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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惊慌失措
经历过高考的人都知道,高考的可怕并不在于考试本身,而在于考前复习阶段带来的惴惴不安和惊慌失措;一旦考试来临,一切烟消云散,高考,不过如此。
高考这天,刁蝉起的很早,我以为是过度紧张导致的睡眠不足,可是从她的气色来看,精神应该相当好。根据我的经验,考前绝对不允许有鼓励等行为的发生,因为这会影响考生的心情,从而影响水平的发挥。所以,我只是在漫无目的的扯淡,讲一些没营养的笑话,莫名其妙地戳中刁蝉的笑点,让她放松一些罢了。
遥想我高考当年,妈妈和姥姥还跑到庙里祈愿。有个算命的在了解到我的情况后断定,我一定可以考上大学,只是不会是什么好学校。——我擦!这不是废话吗,每个看到我模拟成绩的人都会下这么个结论!不过对刁蝉我是十分有信心的,不知道她的家人会不会进行这种封建行为,但是我在她出门之后是一点也不担心。唯一让我担心的是考试之后的事情。
她曾经说过喜欢我,我不知道这是一时冲动还是认真的。我的内心是矛盾的,既希望这是真的,这样我可以满足自己邪恶的优越感,因为我也是有人喜欢的;也不希望这是真的,这样我就不用伤害一个自己不喜欢可是很喜欢自己的女孩了。所以,我担心的事情就是,没有了高考的枷锁,刁蝉如果是认真的话,她会不会一门心思的追我?这样的话,我又该如何招架呢?
为期两天的考试很快结束了,这两天十分平静,除了街上又是封路又是清场,家里一点反常现象都没有。我们没有听到刁蝉谈论任何有关考试的事情,连对考场环境甚至周围同学的评价都没有,正常的有些反常。
8号下午,我下课回家。我刚一进门就听见里屋有动静,我走过去一看,半开着的刁蝉的房间里满地衣物!难道是遭了贼?这是我的第一反应,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推开门,屋里没有贼,只有撅着翘臀在收拾东西的刁蝉。显然刁蝉被我的过激反应吓了一大跳,“干什么呀你!吓死我了,神经病!”
“你还说呢,你快吓死我了,我以为家里遭了贼呢。”我擦着头上的冷汗。
“什么贼,大白天哪来那么多贼?我在收拾东西啊,妈妈说我明天就得回去了。”她说这句话的神情很低落,仿佛十分不愿但是被家里逼迫似的。
“啊?这么快?这才刚考完,全国人民从此站立起来了,怎么也得让我和阿孝领着你玩玩吧?你家里怎么这么着急?”我突然感觉一丝不舒服,这个与我们一起住了几个月的小姑娘现在居然要搬走了,突然有些不舍。
“我也不……算了,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好了,你出去吧,我还要收拾一些东西,有些私人物品……”好吧,就是内衣内裤我不能看呗?我知道了,出去就是了,就好像你洗完了挂着晾的时候我没见过似的。
我应了一声就转身出门了。突然,我感觉自己好傻,人家根本没把我当回事,我只是因为一句话和一些对好朋友都可以做出的小举动就断定人家喜欢我未免太幼稚了。也许,刁蝉只是因为忙于备战高考特别疲倦,内心空虚想要找个人安慰填补一下吧,这和真正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吧。只要高考一结束,丰富多彩的生活就会重新填满她的心灵,我的一般等价物的位置就理所当然地被代替了。
我想是这样,等阿孝回来之后,我告诉了他。他还在忙他的“事业”,虽然很疲惫但还是认真思考了我的问题。几分钟的沉思之后,他吐出一句:“看看今晚她会有什么行动吧,如果没有……”我知道潜台词,如果没有,那便是没有了。
可是,我居然在期待?我明明不会接受她可是我还是在期待!为什么?天哪,太变态了。
讽刺的是,刁蝉整完什么都没说,就连吃饭的时候也只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饭后,她把自己的三大包行李全部放在门口,方便明天带走。“我里面还留了一些衣服和书,你们帮我捐了吧。”
“这么好心啊?”我随口搭腔。
“你把书都卖了,不打算复读了啊?”阿孝打趣道。谁知道刁蝉十分自信地说:
“你觉得我还用吗?”
“你有信心就好。对了,你报志愿的时候可以跟我们商量一下,毕竟我们是过来人,有点经验。”阿孝说。
“嗯,谢谢。不过我已经有了心仪的而且是肯定能上的学校了。”刁蝉的眼神很坚定。
“哪个学校啊?”我问。
“不告诉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刁蝉微微一笑,“你们不用浴室吧?那我先洗咯。好久没有这么早睡觉了,明天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真好啊!”她说着转身进了浴室。
“靠,居然说这是破地方!”阿孝用鼻孔说。
“你没看出来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吗?”
“当然知道。话说她真的没有跟你说什么哦。”阿孝看着我。我突然局促不安,好像一个自作多情却被现实击垮的白痴。
第二天一大早刁蝉就把我们叫了起来:“快起床,快起床!看看本大小姐最后一面,以后想看可就难了。”我朦胧着说:“想看去你家找你就行了嘛……”
“我们家佣人才不会放你进去呢。对了,你今天可以搬回那个房间住了啊。”
我好失落,不知道为什么。在小区门外,一辆加长林肯停在那里,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佣人正开着车门等候,就像电视剧里演的。“她真的是大小姐啊?”阿孝擦着口水问。
“是吧……”我呓语。
“我走了,两位哥哥。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帮不了的也可以找人帮你们。你们两个可以住大房子了,不要不开心哦。好了,我走了,有时间会回来找你们玩的。拜拜。”刁蝉说话时一直微笑着,完全没有离别的伤感,难道她真的对我们没有一点感情?她说完转身走了,不知道会不会也像电视剧里那样,转身后才开始哭泣。
当天,我从小书房里搬回了卧室。我的东西都原样摆放,一切都安顿好之后,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只有屋子里淡淡的香味可以提醒我,这中间曾经有人走过。
没有了刁蝉的日子缺少了一些生机,好在我们的期末考试也快要到来了,紧张的复习一定程度上填补了内心的空白。每天的生活又成了图书馆和家里两点一线。不像上一学期,这学期的法学知识我学的比较好,复习并没有那么吃力。复习之余,我会在图书馆里寻找苏冰的身影,我始终没能忘记她。可是,就算我很刻意地每个阅览室都去看看,可还是无法发现苏冰的身影。
不对啊,这不符合她的风格,难道病了?我很想问问丁婕,可是上次她说的不能背叛朋友让我却步,苏冰有什么事只能靠自己猜了。一连几天,我都没有看到苏冰出现在图书馆里。我渐渐地感受到了这种远距离所带来的隔阂感,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一定有什么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本来有刁蝉保底的我现在什么都没了,人们都说青春应该是疯狂的,因为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能让我疯狂的事,也就只有疯狂地追求苏冰这一件事了。“信念之力,化为勇气。”我再也不能陷入“死在冲锋的路上”和“感觉论”的二元论之中了,前一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就算是跪着也要把它走完。我仿佛一个浑身鲜血的战士,在地上挣扎半天之后,重新站立了起来。
考试顺利结束,每一个考点都是我复习到的,除了洋鬼子的英语,所以预计这次成绩应该不错。学校规定,大一一学年之后可以允许转专业,可是文理不能混转。当我在学校的公告栏里面看见这一通知的时候,马上萌生了一个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