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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不显山露水
菇凉!真是山不转水转啊!
这个茹酥,不就是被我猛扇了好几个嘴巴的那个领路小丫鬟嘛!
二白无奈地偷偷踢了我一脚,提醒我注意点影响。
我尴尬地咳嗽两下,二白帮我顺了顺气,我才开始继续说话。
“你是茹酥?”
“是。”
“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
“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半张倒吊在我面前的脸……”茹酥都快哭了,“离我还不到两指的距离呀,那么近,我吓得尖叫一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半张脸?”我想了一下,“解鬼啦,没有杀伤力的,就是喜欢飘出来吓唬人罢了。”
“但是还是很恐怖啊!”茹酥道。
“我知道,确实很恐怖,我也被吓惨过。”我甩甩手,“大概情况我了解了,我们还有一个人,二白,你去把师兄接过来。”
此时已经天黑,二白显露出身形,随后转头就飘了出去。
屋里一票人都吓傻了。
“别害怕。”我摆摆手,“二白是我的鬼仆,不会害人的。”
“沈家主,麻烦给我们找一个大点的屋可好?我们二人一鬼需要挤在一个屋里,相互照应比较方便。”我笑笑。
“这是自然。”沈岳擦着头上的冷汗,扯出来一个僵硬的笑容。
夜轻烛来了以后,我们布了个阵,将那张门上的符咒撕了下来,这个阵将整个沈家笼罩在内,可以确保九百年以下的小鬼绝对进不来。
“这符咒还真恶毒。”夜轻烛看了看原本的那张符咒,随后几下撕碎,又丢到了火盆里,“居然是八百年以下的小鬼一碰触就灰飞烟灭,只适合于应急情况下对付厉鬼的那种,须知阴阳师的本质应是度化而不是毁灭啊。”
“所以我说,给沈家这个符咒的人纯粹就是个傻叉!”我坐在椅子上,往椅背上一靠,“这么损阴德的符咒,亏他画的出来!”
一夜,相安无事。
翌日,白天。
鬼魂白天都是不出门的,我和夜轻烛开始端着罗盘,提着铃铛判断这次到底遇到了什么鬼。
这么多鬼汇聚到一起不是没有原因的,昨晚二人一鬼分析地形图分析了半宿,把这里的地形看了个遍,发现这是一个小型的聚阴池,方圆百里就数这里阴气最重,而柸中就处于这个聚阴池的至阴之地。
但是这不足以让这么多鬼汇聚在这里,所以肯定是人为的。
现在要判断的,就是那些黑衣人究竟是哪一个门派,用的是什么手法,以及道行深浅。力工没有回来,那多半就是被那群黑衣人当成了活祭,我们对于这个阵的危险性猜测就至少要增加一倍。
除此之外,还要判断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由于对闹鬼的恐慌,路上几乎没有几个人。茶楼的生意因此而廖廖无几,单间也是特别的便宜。我和夜轻烛用沈家预付的定金包下了一个单间,叫了一壶香茶,一碟小点心。夜轻烛告诉老板,不可以让其他任何人靠近这个单间,哪怕是官兵也不行。
夜轻烛忙完上楼,我画完了这里的地图,并且把有问题的地方用红笔画上了圆点,标记了出来。
“这些红点……好像……没什么规律可言啊?”我和夜轻烛面面相觑,都看不出来个所以然。
“二白,你是个正宗的鬼魂,你在这里有什么感觉?”我回过头,问鬼魂状态的二白。
“嗯……这里的阴气要比外界的稍微足一些,对于六百年以下的小家伙来说比较能滋养灵魂,不过对于我这种的厉鬼来说就没有什么太大作用了。”二白捏捏下巴,“聚阴池我也去过,那里的阴气可比这里纯净,也浓郁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这里……有一股极淡的,我很不喜欢的气息。”
“不可能啊!哪有会鬼不喜欢聚阴池啊!”夜轻烛也在纳闷。
“这种感觉非常微弱,小鬼根本就探查不出来,就连我也只能微微探查到一丝丝罢了。”二白说,面色也是有点不解之意。
“而且……”二白修长的食指突然一勾,桌上的毛笔尖自己飞了起来,笔尖沾了沾水,点在了城中一个点上。
我纳闷地看了一眼地图,一开始没看出什么,当看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僵在了椅子上。 “怎么啦?师妹你发现什么了?”夜轻烛伸出两个指头在我眼前晃了晃。
“师兄。”我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舌头,“你不发现,所有的红点,都是围着二白画的这个点展开的吗?”
夜轻烛仔细看了一眼,也是吃了一惊,“我靠,还真是啊!”
红点密密麻麻,有疏有密,居然都是围绕着那一个点展开的!
“那个点是哪里?”夜轻烛看向我。想必此刻我的脸应该是阴沉无比的:“湖,落花湖。”
正午,落花湖边。
“二白,下面有多深?”我问刚从湖中浮上来的二白。二白不需要氧气,潜水的活他最适合不过。
“安雨。”二白并没有急着回答我的问题,但是原本苍白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你们想下到底,不容易。”
“而且你们永远也想不到,这里根本就不是聚阴池,而是一条……小型的潜龙脉!”
“落花湖,正好就是这条龙脉的脊骨,下面是一个祭坛,释放阴气,招引鬼魂用来掩人耳目,而西山,正是这条龙脉的龙眼——也是最脆弱的地方!”
“他们这是在暗中敲骨吸髓,强夺气运啊!”
“嘶——”我和夜轻烛都倒抽一口冷气。
敲骨吸髓,强夺气运?!
这是多劳民伤财又丧心病狂的事情啊?!
当夜,夜轻烛在房间里摆了阵,隔去了自己的阳气。二人一鬼面对一盏孤灯,相对无言。
“普通人家不需要那么多气运的。”夜轻烛声音沙哑,“最低级别的都得是王爵级别的人物,更别说上面还有皇室,大臣,甚至是国教。”
“我们哪个惹得起呀?”夜轻烛眸色深沉地看着我,“师妹,我知道你有你的坚持,但是我们真的惹不起啊。”安雨,你要记得,这是属于你的能力,不要在人前显示出来,也不要对别人提起。
我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身上的阴阳服,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可我是个……阴阳师。”
无需多言,在座一人一鬼已经知道了我的选择。
忠吾之职,敬吾之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这是师父从小就教会我们的道理。
我看着桌上华美的鎏金象牙骨扇,突然觉得扇子也可以很重。
那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