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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酒店诉衷情
时竫终于把钟伟这个始终阴魂不散的鬼魅打发了。钟伟就像水草,缠在自己身边,怎么甩都甩不掉。
时竫想,长时间住在岳父家里,打扰他们也不是办法,自己和江苑的问题,迟早要解决。
可是他没有办法,找不到合适的溶解剂,用来化解和江苑的说不清却真实存在的纠葛。
时竫想带着江苑离开s市,到别的城市走走,一则,可以加深二人濒危的感情,二则,在旅途中,或许会重拾江苑对自己的信任和理解。
他跟江苑提及这件事,江苑犹豫了。
江苑说,如果真想去远方,那不如再去趟云南。
因为,翁宝和喋宝的暑假即将结束,不知道,他们还愿不愿意回山林上学。如果他们不想回到山林,不愿意继续跟江苑和时竫一起生活的话,那么,江苑打算给他们的大伯父家一笔钱,让他们好好对待兄妹二人。
时竫一听,立刻表示同意。
两个人决定带着伟苑和豆豆一起动身去云南。
江苑问起伟苑,愿不愿意跟着江苑妈妈和叔叔去云南,伟苑腼腆地说愿意。
可是两个人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江苑有点担心,漫长的路途,孩子们是否能经受住,旅途中的,某些不确定性的东西。
时机一拍胸脯,“媳妇,别担心,有我呢。”
一想到有时竫在身边,江苑才略微放下心来。
两人决定先乘飞机去云南昆明,而后,再乘当地的大巴车,去喋宝大伯伯家所在的集镇。
历经三个小时的旅程后,时竫和江苑到达昆明。
因为两人带着孩子,不能马不停蹄日夜赶路,只能暂时在昆明找个宾馆住下来,单等明日再去寻那个遥远的小镇。
时竫花了大价钱,给一家人定了个套间,江苑没有说什么。
孩子和大人都很疲累了,江苑还是打起精神,坚持着,给孩子们洗漱完毕,哄他们睡觉。
时竫给江苑冲了杯茶,“媳妇,累坏了吧,喝杯茶解解乏。”
江苑接过,一饮而尽。
“是不是很累?要不要我去给你找个按摩师来?听说这里的按摩师,可以让人瞬间减轻疲劳。”时竫殷勤地建议说。
“不用,哪里有那么娇贵?休息一下就好了。”江苑笑着摇摇头。
“那,让你老公我,来给你按摩试试,前些日子,我还买了本按摩的书,想等你哪一天回家了,想照着书上说的,给你按摩试试来着。”时竫殷勤地说。
“不用了,你也累呀。”江苑拒绝道。
“媳妇,你就让我给你做点什么吧!”时竫央求。
一路上,时竫提行李、抱孩子、嘘寒问暖,时竫的诚意江苑已经感受到了。她不愿意让时竫感到自己故意和他拉开距离,他们还是夫妻,不应该表现得这么陌生,这么礼数周全得冷冰冰的。
“时竫,孩子们都睡了,时间还早,我们一起喝杯红酒好吗?”江苑提议。
“好啊。”时竫眼睛亮亮的,“亲爱的,你能喝酒吗?”
“喝一点没事的。红酒对身体有好处。”江苑说。
“那我去打电话,让服务员送上来。”时竫说。
打过电话,不一会儿,waiter推着餐车上来了。
江苑朝餐车一瞅,不光有红酒,还有各色点心和水果。
“先生太太,这些水果和点心,是我们酒店免费提供的,祝您二位入住我们酒店愉快,能够度过一个惬意的夜晚。”年轻的waiter训练有素,态度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赏心悦目,心情愉悦。
时竫的心情很快就变得愉悦起来。
看看妻子,她的表情也明显放松了。
两个高脚杯,透亮晶莹的杯身,拿在手里,有种经年遗世的感觉。
“时竫,你有没有感觉,这好像是我们的新婚旅行?”江苑忽然笑道。
“苑苑,对不起。我们结婚时,我没能带你去你喜欢的塔斯马尼亚去。这次来昆明,并不是我弥补给你的新婚蜜月旅行。这次什么都不是,以后,我一定都给你补上的。”时竫端起泛着红色暗光透明的液体,朝江苑示意,“老婆,我们一定要白头到老。”
江苑也端起酒杯,“我们结婚时,妈妈帮我们操持的,我已经很满意了。去不去塔斯马尼亚,我并不介意,那都是小事,没什么。或许,我早就忘记那个地方了。咱们住的那片山林,是我最喜欢的地方。那里虽然没有纯净的海滩,没有幽静的湖边木屋,没有180度无死角海景,也没有新鲜诱人的美味。可是,我还是觉得,我们的山林,比塔斯马尼亚的湖边,那片寂静的白桦林更美。因为,那里不光有美景,还有你,有我们的家。”江苑动情地说道。
时竫站起身,转到江苑身侧,坐在地毯上,头依靠着江苑的腿,就像是一直听话的小狗,依偎在主人脚下。
江苑把酒杯放下,双手轻轻抚摸着时竫那一头略显卷曲的头发。
“时竫,你知道么?我常常在想,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生存?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么?一具行尸走肉,和死了有什么分别?还记得我们看过的那部韩国电影《狼少年》吗?你当时跟我说,特别不理解顺颐,不明白她已经年逾古稀,所剩时日不多,为什么还要再次离开哲秀,为什么不能把人生最后的时光留给哲秀。”
“是啊,看过这部影片,我也不理解。可是我后来,随着阅历的增加,我慢慢理解了她。因为她深爱着哲秀,深爱着这个异族狼人。她怕狼人看见自己死去的样子,怕他伤心难过,自己人生短暂,可是狼人仍然有很长的生命之路要走。她不愿意让狼人在孤独和痛苦中度过余生,所以宁愿离去,选择一个狼人看不见的地方寿终正寝。”
“这世间,有很多无奈和痛楚,不是人力能够战胜的。可是爱情却可以战无不胜,让人勇敢并且坚强。因为爱着对方,所以才会战战兢兢,深怕对方受伤害。因为爱着对方,所以才想着远离,想着把伤害降到最低。特别是做了父母,人就会变得更加强大,责任感更强。”
“和你结婚这么久,我们从没发生过激烈的争吵,你让着我,我也敬着你。我们跟别的夫妻,稍微有点不同。或许,我们还没到相濡以沫的年龄,还没到互相侵入骨髓的深刻理解阶段。但是,我们是彼此爱着对方的,你说是吗?”
时竫用力点点头。
“我们爱着对方,却也在无意中因为这份爱,而伤害对方,却不自知。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是那么英俊的男孩,笑起来的样子,就像是花儿开了,灯亮了,我的世界,也跟着你的笑容一起变亮了。可是,我顾虑太多,始终觉得自己不够资格爱你。所以,那段时间,我们浪费了很多宝贵时光。”
“时间治愈了我的心伤,让我感觉到了幸福。我们还有了豆豆。可是,我们这时候,却像是迷路了,在生活的道路上迷路了。你走的很远,远得我都无法再看清你了。”
时竫插嘴:“苑苑,其实,我一直都在爱的路上,一刻也未曾偏离。”
江苑笑笑,有摸摸他的头,“你知道么?其实,我生命中的每一天,我都是当最后一天来过的。我无比珍视自己拥有的一切,父母、丈夫、孩子们,都是我人生中的财富。很多人,包括我父母都不理解,为什么我要领养翁宝和喋宝他们。一方面,孩子们的妈妈是为了救我去世的,另一方面,我觉得孩子们很可怜,没爹没妈,我就想让孩子们感受到有父母疼爱的感觉。我想让他们知道,他们有爸爸妈妈,有很多疼爱他们的人,他们在这个世上不孤单。”
“现在,再返回刚才那个话题上。人为什么活着?为翁宝和喋宝做点事,我觉得生活踏实,有种幸福感。有你的爱支撑着我,我一直有种力量,一种充满生命的力量。”
时竫跪坐起身:“苑苑,我也是,我一直有种娶了你何其庆幸的感觉。你这么美丽,这么温婉动人。一想到你,一想到我们的孩子豆豆,我就浑身充满力量。”这么直抒胸臆,时竫还真是为数不多,或许是那杯红酒给了他力量。
“翁宝和喋宝,这两个孩子我也喜欢。他们多么懂事,他们来到我们的小院,给我们增添了很多乐趣。我感谢这两个孩子。他们让我觉得,自己很有力量,很有被依靠的成就感。我和你一样欢迎他们回家,重新和我们生活在一起。”时竫说。
“真的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说过谎话?”时竫说。
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喝了半瓶红酒。
“不能再喝了,喝多了,照顾不了孩子们了。”江苑喝得脸红红的。
“媳妇,今天你真漂亮!”时竫盯着江苑红扑扑的脸,激动地说。
江苑明白时竫话里的意思,不好意思地白了他一眼。
“媳妇,我们不喝了,睡觉吧。”时竫一把拦腰抱起江苑。
“你轻点,孩子都睡着了,别把孩子惊醒了。”江苑惊叫道。
所有的不满、惆怅、疏淡……都化解在激烈的肢体纠缠里。
第二日醒来,阳光恰到好处地,透过落地窗帘的缝隙照射进屋内,屋里半明半暗,有种慵懒至极的美感。
“媳妇,该起床了。”时竫不知何时,已经穿衣起床,他站在床头,叫醒疲累的江苑。
“媳妇,今天咱得早点出发,去那个小镇附近的班车,一天只有两班,晚了,可就赶不上了。”时竫吻了吻江苑的面颊。
“孩子们呢?”江苑揉揉惺忪的睡眼,看见小床上已经空了。
“在外间玩呐。”时竫早就醒过一次,孩子们醒后,他红孩子们到外面玩,让他们不要吵着妈妈睡觉。
或许是换了地方,孩子们玩得很开心,这一路上,伟苑和时竫也渐渐熟悉起来了,不再躲着时竫,见了时竫,也不再腼腆。孩子顽皮的本性,一下子显出来了。
“老婆,昨晚对不起。”时竫又有意提起昨晚。
“------”江苑低着头,脸红了。
“你算算,我有多久没跟你在一起了?”时竫嗔怪着抱怨说。
江苑见他越说越离谱,面前还有孩子在呢,“别说了,当着孩子的面,你脸皮真够厚的。”江苑在他耳边低声警告说。
时竫嘻嘻一笑。
守得云开见月明。时竫这才觉得,心理面那块大石头终于被挪走了,心里无比轻松。
时竫抱起豆豆,背上行李,江苑牵着伟苑,打了一辆车,前往汽车站。
汽车站就在他们住的宾馆旁边不远,很快就到了。
车上有几个脸色黝黑的山民,拎着旧旧的蛇皮袋,说笑着。
他们说的方言,时竫和江苑都听不懂,他们似乎也不太会说普通话。
时竫想跟他们打听一下,翁宝大伯伯所居住的那个小镇的情况,比如说,行车要走多长时间啊,下了车是不是还要走山路等。可是,他们听不懂。
这时候,他们当中一个年纪略轻、会说蹩脚普通话的山民,主动跟时竫介绍情况。
他告诉时竫和江苑,昆明直达那个小镇的车没有,要转一趟车才行。
他们坐的车,一天也只有两班,都是上午发车,要开四五个小时才能到第一站。
然后,再转乘一辆小巴,再走三四个小时,才能到那个小镇。
那个小镇叫来世镇。
时竫和江苑愣了一下,以为听错了。
“叫来世镇么?”时竫不确定是否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没错,是叫来世镇。我就是那个镇上的人。”小伙子说。
来世镇?江苑有点恍惚。一个在北纬五十度,一个在北纬二十四度,在中国南北相距千里的版图上,有两个小镇,都叫来世镇。一南一北,一冷一热,地理位置悬殊,却都叫来世镇!
这是不是缘分?
“这个小镇大不大?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罗布的中年人?”时竫问。
“是不是果纳罗布?那个扫街人?”小伙子问。
“他有两个侄子侄女,这个暑假刚过来的?”时竫提醒。
“对,有。你找的就是他,叫果纳罗布。”小伙子肯定。
“他家情况怎么样?”时竫问。
江苑也用心听着小伙子的,每一次回答和介绍。
“他家情况不怎么好。他自己有两个儿子,都出外打工去了,还有三个女儿,也都出嫁了。现在,他每天都在街上扫街,赚点生活费。他婆娘什么都不干,每天在家养点牲畜,换点钱。”年轻人说。
“他多大年龄?”江苑问。
“四十五六岁吧。”四十五六岁,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家里没有其他经济来源,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不是道翁宝和喋宝过得怎么样,会不会受委屈。
时竫看出了江苑的担忧,悄悄握了握江苑的手,“别担心,这次,如果有可能,我们就带着孩子们离开这里。”
“这个老罗布,真没人性。怎么说,那两个孩子也是自己家亲弟弟留下来。可他每天对孩子们吆五喝六的,给孩子们颜色看,天天要孩子们干活。他婆娘对孩子们更凶,动不动就不给孩子们做饭吃。”年轻人忿忿地对时竫说。
当了解到,时竫和江苑就是原本领养孩子们的人时,其他几个山民全都围上来,忿忿控诉翁宝大伯伯的不良行径。
“你们还是把孩子带走吧。孩子在他手里就毁了。”
“不让孩子们上学,不给孩子们吃饱。”
“天天打骂,孩子太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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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苑和时竫听了,心情都很沉重。
车子颠簸着,摇晃着,上山下坡,晃得江苑直想吐。
孩子们一路都在睡着,时竫后悔,不该带两个这么小的孩子来受罪。
好不容易到了小镇。小镇不大,和自己家乡的那个来世镇大相径庭。
时竫先找了家,苗族人办的,类似农家乐的地方住下来。
时竫和江苑休息了一会儿,孩子们都累了,睡得很死。江苑和时竫等孩子们睡醒,让主人给做了点吃的,好歹算是解决了温饱。
按照车上那个小伙子的指引,时竫和江苑毫不费力地找到了翁宝和喋宝他们大伯伯的家。
那是两间黑乎乎的房子,已经看不出年代了。
就是这两间黑乎乎的房子,住着翁宝和喋宝,还有他们的大伯伯一家。
家里好像没有人。时竫叫了半天,也没人来应答。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小女孩,背着一个与她的身材不符的大竹篓子走过来,竹篓里放这些青草之类的东西。
小孩子看见江苑和时竫,呆呆得看着他们,半天才跑过来,“时竫爸爸,江苑妈妈,你们可来了!”说完就大哭了。
看着这个头发枯黄,脸色黢黑的小姑娘,江苑一时没有认出这竟然是活泼可爱的喋宝。
江苑顾不得喋宝身上脏,一把抱住她:“喋宝?你是喋宝吗?”
喋宝委屈地哭泣着,连连点头。
“你哥哥呢?”时竫问。
“哥哥打工挣钱去了。”喋宝抽抽搭搭地说。
“这么小的孩子能干什么?”时竫气愤地说。
“你能找到你哥哥吗?去把哥哥叫回来。”江苑说。
喋宝放下竹篓,带着时竫和江苑去哥哥打工的地方去找翁宝。
远远地,喋宝指着:“那个拿着弯刀的就是哥哥。”
翁宝才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此刻却拿着弯刀,在一根根竹子上做着劈砍的动作,拿一把明晃晃的弯镰刀,让人看了胆战心惊。
翁宝听见了妹妹的叫声,木木地抬起头。
江苑和时竫清楚地看清了翁宝,没错,确实是翁宝。
他头发长了,瘦了很多,也黑了。
翁宝一看见时竫和江苑,并没有跑过来,眼里却闪烁着泪光。
“翁宝,暑假快要结束了,我和江苑妈妈来接你们回去上学,你们也该收收心了。”时竫这么对翁宝说。
翁宝是个早熟的孩子,时竫知道,翁宝心思比大人跟细腻,他怕上了翁宝的自尊心。
翁宝的懂事、早早成熟,有时候,真的让江苑感到酸楚。如果他们的父母都在,他们是不是还快乐地生活在单纯的世界里,没有人情冷暖,不会感知到亲情冷漠。
翁宝放下镰刀,撩起破旧的对襟衣服,擦擦手,什么也不说,上前抱住豆豆。
“豆豆。”他把头蹭到豆豆怀里。
以前,在山林里,豆豆每次都追着翁宝,咯咯地跟他笑闹。
近两个月未见,豆豆却还认得翁宝,让翁宝抱。
翁宝和喋宝做好了要跟江苑和时竫回家的准备。
没多久,他们的大伯听到风声,急匆匆赶回家来了。
他们的大伯,长得像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完全不是四十五六岁的年纪应有的样子。
他苍老,疲惫,眼睛浑浊。
他头缠青布帕,身穿长条细格的对襟上衣,襟袖细长细长的,青布裤筒短而大,一副苗族人普通打扮。
他礼貌地请时竫和江苑坐下来。
听说时竫和江苑要带走兄妹两,他脸上现出一丝难色。
他絮絮叨叨得说着什么,时竫和江苑一句没听懂。
翁宝小脸气得变了色,赌气走到一边,胸膛一起一伏,谁也不看。
喋宝怯怯告诉时竫和江苑,“大伯说,他这些日子为我们花了不少钱,白米饭也用了他很多。要是你们带我们走,就得补偿他,他说,不能白白让你们领走。”
时竫有些生气,但没说什么,江苑叹了口气。
“喋宝,没事,别担心。你问问大伯,需要多少钱?”江苑安慰喋宝。
江苑转头悄悄问时竫,“你身上带了多少钱?”
“卡里的三万块都取出来了。本来是想,如果孩子们不跟我们走,暂时给他们留点钱。这些如果不够,咱们再想办法。”时竫说。
喋宝把江苑的话,用当地方言跟他们的大伯说了一遍,他大伯比比划划跟喋宝说着。
“他说,要五千块。”喋宝跟江苑和时竫说。
五千块,对这位大伯来说,是很大的数目吗?还是说,他以为卖孩子的钱,只值着区区五千块?又或是说,怕自己狮子大开口,要的多了,把要带走孩子、帮他减轻负累的远方客人吓跑了?
当初,这位大伯,为什么要找急忙慌把孩子叫到自己身边来?
孩子来了,为什么这么对待孩子?
时竫和江苑都想不明白。
不过,也不用想明白了。
他们很痛快地,背着孩子,把钱给了孩子们的大伯。他们不想让孩子小小的心灵,受到这样不堪一幕的重创。
临出门,江苑和时竫仍不忘记让孩子们跟大伯道声再见。
大伯良心未泯,拉着喋宝的手,翁宝离他大伯远远地,冷冷的,只有善良的小喋宝,还愿意面对大伯。
“孩子,到了人家家里,要听人家的话,好好上学。大伯我也是没办法。以后你们要做个有钱人,不要像大伯这么窝囊、没出息。以后,大伯管不了你们了,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他们的大伯叹息说。
他们的大伯,甚至还掉了几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