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花容失色
“当然——”等女郎抬眼正视他了,南卿辰这才咧嘴一笑:“不是!”手中杂志轻敲她脑袋一下:“我是来寻找监视盟友的。消炎药吃了没?”
“能不吃吗?”艳丽五官挤成一团,狠狠娇声道:“你那种“天塌了”的大惊小怪,我爸差点没捏着我鼻子灌药——还口口声声说爱我,明知道我最恨吃药……哼,就知道把我弄上手了,你就成猪头了,哼!”
“猪头?我?”趁客人们都专心在看手中漫画,南卿辰绕过桌子伸头往桌下瞧去……果然,“出来!”
“干嘛,”把脚更往桌里伸,女郎振振有词:“我吃了药了!天这么热,缠着一堆布有多残忍你知不知道?你不爱我了没关系,但你不可以虐待我!”
真是什么跟什么!
“啊,伯父,您回来得正好,咱们待会儿聊……您顾一下店,我跟琴筱有点小问题得马上解决——再扭嘛,再扭我就把你丢下去!”
瞪视着扛着妙女郎的男人消失在成排书柜后,瞠目结舌的客人一致将眼光转向已坐好,帮还书客人在计算机上消除纪录的老板。
都是熟客了——撇去来租言情小说的女性不谈,冲着艳绝女郎上门的远近男士,几年前就用尽手段想亲近美人——追不上,瞧瞧也行。
但两年前蹦出来的这小子,大伙根本没见他采取啥攻势,怎地象是一夜间他小子就把死这大美人了?而且……而且,到现在大伙也弄不清,那么难缠的女郎,又常见他们“吵架”,怎么都没吵翻分手哩……
“老聂,那小两口不要紧吧?你那丫头可真凶着勒。”老邻居也是老客人——林老头盯着年轻人消失的方向关心道。
“不打紧,不打紧,琴筱那七转八弯的心眼儿,还只南卿辰那孩子摸得准——丫头脚伤缝了几针,南卿辰就料得到她会把绷带给拆掉——对了,今天想复习那套武侠小说呀,我进了批古龙新版的,要的话先让你看。”
“那可谢谢~~”
“南卿辰你给我弄清楚,我可不是怕你把我摔死才任你猪头的,人家是脚痛,痛死人的痛,你懂不懂?”
端坐在床沿,受伤的脚被抬得高高的检视,女郎怒容满面:“脚是“我的”,痛死也是“我的”事,我高兴“我的”脚烂掉,你休想——唔……”
一把“丢”开那只挣扎不休的脚,狠狠吻住了毫无理性的滔滔不绝,南卿辰在心底叹口气,暗地武装好,把张脸绷足,这才松开眼前诱人香唇:“我才不管“你的”臭脚丫烂掉,烂了切断成瘸子更好,省得我成天提心吊胆你四处招蜂引蝶的——你今天“撞”的车是我们公司大老板的!”
认识这妖女至今,南卿辰是第一次见她哑口无言——真是值得纪念的反应!
“你…你没被怎样吧?有吗?”那焦急忧心,让艳丽的五官只能用‘花容失色’来形容。
总是如此。
南卿辰摇头暗叹——准是前辈子,或前几辈子欠她的。这外表看来又妖又骚的妖女,就是只对他这乡下来的土包子实心眼儿——还忠心不贰呢!“那纸袋上有公司名字,人家早摸清我来路啦。”
“你没事?”
“迟到的事没什么,倒是我提出来的一些想法,被大家轰得我昏头转向……小妖精,我可能会加薪什么的,我去跟你爸提亲好不?”
“不好!”小妖精索性躺下,开始做起仰卧起坐。
“小姐,你帮帮忙,人家纯洁的身子已被你沾污,好歹你也给我个名份嘛。”
“不要!每个人都说我长了副细姨身子情妇脸,做良家妇女岂不大大糟蹋了?我喜欢跟你“偷情”,好˙刺˙激˙哟~~”
“你神经啦……阿姨好!”南卿辰收起嬉皮笑脸,站直了对进门的年长女人恭敬道——对小妖精不苟言笑的母亲,他一向“循规蹈矩”。
“这么晚才来,吃过了没?”
“见了两组潜在客户,喝了点小酒,现在不饿。”这可是实话,才分手的那位采购拿公款叫了一桌子菜,差点没让他吃到吐。
“叫琴筱把绷带缠回去——这丫头最让人头痛,亏得你还治得住她……对了,开会迟到的事,公司没对你怎么吧?”
“没有,您放心。”
琴筱妈点点头,像要说什么,又吞了回去:“那我先歇着去了。琴筱,别老缠着南卿辰,早点儿放人回去休息。”
“老佛爷有令,小的该走了!”见未来的丈母娘消失门后,南卿辰仔细把纱布、绷带给小妖精重新弄好,直起身子亲她一下:“乖一点,别又给扯下来——对了,我明天整天在外跑业务,你可不准去我公司打转,。”
“小气,人家是去给贵公司注入活力的说。”
“谢了,不必好心,我们公司里那么多单身汉,你每次去搔首弄姿的弄得大伙心神不宁,挨骂挨打的可都是我……不准去,听到没!”狠狠撂下话,还顺便不轻不重的在她细腰上掐一把。
“唉~哟~~好痛!”嘴上嚷疼,樱脣却撒娇地噘得高高的。
气不过,南卿辰只好笑着再吻她一次:“晚安。”
“小南,小南……”
南卿辰飞快止步旋身,满脸难掩讶异之情:“我等着了,你别急!”
追在他身后喘气的是绰号‘学长’的同事,营业部的中流砥柱,出了名的稳重如山。除了面对客户时口才便给,南卿辰没见过有人会如此“惜言如金”的——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小南……”来人还在喘。
南卿辰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小妖精今天来公司了,大闹我们大老板,而且狮子大开口要求理赔——”
“Stop”的坚定手势止住了南卿辰的天马行空。
“什么理赔?”“学长”的声音恢复沉稳:“今天整天我都陪着经理和开发部的人讨论你那些点子——不,这不是重点,我不是要说这个。聂小姐还是你,你们跟大老板可有什么过节?”
这人是南卿辰仅知唯一从头到尾“尊称”小妖精为“聂小姐”的:“学长为何要用“过节”这强烈字眼?”
“你又为何会谈到理赔这冷僻词汇?”毫不含糊的反问。
南卿辰有些迟疑。在公司中不谈论自已和他人的私事一向是他的原则。眼前这人,不止是在他菜鸟期间倾全力无私地助他的“学长”,也是即将升职成他长官的可敬前辈……他能说多少?
“你是说,昨天你提到的“车祸”不是真的,而且聂小姐也承认了?”在听完南卿辰选择性地——他没提对老板的色迷迷视线十分不满——说完“车祸事件”后,学长静静思索了好一会儿:“不对劲儿……”
因为这是对方在自言自语,南卿辰没接腔。
“不对劲儿,不可能是撞了聂小姐什么的……昨天……后来董事长完全没就这件事表示任任意见,不,不是这事……”
南卿辰仍旧不语,因为对方完全浸入他私人的思绪领域中了。
“唉呀南卿辰!”总务之花陈小姐伸头进会客室一瞧,立刻嚷起来,接着迅速关上门反手扣死,几个小碎步冲到南卿辰斜对面沙发坐好,镜片后细眼圆睁:“你怎么了?”
这可真勾起了南卿辰强烈的好奇心。陈小姐是公司中最不爱八卦的女生了:“我怎么了?在外跑了一天,我才刚回来呀——对了,学长,今天我遇到了一位非常有意思的人,谈了半天,对方是曾研发PDA的科技人员,我就——”
“唉~呀~~先别管那个……小南,你曾在这一两天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或见不得人的事吗——是你喔,不是你的小妖精?”陈小姐的近视眼压根没瞧到屋里还有他人,全副心神都在南卿辰身上。
“我?”
“对,你——快想想!你放心,大伙都会帮你的!”
这时候小妖精要在一旁,很可能就会弄通这常理外的状况——她的脑袋思考模式本身是经常在“常理”外的:“请问二位——”
“呀——”娇声尖叫打断了南卿辰。
陈小姐跳了起来:“对,对不起……我…我没看到您,”红着脸又结巴,陈小姐对着“学长”手足无措了几秒,匆匆道:“打扰了两位,对不起……我,我这就走……”
对着又被关上的门,南卿辰先撇开自身问号:“学长,您若是还要继续对陈小姐视若无睹的话,装着没她这人存在是不行的,要更果断些……”
“我的感情问题不劳阁下烦心,我言归正传,除了那场所谓的“车祸事件”,你再仔细想想,没有对董事长做过什么不敬的事吧?”
“没!”南卿辰很干脆:“除了昨天疲劳轰炸他最凶,会议结束时,他还跟我点了点头——没啥笑意,也瞧不出恶意——我‘到底’怎么了?
“这……”“学长”带些不解和无奈:“今天整天,凡在公司曾跟你“接触”过的人,都被叫到董事长室谈过话。”
“哦……”这答案确实让南卿辰哑然了好一会儿。“学长……”
“实在说,对董事长这“大动作”,我也揣测不出啥深意,如果是针对你的提案,他只要问经理和工程部开发部就好了,但他连警卫都问,总务科黄主任他约谈最久——黄主任得意扬扬的,口风却紧得很。你人缘好,我们原不在意,可是万一你真跟董事长有过什么磨擦……”
话留三分,该说出多少,重点你自己捉摸。
这,南卿辰不是不懂——“学长”表明了护他,就意味着总经理和胡经理曾有过明确的暗示,也代表他南卿辰受重视的程度。可是……可是有些话,说出来当笑话大家呵呵一笑尚可,当正经事说出来很可能成了荒谬剧台辞……
“我可以发誓,昨天前我从未见过我们大老板,学长——”
“有话但说无妨,不必顾忌什么了。出社会十年,我还没踫过这种非公非私状况不明的事,我个人也想弄清楚。”
“好,那您先准许我改口称呼您一声“大哥”。”
“学长”一愣:“把距离拉这么近才能说?”
“对!”
周为学露齿一笑:“行,老弟。反正我是独生子,有你这弟弟露脸的是我。说吧,老弟!”
南卿辰眨巴着眼有些怔怔然。同为男人,南卿辰从未注意过“学长”的外貌,只不断为他处理棘手事物的明快圆融折服不已,进而以他为学习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