽，漫天繁星更是不知所踪。
“我要在这里等他么？”
周清月心中自语道，她是断然不能冒失地将秦一凡叫醒，在别人沉迷于修炼状态时，最忌讳有人打扰。
这种状态时的武者，出现什么状况都有可能，无碍、反噬、走火入魔、身死，皆不是没有可能之说。
“唉，罢了，就在这里等他吧！”
思索了片刻后，周清月又淡淡看了秦一凡一眼，一扫往日的宁静淑雅，看向少年清秀的面庞时，嘴中低声嘟囔道：“看我周清月多善良，不然连可以避雨的地方你这家伙恐怕都找不到。”
轰隆隆！
又一声雷鸣响起，怒彻九天。
哗哗哗！
伴随着一道惊雷，夜空里顿时大雨倾盆，豆粒大的雨滴哗哗地倾泻下来，短短一瞬的时间便将二人的衣衫打湿。
轰隆隆！
雨水从山顶滑落，汇成一条条小溪，在月神谷内流淌着，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周清月冷得瑟瑟发抖，双手抱肩，雨水沾湿了她额前的秀发，紧紧贴在少女的额头上，一缕冰冷的雨水在秀发引导下汇聚而生。
那缕雨水从少女的头顶迅速流下，滑过佳人的翘鼻，有些干脆滴落在了地上，而有些则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沿着脖颈滑落进衣衫。
本已秋季，月神谷傍晚又是极冷的，伴随着一场秋雨，无疑更加寒冷至极。
轰隆隆！
一声惊雷宛若耳畔，生生将周清月给吓了一跳，而沉浸到修炼中的秦一凡也终于被这道雷声彻底惊醒。
“周姑娘，你怎么还没走？”睁开双眼他便看到在一旁守候自己的周清月。
大雨滂沱，就连秦一凡最内里的衣衫都已经被打湿，有着一股侵骨的寒意。虽然修炼之前周清月就在此处，但大雨若瓢泼，后者既然已经醒了，就应该早离去了才对。
“自然是等候秦师兄！”周清月见秦一凡醒来，连忙跑到秦一凡身边，在雨声中大声喊道。
哗哗哗！
雨下的极大，若是能够形容，恐怕也唯有瓢泼大雨了。早已不闻什么滴雨之声，有的只是二人脚下那哗哗哗的溪水（雨水汇聚而成）流淌声。
啪！
秦一凡从一块稍高的石头上取下雨伞撑开，溅开雨滴。
前者对周清月大声道：“周姑娘，快进来吧！”
闻言，周清月在暗雨中瞧了前者一眼，那伞并不大，如是进去二人未免挤了一些，可如今的雨势却顾及不了那么多了。于是少女银牙一咬，横下心来朝着秦一凡伞下钻了进去。
不知是雨势太大还是雨伞太小，又或者是夜里太暗看不清状况，周清月闯进伞内时竟与秦一凡撞了个满怀。
“啊！”周清月一声惊叫，忙道：“秦师兄，抱歉！”
秦一凡只感觉到两团柔软撞来，然而还不待他细细品尝，那种柔软的弹性又迅速消失。
对于才十六岁的少年而言，那种感觉如此陌生，但却又又如毒品一般令前者无比回味着，甚至连神经都为之紧绷了一下，身体发酥。
周清月的情况比起秦一凡来并好不了太多，但少女的羞涩却令她来不及回味那些，而是慌慌张张地退后了半步，于是半个身子再次暴露在了雨水里。
似是感觉到了周清月的尴尬，秦一凡也不说出来，将撑着伞的手往周清月的方向靠了靠，待确定她完全处于伞下时，才停了下来。
原本，二人挤一挤，伞下也勉强可以遮的下两个人，但此刻秦一凡却半个身子落在了雨地里。
“秦师兄，你往我这边靠靠吧！”周清月终于说道。
“无碍的，我们还是先寻个地方避雨。”雨声里，秦一凡的声音响起。
“在前面，东北方向有个山洞，虽然空间狭小，但却是完全可以避雨的。”周清月伸出纤纤素指来，在夜雨里指着一个方向喊道。
“好，那我们就先去那里！”秦一凡回应道。
在周清月的指引下，于是二人便在月神谷内小心翼翼朝着山洞方向走去，雨势极大，二人脚下的积水有时可以漫过脚踝，时不时还会磕绊一下。
但还好二人的身手都极为不凡，就算遇到了一些石头或者地势不佳摔一个踉跄，另外一个人也会迅速搀扶。
“这么大的雨，适才你为何不用我的伞？”雨地里，秦一凡侧过脸来向周清月问道。
“毕竟那是你的伞，若是不经过你同意动了，岂不是我的不对？”周清月一脸紧张地回答道。
“其实是无碍的。”秦一凡摇了摇头说道，这女孩未免也太过守礼了。
旋即二人一路无言，随着二人越走越远，伞中的距离也渐渐地近了。秦一凡的胳膊肘时不时能够碰到少女微微成型的胸脯，令得不经人事的二人皆是一阵浮想联翩。甚至有几次，秦一凡都感觉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心里好像猫爪子在挠一般，那种感觉让心里有些难受，但心底却又希望再难受些。
“到了，就在前面！”
大约过了半刻的时间，周清月似乎是为了打破二人的之间的尴尬，率先开口说道。
“周姑娘先请。”秦一凡将伞向周清月方向靠了靠，待后者进入山洞后，秦一凡方才收起雨伞走了进去。
山洞上宽下摘，两侧并无他物，故而山洞口就极为昏暗，只能隐约看到周清月的身影。
“周姑娘？”黑暗里，秦一凡开口道，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踏实。
“我在这儿！”
听音望去，周清月估计在他一两米的地方，这才让秦一凡心底稍安。
嗒嗒！
脚步声在山洞内响起，周清月正朝着秦一凡走来。
“秦师兄，小心脚下有……”
“哎呀！”
周清月的话音还未落下，只听秦一凡惊叫一声，身体一个趔趄，旋即整个身子直接朝着前方倒去。
在周清月的提醒下，秦一凡登时感觉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原本这点小意外奈何不了他的，身体的本能反应足以避去。
不料周清月本想提醒秦一凡有台阶，却不曾想二人距离过近，几乎口鼻之气尚可感知，反而惊了秦一凡，令后者无法做出应急的反应来。
整个身体笔挺地朝前倒去，现在的秦一凡就好似一个普通人一般，下意识地双手靠前，支持地面。
“哎呦！”
又一道声音陡然响起。
“咦，这山洞内的地面居然如此之软？”
秦一凡双手抓起了两个凸起物，没想到居然异常柔软还带着一点湿润，心生疑惑，双手再次用力捏了捏，旋即迎面而来的温热鼻息令秦一凡的小动作戛然而止。
虽不知此刻他的心中是否有万只草泥马奔腾，估计也是极为郁闷吧。
“啊！秦师兄你……”周清月娇酥的声音响起，从鼻口中呼出的气体直扑秦一凡的脸庞。
“周……周姑娘？”
少年再傻也明白了自己双手抓的是什么，声音近乎颤抖，不受控制地吞了吞口水，那股体下的温度几乎瞬间飙升起来。
“秦师兄，你的剑柄……顶的师妹不舒服……”
在少年发愣时，周清月酥软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本无力的声音，此刻却没有丝毫虚浮，反而宛若一只待人驯服的小野猫般。少女的声音里透着一股胡媚，渗着浓烈的吸引。
“啊？”
闻言，秦一凡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想到从地上起身，而是伸出左手来摸了摸腰际的剑柄，眉头紧皱，心中暗道：“奇怪，这剑柄不是在外面吗？”
“秦师兄……”周清月轻声道：“你还没摸够……不打算起来么？”
“啊？不不，不是这样…...”秦一凡手忙脚乱，急忙移开右手，从周清月的身上离开站了起来。
二人起身后分外尴尬，也顾不得湿漉漉的衣服，竟然一时安静了下来。
“周姑娘，可否将你的流光弯刃借我一用？我先把火升起来。”终于片刻后，秦一凡摸了一把湿透的衣服道。
嘶——
安静的山洞内响起银刀缓缓出鞘的声音。
“秦师兄，给。”周清月生怕伤到秦一凡，摸到了后者的手之后方才交刀柄递了上去。
唰——
秦一凡却没有那么多讲究了，他对自己的剑极为了解，听了周清月的声音后，前者大致判断了一下方向，基本上就知道从哪个地方拔剑一定不会伤到周清月，唰地一声果断抽出宝剑。
“山洞内有一些枯木，都是我平日里积累起来的，可惜今天没带火折子，让秦师兄用这种办法。”周清月略带歉意地道。
“没什么，刚刚在地上…”说起刚刚二人的姿势，秦一凡微微一顿，脸上微红，旋即道：“我似乎摸到一些干柴，应该能用，待点燃了这些干柴再去洞内吧，里面还是挺黑的。”
“也好。”周清月微微颔首。
嘶拉！
嘶拉！
刀剑相交，一点点的火星四射而起，让无比昏暗的洞中有了一丝亮光。
“原来在那里。”借助着火星，秦一凡粗略地看到了地面的情况，旋即将刀剑方向对准地面，猛地划开！
嘶拉！
秦一凡再次用力，点点火星溅开，一丝丝灼热点落在了枯叶上。
“快！”周清月急忙道。
秦一凡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立马趴到了地面上，小心翼翼地保护着火星，架空干叶下方，轻轻吹着空气进去。
大约一个字的时间左右，那团冒着烟的枯叶上，已经燃起了一小簇火焰。
“着了着了！”周清月欢呼道。
借着火光，秦一凡看着满脸被火焰照的通红的周清月，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虽然火焰其实早着了，但看着少女如此兴奋开心的表情，还是令他的心中非常开心。
周清月似乎察觉到秦一凡在看向自己，美眸流转，也停留在了秦一凡的身上，四目交汇，竟在这洞府内升起了一种别的温度。
· 注：
一个字：五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