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失控
整个大厅桌椅倾倒，酒瓶破碎，完全变得混乱不堪。这时候，外面专门设置的一队保护人员出动了，他们武装精良，手拿新型枪械，将枪头全部对准了那个红色的目标。
“不可以！”秦寻对着武装人员大吼。
秦寻从未像此时散发着这么骇人的气势，他骨子里的强硬令人不禁退却三分。武装人员们面面相觑，疑惑他的举动。但来到这里的都是他们重点要保护的对象，身份不言而喻，所以他们顾忌了秦寻的命令。
“先生，这个女人很危险。”武装人员犹豫道。
秦寻靠近了他们，用身体尽可能地挡住危险的枪口，他坚定地说:“她是我的未婚妻，所以，你们不可以伤害她。”
武装人员们相互对视一眼，有一人继续踌躇道:“即使她是你的未婚妻,但现在她变得失控，我们有义务制止她，还请您谅解。”
“放心，我会处理好。不过，还是需要你们的协助。”秦寻已经恢复冷静，沉吟之后做出了决定。
锦瑟还是那种癫狂状，疯狂地扑人撕咬，已经有许多人被咬伤，导致厅内痛苦哀嚎声连天。
秦寻的眼中包含痛色与自责，他看着这样的锦瑟，没有人知道他的心有多疼。她本该美好，奈何变成如此令人躲避不及的怪物模样。她究竟经历了什么？都怪他百密一疏，没有好好保护她。
他沉声道：“等我把她引过来的时候，你们就用绳子困住她……记住，不要弄伤她。”他这话是对即将协助他的武装队员说的，后者点头表示明白。
秦寻刻意走到锦瑟的视线之内，锦瑟果然向他进攻。在她马上要再次咬上他的时候，他立刻用手捂住她的嘴，并用另一只手禁锢住她。锦瑟怎么可能无所动作，她张开嘴狠狠地咬住秦寻的手掌，固然尖锐的疼痛骤袭他的神经，但他依然面无表情，只是眼里是对锦瑟浓浓的怜惜。
“快，捆住她！”秦寻开口叫道。
武装人员们立刻连同秦寻在内一起包围住她，用早已准备好的尼龙绳绕住她，他们手脚利落，在最快时间内实现了秦寻的要求。
秦寻抱着被捆住的锦瑟一同倒在地上，期间还依旧不忘记垫在她的身下害怕她受伤。他的手掌还在锦瑟的口中，不用看也知道，手掌上的一块肉快被咬下来了。
一旁有的武装人员看不下去了，他们纷纷合力把秦寻的手从锦瑟口中救出，不出所料，已经是血肉淋漓。
秦寻顾不得自己的手是怎样，还是首先按住锦瑟，阻止她的剧烈挣扎。
锦瑟疯狂地摇晃着头，面部狰狞，原本饱满娇嫩的双唇上全都是鲜血。除此之外，她红色如血的眼眸恶意满满，凶猛如同开了荤的野兽。
“锦瑟，锦瑟……”秦寻不停地呼唤她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响亮，饱含担忧与祈求。
他希望她恢复如常，却不知道这对她来说有多困难。没人知道，她的世界已是天崩地坼，充斥的仅是一片血红。她的意识有八分已经不属于她，剩余两分还在苦苦挣扎。她不想伤人，不想变成嗜血的野兽，可真的好难……她控制不住自己体内对鲜血的渴望。
她已不是她，只有鲜血的欲望在驱使着她在行动，她早已是一幅行尸走肉。她好痛恨现在的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没办法克制住。
她睁着眼睛，眼前是混沌的红色，但她知道面前的人是谁，他正在苦苦呼唤她的名字，她从来不知道他可以这么无助和惊慌。但是……
秦寻……对不起……对不起……
厅内，又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唐老和杰森。
“唐老，您看这里都变成什么样子了！这全都是因为秦寻带来的那个女人！今日的舞会里的人，百分之八十几都是W里的自己人，其余还都是W的重要客户，但是，因为这个叫锦瑟的女人，导致他们伤亡惨重……若是她携带的是什么不可名状的病毒，那可就糟了！”杰森的话语激动，似乎字里行间全是对W损失的担忧，但还是有一种耐人寻味的指责在里面。
唐老是被杰森惊动的，听他严重的描述，即使病中还是立刻带着人赶来。若杰森说的是真的，那么此事就非同小可。这次舞会是W一手策划的，正如杰森所说，舞会里的不是自己人就是重要客户，若是事件恶化，损失最重的还是W本身。所以不得不妥善处理，谁的责任，必定逃不过责任的承担。
现在杰森言语中都牵连秦寻，唐老不免更加重视这件事。
唐老看着地上被秦寻控制住的锦瑟，连连皱眉，口气不由加重：“秦寻，这个女人是你带过来的，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应该最清楚，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咳咳……”他身体本就不好，这样一激动就更加不妙了。
“唐老，现在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希望您能尽快协助我把锦瑟带回cloud 9,她需要治疗！之后，我自会给您交代。”秦寻不怕什么被追究什么责任，他只想快些把锦瑟变回来。
杰森在一旁冷笑，趁机添油加醋：“秦寻，恐怕这件事情没这么复杂吧，我看就是你自导自演，至于目的……哼，唐老，您可不知道，这小子早就对W心生不满，其异心就是他发动此事的最恰当动机，我看这个女人，啧啧啧，不过是他利用的工具罢了！”
听完他的一番说辞，唐老沉默了，跟随唐老的一干人等中支持秦寻的人也都不发声，只是看向秦寻的目光中已经充满犹疑与惋惜。
杰森的说辞固然有刻意泼脏之嫌，但眼前发生的事情却是实实在在的。秦寻是否有异心众人不得而知，可是这个女人是他带过来的，无论如何都与他脱不了干系。在众人心中，对秦寻的满意度已经一落千丈。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杰森悄悄隐匿自己的笑。
秦寻皱眉，他现在对这个W真的是失望透顶，为什么大家都只盯着事情的嫌疑人是不是他不放，却根本不听他在说什么。想到这儿，他的心里止不住泛起浓浓厌恶：“够了，我不想向你们解释一些废话，现在，我只想好好医治她，到时候，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认了，可以了吗？”
唐老身边的一个眉目严肃的助理说:“秦寻，注意你的态度！”
“依我看，这个女人绝对留不得，更不能带到cloud 9，不然谁知道会再发生什么？”杰森坚决反对。他刚说完，秦寻用冷冷的目光看着他，其决厉狠然的气势恨不得要生吞了杰森。后者有些虚虚然。
唐老沉吟片刻，看着秦寻失望地摇了摇头:“秦寻，这个女人不可以带到cloud 9，我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危险的事物威胁到cloud 9。而现在，你必须跟我回去接受调查，至于这个女人，取完她身体里的样本后就处置掉！”在这个时候，他终是拿出了领导人的决绝与不容置喙的态度。
唐老摆手，身后立刻有四个穿戴好防护服的人出现，两人负责将秦寻强制性拉开，然后另外两人拿出专业工具箱，在暴躁的锦瑟身上抽取了血液样本，这样做是因为要研究出她的病源，若是真的携带病毒，也好对症下药以便医治被咬伤的人员。两人采集好，便退到唐老身后。
“唐老，若是您没有异议的话，就把这个女人交给我处置……放心，我一定会处理的干干净净。”杰森适时要求，看起来很疲惫的唐老点点头。
“放开我！，”秦寻在一旁激烈地挣扎，“唐老，你不可以这样，你们没有资格处置她！她是我的！若是她一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保证，你们会后悔！”
这种时候，秦寻依旧抱着强硬的态度无疑激怒了唐老，他靠近秦寻，对视上他的眼睛，用苍老但不容质疑的嗓音道:“那就让你看看我究竟有没有资格！”
他使了个神色，一旁的杰森立刻会意，他从武装人员的手中夺过枪械，然后轻松上膛，并将枪口指向锦瑟，优哉游哉道:“不如现在就解决掉以免留后患吧！”
“杰森，你敢！”秦寻紧盯着他的枪口，目眦欲裂。
“你自己看我敢不敢喽？”他勾起嘴角，眼里尽是快意。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见他最大的对手这种束手无策的样子，真是爽快。
杰森聚起眸光，手指微微扣动扳机……“砰”！
“秦寻！”唐老叫出声来，心脏瞬间收缩。
在杰森扣动扳机的一刹那，秦寻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束缚，飞身扑向锦瑟，用自己的身躯覆盖住身下的人。所以那一枪打在了秦寻的背部，殷红的鲜血立刻染红了他的背。
秦寻唇上的血色立刻流失，他依旧死死地盯着身下的人，明知道对方已经没有神智，却还是对着她露出了安慰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