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凤凰女
“国三。”女郎意兴阑珊地应声回答。
“所以，你“让”自己从此不朝升学之路走……傻丫头。”不管小妖精挣扎，南卿辰又再搂紧她：“傻！”
“四个孩子，珩芝身体又不好……我家并不富有……”语气更加地没劲儿。
“还是傻！聂爸对我说过，你以前一向考第一拿奖学金的——你让他们困惑了那么久……现在，若让他们知道原因……你喔～～”了解愈多，南卿辰对怀中女郎就愈加心疼无奈。
“我们要怎么办？”小妖精脸埋在信任的男人怀里，脑子自动把问题丢掉。
南卿辰很高兴小妖精把问题丢给他：“我赞成我们老板的想法——男人对男人，他先眼聂爸单独谈谈。征信社确实找到有人带阿姨上飞机的机票纪录，所以他才在美国拚命找方水灵，小妖精……”
南卿辰直言道：“我是个旁观者，看得最清楚——他确实一直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不，”一把勾回欲转身的女郎：“你听我说——这不是他的错。若是你有一丁点儿意愿，他刚才就会抱紧你认了你这个女儿！连验血他都不做——这个男人，想要你这女儿想得已近失去理智了。”
“唉呀，”南卿辰突然想到什么：“我得要老板立刻做这件事。”
小妖精一时忘了自已的苦恼：“什么事？”
“小妖精，这可不得了了，老板在美做什么事业我不清楚，看他行事作风，大概不会是小角色…这种人多了个女儿可不是小事，一定会有些风波……明天一定要叫他和你去做血液比对什么的。”说着立刻掏出笔记本记下，同时喃道：“还得提醒他，一定要快点开发PDA市场……”
“南卿辰……”
这种心事重重的腔调由小妖精口中出来，南卿辰也从未听过——这千面女郎到底要让他知道几面呀：“什么？你想到什么了？”
“罗小姐很爱那个男人。”
聂琴筱小姐丢下的是出乎南卿辰意料的炸弹！
南卿辰愣了一下，接着，叹了好长一口气：“嗯……”白痴都看得出来，老板挥手“请”她回去睡觉时，罗小姐的表情，就活像被打了一耳光。
男人那一挥手，表明了——我们在谈家务事，你这“外人”可以离开了！
“他干嘛还找我妈，罗小姐比我妈年轻一大截，长得又那么像……丢了就丢了，破鞋找回来又不好穿……笨男人！”
“小姐，你也给我差不多一点！”南卿辰瞪她：“你妈不是破鞋。而“那个笨男人”是你爸——你“亲生”爸爸！”
南卿辰把“亲生”两字，字正腔圆地用力说出。
“那又怎样？”女郎成心顽固到底：“一颗动作快了点儿的精子造成的爸爸罢了——而且，还不一定是哩！我只认家里那个！”
唉，这丫头拗起来真够呛的！
南卿辰眼珠子一转：“阿姨的部分，我们暂且不管——我说～你就不能有两个爸爸吗？不管怎样，明天先去做验血有啥关系。”
“不要！”
“想想看，”南卿辰换句词儿试探道：“如果我们老板是你爸，你可是一下子就成了凤凰女了哟！”
“稀罕，”小妖精嗤之以鼻：“要靠男人，我何必等今天。”
也对，聂琴筱小姐过去几个老板中，至少三个想“包”她。另有一个，几乎要跪下来求她“下嫁”……
“可是，”南卿辰拚命催促自己的脑细胞活泼点：“这可不是什么别的男人，这个男人几乎是快哭着求你喊他“爹”～～”南卿辰攻之以情：“有这个爸爸……喝！你想想，你一直害愁双胞胎的天份会因家境而被迫埋没，你又一直担心珩芝的心脏万一有天要开刀……现在——嘿！”
好了，球丢出去了，接不接看你了——南卿辰静静等着。
聂琴筱小姐缓缓坐直身子，拉扯一下身服，拨弄拨弄头发……南卿辰很清楚女郎各种肢体语言。做这种无聊动作时，她脑袋瓜子里头转得最凶！
“好罢，我明天去！”淡淡说完，下巴点点前方，吁出口气：“累了，回去吧——先跟你说一句，我得多想想！”
“嗯……”南卿辰将车开出停车场：“我也累坏了，早回去休息好。”小妖精要“多想想”什么，南卿辰当然明白，但先去验血，一步步来吧！毕竟，聂爸和阿姨那边有何说辞还是一片空白呢，而且，人家大老板“原先”要找的可是“未婚妻”吶……唉，变量多着哩！
“小南！”周为学在电梯口追上南卿辰；“你现在比我还忙，都见不到你影子。”南卿辰不习惯在电梯中聊天，只对他笑笑。
等两人一起在地下停车场出了电梯，周为学才再开口：“好像从上次一起吃便当就再也没见你了。现在公司工厂两边人事大搬家，包括黄主任升经理——听说全跟你有关。现在谣言传得简直比美苏正在大战还离谱。还说你是聂董失散多年的儿子哩！”
需知周为学是出了名的寡言，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可见他也憋得够慌了！
除了苦笑，南卿辰还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有不答反问：“要去哪？”
“干嘛呀，一副心事重重，烦恼层层的模样！”走到自己的车前，双手趴在车顶，周为学认真道：“小南，你给大家的感觉是——你现在是一人之下的地位。目前为止，你人缘好，又不见你个人影，大家都只当茶余饭后笑谈。待老板回美国，一切都恢复正常，你可得多注意自己言行。这，你明白？”
南卿辰几乎想抱住这严肃的男人——这是真正在关心他的人才会说的话！
“明白，谢谢大哥，我——”
“不用，”周为学笑出一边酒窝：“我是很想知道些第一手八卦，可是你要老板弄个开发PDA和LCD市场的点子，工程部整个翻过来了。由零开始的工作，聂董要我去坐镇——你提议的？”
“大哥不是留洋的电子人才吗？”
“现在没空跟你计较这个……方便时打电话给我，咱们兄弟去喝一杯好好聊聊！”
“嗯……”南卿辰挥挥手看他上车——叹口气转身，真想现在就去喝死掉！
已知的事，等白纸黑字出来，就成了斩钉截铁的事实了。大老板为了这“事实”只差没手舞足蹈；而小妖精这边呢，态度淡得比白开水还不如，然后干脆跟他玩躲躲猫……
也就是说，南卿辰先生已经三天没见着聂琴筱小姐啦！
说得更白一点——聂琴筱小姐不见了。失踪了！
连聂爸他们都不知小妖精去哪了，还直追问：‘你们吵架了吗？’
吵架？跟情人吵架是啥滋味？从小妖精“拐”他上钩成了她男朋友开始，南卿辰跟那鬼丫头间就没有过任何形式的吵嘴。以后成了亲密爱人，就算有意见不同之时，顶多也只能说成是打情骂俏……
南卿辰一个头两个大。
小妖精当然不是抛弃他了，更不是要分手，可是躲起来不见人影，逃避现实的作风，不是她处理事情的方式呀！
再长长叹口气，南卿辰仍不知下一步到底要如何做。
小妖精不表态，大老板就只能被钉得死死的动弹不得。除了心痒痒地想快点“抱”女儿，老板还急欲了解他悬在心头多年的未婚妻。居然会问出：“小南，你看水灵有没有可能会跟我回美国？”
猪喔！南卿辰几乎当场跳起来骂人——人家有儿有女有家有老公，就因为中间夹着个偌大爱的“结晶”，就这么丢开一切跟你走喔……
唉～~
以前看人叹气总觉得好玩，可这几天，他南卿辰叹的气都可以把周围的人逼进精神科看医生了。
想到这会儿正是得去见那个，成天笑得惹人烦的大老板……
南卿辰不自觉又叹口气。
“小南，早啊，随便坐，随便坐，我这就好了。”大老板的笑容真像外头的太阳，刺眼得很。
聂飞虎笑容一敛：“怎么一脸忧心忡忡的？”接着脸色大变：“是琴筱出事了吗？她……她……”
这会儿，南卿辰总算有心情笑了出来：“老板大人，您放心，小妖精的个性我最了解。要说“杀”这字眼儿，只有她杀人的份——还那种杀人不见血的阴险手段。她字典里没“自杀”这词儿。”
“那你干嘛愁眉苦脸。”边说边弯身穿鞋。
南卿辰狠瞪着男人的脑门顶——居然好意思问我。
聂飞虎直起身子身，正待伸手拿搭在沙发椅背上的西装上衣，不经意抬头接上南卿辰视线，先是一愣，接着噗嗤笑出：“真该拉你到镜子前瞧瞧，满脸的哀怨、苦恼、愤怒……小南，你上过戏剧表演课吗？”顺手把上衣交到他手中。
这么习惯的动作，可见天天有人伺候的……明知没用，南卿辰还是再“狠狠地”瞪一眼大老板，这才“伺候”他穿上西装。然后“正经”道：“老板大人，我可不可以现在辞职？您可以批一个月后生效。”
一个月，他大概还可保个全尸。
“想都别想，”聂飞虎转身瞄他一眼轻松道：“你蛮合我意的，以后可能还是我半子……乖乖待在我身边学着点。”
去做你美梦吧！南卿辰心中嘀咕，得抓着小妖精裙子的工作，他才不干呢！
跟在老板身后踏出房间，南卿辰习惯性的四下望望检查门窗，倏地想到：“咦，怎地没见到罗小姐？”
“我让她带着血液証明先回去了，一些法律问题得尽快办好。琴筱是我女儿是事实，有关产权、遗嘱、公司股利等等的问题，文书上的纸上作业能办的，她先去处理。”
两人往电梯走去，明知犯忌，南卿辰仍旧再追问：“老板，罗小姐当你助理很久了吗？”
聂飞虎颇含兴味地打量他：“还认为我跟曼妮间有嗳眛…嗯？”想了想：“是啊，是蛮久的，大概四年了吧……我有两个助理，亨利才是我贴身特助，他老婆生产，这次才没跟来。”
“您在美国的公司很大吗？”
“大，有股票上市，但还没大到挤上排名。而且，公司不算我的，顶多算合伙——这些说来话长，以后再谈。我们现在去哪？”
“工厂。”南卿辰看看笔记本——老板送了他一个新型电子秘书PDA，他还没完全习惯，有事仍然记他的小本子：“作业线和品管部门主管都要向您简报。”仔细一想：“老板，您该不会对电子业还不大了解吧！？”
随着大大笑容，聂飞虎轻松道：“一˙窍˙不˙通！”
南卿辰来不及表达意见，电梯已达这一层，只好闷声跟进小小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