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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诉说原委
天山之峦的路上,三个身影同行,这一路上多了一些话语,冷漓子边走边跟他们讲出三十年前的事,墨梓蠡和墨娆也得知原来冷漓子一路上一直跟着他们,为他们扫清路上的障碍。只见墨娆眉头一皱,心想这下赵普的计划要泡汤了,又哪知他们即将面对的是多么可怕的现实?而墨梓蠡仿佛感到这条不归路的可怕,却更忧心锁梦的现状,只不言语。
墨娆看着墨梓蠡揪心的面容,觉得有冷漓子此等高手相助,他应该高兴才对,可是竟然这般样子,定是在水中弈中经历了什么?也不好多问,默默地跟在他们身后走着。突然停驻,墨娆不解:“前辈为何停了?离天山还有好几个月路程啊!”
墨梓蠡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说话,只见冷漓子两腿驻足,手凌空挥舞着,忽而墨梓蠡身后的幽泪出鞘,一团黑雾围绕,冷漓子两腿发软往地上一跪,幽泪浮在空中,墨梓蠡连忙上去扶起:“干爹,你元气大伤,御剑怕有危险,我们还是步行几天吧!”
墨娆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冷漓子点头,幽泪又回到墨梓蠡背上,黑雾消失不见,冷漓子很少费力:“前面不远便是城镇了,扶我去那儿休息,锁梦的事耽搁不得。”
于是,和墨娆扶着他向前走去,果不其然,走了几里便是人群熙攘的城镇。
三人在一家客栈投宿。
“干爹需要我帮忙吗?”墨梓蠡关切的话语传来。
冷漓子面色惨白,是竹中风的战役中他已身受重伤,却朝梓蠡欣慰的笑了笑:“你帮我护法,别让人打扰到我便可。”墨梓蠡点头,忧心忡忡的关了门。
门外,传来墨梓蠡关切的声音:“师妹,你也累了,去休息一会吧!”
墨娆虽高兴,一团迷雾与不安重重的压在心里,中途冒出的冷漓子更是让她不知所措:“不用,师兄,我不累的,不如我来看着,你去休息会吧!”
墨梓蠡对墨娆的善解人意很是欣慰,只是这一路亏欠她许多,摇了摇头:“也罢,你就陪我守着吧。”
墨娆尴尬的笑笑,也不言语,经过这一劫,似乎成长了许多。
门内,冷漓子盘坐,运气疗伤,汗珠慢慢渗出,脸色显露难堪之色,双手在胸前舞动,阵阵寒幽之气袭来,掠过半白的头丝,眼眸微微灵动,也免不了疼痛之色。
一炷香后,煞白的脸顿时红润起来,睁眼轻吁一口气,冷笑一下说这五刑真是厉害。长袍一甩,起身开门,墨梓蠡和墨娆连忙进来:“你没事了吧?干爹,前辈!”两人齐声关怀。
冷漓子笑了笑说已无大碍,朝屋内走去,墨梓蠡和墨娆随后。墨梓蠡走向坐下的冷漓子:“干爹,梓儿为你把把脉。”
冷漓子眉色哀愁,强硬的语气:“不用,我已经运气了。”
墨梓蠡却依旧不放心:“可刚才驱动幽泪时干爹脸色甚为难看……”
不待墨梓蠡说完,冷漓子抢了他的话语:“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用你多言。”
哪怕墨梓蠡受到训斥,可出于担忧冷漓子的身体,依旧坚持:“可干爹……”
“我没事!”冷漓子很不耐烦,似乎在极力掩饰什么。
墨娆见他们僵持,脾气秉性竟如此相似,忙劝解:“好了好了,前辈,师兄,你们都让着点吧!”走至墨梓蠡面前,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别再说话,又向冷漓子赔笑:“前辈,师兄这是为了您好,还望您莫要怪罪于他。”
冷漓子盘坐,闭眼将手放在腿上,而墨梓蠡越发觉得不安,可又不好再说什么,无可奈何,坐在椅子上,手在桌子上放着。
墨娆见局面依旧胶着,很是无奈,走向墨梓蠡,坐在桌旁,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让他向冷漓子道歉,他望了望床上的冷滴子,见他面色好了许多,方放下心来,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躬身:“干爹,方才是梓蠡莽撞,望干爹原谅。”
冷漓子冷漠的表情这才有了笑意,看着赔罪诚恳的墨梓蠡,让他坐下:“梓儿,为父真的没事,你不必焦虑,当务之急的如何拿到织素,助得梦儿,懂么?”
墨梓蠡点点头答应一切全凭冷漓子做主。
冷漓子起身,愁眉深锁:“这几个月来,风刀霜剑,为人处世怕是你们也明白了些,而今还有什么问题吗?”
墨梓蠡早已一团疑惑:“干爹,这一切太玄乎了,仿佛都不是真的一般,还有那位声称箬竹的女子,功力深不可测,就连干爹,师父恐怕都难敌。”
墨娆一听箬竹,便知是那位狐媚女子,插话到:“那妖女是武功高强,可她还是比不过前辈的,不然前辈怎能顺利过关呢?”
墨梓蠡诧异,朝墨娆道:“你知道?”
于是墨娆将在镜中瑶梅庵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墨梓蠡听后这才恍然大悟,朝冷漓子问道:“干爹,那为何与我对弈的那位铮铮男儿却变成白发弱水?”
冷漓子长叹一声:“孩子们,说是佛、道、魔三教,可那弱水,若镜却是箬竹的妹妹,说仁慈,艺精全不过在应和罢了,魔教的力量深不可测,就连佛道两家也不得不让它三分啊!”
墨梓蠡沉思:“那若镜弱水皆为魔教弟子?”
冷漓子摇头:“非也,所谓虚者实,实者虚,弱水,若镜乃是出自道佛两家,只因功力尚浅,被箬竹控制罢了。”
“那要是若镜说的是真的话,前辈岂非是泛泛之辈了。”墨娆赞叹道。
听墨娆这般说,墨梓蠡脸上焦虑之色又起,无奈的唤了声干爹,冷漓子又怎会不知他的焦虑,苦笑一笑:“若是你们知道又能如何?”
墨娆不由得肃然起敬:“师伯,如今太平盛世,莫不是真有仙凡之说?”
冷漓子想了一下,不由的叹了口气:“何为仙?为求仙之道,让正道之人都沦为魔道,这所谓的仙,是欲啊!”听得冷漓子这般灰心丧气,梓、娆都大吃一惊。
墨梓蠡和冷漓子相处这么多年,从未见他这般怨天尤人,更加焦灼了:“干爹,何出此言?”
冷漓子把手搭在膝上,眼一闭,又长叹了一声:“三界之中,万物繁生,相生相克,盘古开天辟地,纵有了这世间一切。没有思想的生活,好不和洽,可终于有一天,人突然发觉这样的活法太平庸了,由于欲,思想布满了他们全身,有以前没有的快乐,也有以前没有的痛苦。”
“这是好事啊!我就觉得做人不能庸碌之极,而是太白之言,天生我材必有用。”墨娆自豪道。
冷漓子睁眼,点头苦笑应和墨娆说或许吧!又偏头望了望墨梓蠡,梓猜到冷漓子的意思,问道是不是说幽冥斧的来历?一听幽冥斧墨娆立马变了脸色,幽冥斧的血性立马浮现眼前,如此令人后怕,只见冷漓子点头,问梓蠡是否从他们结识后,就一直疑惑自己的来历?墨梓蠡瞪大了眼睛,连忙解释:“干爹,那都是儿时的思想,梓蠡决没有二心。”
冷漓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为父知道你没有二心,可为父还是要将这一切告诉你。”
手放了下来,语重心长的说:“我是墨幽宫宫主,你师父的同门师兄。”此话一出,两人不由一震,墨梓蠡和墨娆连忙跪下叫师伯。冷漓子扶起他们,长袍一托,负手而立,深邃的瞳孔直射远方,墨梓蠡和墨娆相顾,一脸不解。
40年前。
依照传统,紫幽宫、冷幽宫、墨幽宫三宫中最出色的弟子因为使命都得去祖师那儿受教,为完成自己的使命,三宫的人聚在一起,也是那时,由于武艺出众,冷幽宫门下的冷漓子、淳于枫,紫幽宫的紫姮、紫娆,墨幽宫的墨娘、墨姬成了祖师最钟爱的弟子。10年的光阴,他们日久生情,成了同生共死的兄弟姐妹,其中就数紫娆最小,师祖不教她武功,然而她年纪最小,却因天资聪颖,得到了大师祖的真传,学了一手好医术,为此,10年后,便被送回紫幽宫。而紫姮、冷漓子、淳于枫、墨娘、墨姬五人,则为了制住藏王,还得再深造下去。在宫中本是出类拔萃的弟子,又得受祖师真传,加上夜以继日的练功,几乎被繁重的压力包围,唯一的轻快便是在一起说说话,得知祖师要送紫娆回宫,都去挽留,而祖师任命淳于枫将紫娆送回,对其余四人的劝说无动于衷。四人对师祖的决定很是不满,恼怒她拆散了他们,谁知这一切早在祖师的意料之中,紫娆被送走的第五天,藏王便带着箬竹和幽冥斧就来到了天山。
风起云涌,带走了一切,仅留的黑暗怎么也抹不去。那时,他们打得不可开交,直斗了七天七夜,冷漓子和墨娘双剑合璧也不能斗得过藏王,只是打败了箬竹,让她逃跑了。那段难以启齿的艰难的往事,在祖师的引领下,兄妹五人摆动噬仙阵,围歼藏王。祖师再用复仇间恨尘封了幽冥斧,让它失去了活性,从此便成为一把没用的铁器了。而藏王也被压在天山之峦了。谁知在所有人都以为打了胜仗之时,传来了我们祖师的哭声,她跪在一朵黑色曼陀罗面前。是大祖师她为了镇压藏王,永永远远的湮灭自身了,只能永久的藏在一朵花里面,灵魂不得升天入地,七魄三魂在花里游荡,她永远的丧失成为一个有生命的人了。那时四人双双下跪,跪在那十年朝夕相处的大祖师的灵魂面前。
幽冥斧本失了活性,可它主人邪恶的力量仍然存在,它复活了。三天后,祖师将我们各自送回宫中,并将幽冥斧交给了紫姮,被控制在紫幽宫,却不见淳于枫和紫娆,可祖师照常理给我们受上宫主之衔。可就在我们授衔那天,幽冥斧灵光再现,祖师无奈将这事暂时搁置了。挺身对付幽冥斧,虽然祖师功力很高,可毕竟不如大祖师,所以很吃亏,在她的指引下都被幽冥斧打败。最终祖师还是制住了幽冥斧,可她就如现在的锁梦一般,没有天仙织素,便会沦为魔道,受藏王和幽冥斧控制,利欲熏心,生灵涂炭。后来又再是救赎之道。
冷漓子抖了抖身子,似乎精神了许多,说准备启程了。墨娆吃惊,似乎听得不过瘾,想知道后来又发生什么事了,追问冷漓子却有被梓蠡阻止,只见他分外担忧:“干爹,您能驾驭幽泪吗?”冷漓子朝他点头,示意梓放心,又望了望墨娆:“孩子,路上再说吧!”
三人出了客栈,来到了无人烟之地,冷漓子作势,那幽泪果然出鞘,宝剑之上,如腾云驾雾,飘飘如仙,一览山水, 墨娆哪见过这般景色不由赞叹道景色太美了,又朝冷漓子道:“师伯,这凌空飞飘之法能不能教我啊?”
冷漓子负手而立:“你学了幻影术不行么?”
墨娆嘟着嘴弱弱的道那又不能飞。
冷漓子摇头:“这门奇术乃是大师祖当年亲手所授,除了我们五人,不曾见人用过,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重用这奇术的。”
墨娆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也就不再坚持,很是听话:“墨娆知道了。”
冷漓子点头,身受重伤的他御剑很是吃力,可时间不等人,他只能尽力掩饰脸上的焦灼,不让墨梓蠡发现。
居高临下眼底的景色,墨娆千愁万绪,不得其解:爹爹说要想方设法拖住他们,不要让织素尽早落入其手,可如今……转念摇头:如今也只有见机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